司語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直接就把陳隱提起來抗上了肩,陳隱趴在她肩上,渾身無力,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回客棧中,不過他也不急,只要等著體內衍力的恢復,那時若要逃脫定不是難事,而目前只怕瑛璃和嬋玉被引出來。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三人在房裡待到早上天光放亮,也未見瑛璃和嬋玉的蹤影,而更怪的是他體內的衍力竟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全身依舊癱軟無力。
「那女可能早跑了,」抓他回來的那姑娘喃喃自語道,「我有一法,可試試。」
絕芸轉頭看向她。
司語一笑:「我先剁其一只手,再隔一個時辰剁掉另一隻,若那女的還不現身,怕就是真離開了,留他也無用,到時我再割下他的頭,你看如何?」
絕芸轉眼看了看在地上躺了一夜的陳隱,點了點頭。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司語立即從窗戶飛出,陳隱心中一驚,祈禱千萬別是嬋玉和瑛璃,他眼睛微閉,卻無法感受任何氣息,只有一陣陣疲軟湧遍全身。
片刻後,門外響起幾聲動靜,接著便安靜了下來,又過了少頃,依舊安靜如故,絕芸有些坐不住,從袖管中掏出一把寒氣逼人的細長軟劍,推門而出。
就在她出門後不久,窗戶外忽然翻進一個人,陳隱轉不動頭,只能聽見腳步聲朝他走近,然後一把將其抓起,躍出窗外。
此人身法也似曾相識,幾乎就跟天羅綱法如出一轍,陳隱心裡暗道莫不是天韋青老前輩來救他了?
眨眼間那人已將陳隱帶到一間破廟裡,她將其放到地上,抓起他的手,陳隱頓時覺察手心有股吸力,漸漸地身體恢復了勁力,體內的衍力似也開始恢復,他抬眼一看,面前的竟不是天韋青。
「多謝婆婆救命之恩。」陳隱艱難起身,跪地一拜,面前的人雖帶著面紗,卻能從滿頭花白之發和眼角皺紋看出年齡和性別。
「你體內有限制型的衍力,我已吸取一大半,不過你要想恢復衍力還需待她殘留在你體內的衍力自然退卻,這需些時日,」老婆婆說,「不過你也可找你師父,讓他幫你消祛。」
「我師父?」
「你可叫陳隱?師父可是天韋青?」
陳隱多少已明白這人來歷,思忖片刻後,說:「正是。」
「他現在於何處?」老婆婆語氣突然有些急。
陳隱看著她沒有說話,她也意識到自己情緒表露了出來,於是又緩緩補充道:「你現在身體虛弱,若要恢復也要幾日去了,你與我講他現居何處,我便可將你師父帶來。」
「在下還不知婆婆如何稱呼?」陳隱故意轉移話題。
那人知道剛才太過急切,所以此刻正好說些其它的,緩緩話題:「你既叫我婆婆,就喚我鈺婆婆吧。」
「鈺婆婆為何要救在下?」
鈺婆婆思忖有傾,簡略地說:「我與你師父頗有些淵源,我尋他有些事要問清楚。」
「那前輩為何知道在下在此?」
「定華棄徒,轉投天羅莊老莊主天韋青門下,身邊總帶著一個銀髮姑娘,」鈺婆婆一笑:「你在天池山之事天下盡知,我便跟去了天池山,你們已小有名氣,很容易就在西元城中打聽到你們一行去到了落谷鎮,昨日我便已到鎮裡,晚些時候才曉得你們所住的客棧。」
「那婆婆可知跟我一起的銀髮姑娘在何處?」
「我到時剛好見你被抗回房間,一看那兩小姑娘身法和衍力散出的殺氣似天雲舒之人,不似與你一道,便知你有危險,於是吸了那小姑娘一些衍力,然後支走了另一個,不過那銀白頭髮的姑娘倒是未見到。」
陳隱心慌意亂,他又作一揖,說道:「與在下一起的還有另一位姑娘,樣貌俊秀,使的是玄月門的衍術,在下心中實惦記兩人安危,但憑目前狀況無法再回鎮中,若鈺婆婆能先幫在下尋到兩位姑娘,之後在下定會帶婆婆去找我師父。」
剛一作揖,袖管裡的那半枚玉珮便掉了出來,陳隱趕緊撿回,可鈺婆婆已然看清,兩眼頓時明亮許多,她心中一思量,搖頭說道:「不去找你師父,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完後我自會幫你去尋她們。」
「若不能得知她們安危,在下哪也不會去!」陳隱依舊躬身不起,言語決絕。
鈺婆婆有些生氣,注視他良久,見他仍舊躬身未動,心想:臭小子還跟我槓上了。
但她未做表露,而是心念一轉,爽快應下,說:「好,我這就去落谷鎮問問,你在此等我。」
陳隱氣力在恢復,他已經能感查到鈺婆婆的氣息往遠處在移動,這個老婆婆的氣息意氣風發,充滿了生命的勁力,定不是簡單之人,加之身法詭異,極似陳隱所修《天羅綱法》但卻又不盡相同,但哪裡不同陳隱也說不上來。他於地上坐定,盤起腿來,試著提煉心中的衍力,有是有,卻少的可憐,恢復的速度也不似上次那麼迅速,反而是更加地緩慢。
一天就如此過去,陳隱體內得衍力仍舊只恢復了一點,而鈺婆婆那邊也是渺無音訊,他一直專注著感知周圍的氣息,希望能夠有瑛璃和嬋玉的,但卻只是在傍晚時分,感查到了鈺婆婆鬼魅般移形前進的氣息。
「婆婆,如何?」陳隱迫不及待地迎出廟門。
「啊,說是兩個姑娘被人帶走了。」鈺婆婆說。
「被誰?」陳隱心中一緊。
「說是兩位姑娘被龍吟莊
少莊主楊夕平趕在天雲舒的人來之前帶走了。」
「龍吟莊少莊主楊夕平?」陳隱一想,或許是瑛璃或嬋玉的故友。
「歸樞城的龍吟莊,不過我勸你盡早動身,既然我能打聽到,天雲舒的那兩人自然也能打聽到,你要知道今早的那兩姑娘正拚命地在鎮中找你。」
陳隱一聽,也覺最好速速離開此地,去尋瑛璃她們:「可在下不知如何去歸樞城。」
「我可帶你去,」鈺婆婆說,「不過話可得說在前頭,到了歸樞城,一切得聽我的。」
陳隱應下,因為急待知曉兩位姑娘的安危如何,他根本就未懷疑鈺婆婆所說的話。而實際上,她哪能問到瑛璃和嬋玉去了哪裡,若是這麼容易,天雲舒的司語和絕芸就不會如此惱羞成怒。
不過不管如何,陳隱和這個老婆婆,已經連夜上路,朝著歸樞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