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一行三人,快馬加鞭不吃不喝,於日落前趕至西元城,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城裡關於西方這幾個門派的事已是傳的沸沸揚揚,客棧一樓的大廳中人山人海,一個說書匠正在台上口沫橫飛,每一桌的人都津津有味的聽著:
「天池內飼有一物,取池內精華而活,身長足十丈,全身漆黑,張口若瀑,兩排血齒似利劍,尖而鋒利,平日沉於池底,若身一抖擻群山皆震。碧峰掌門空蕭子為得此怪物,糾結血刀、毒門、大石几個西面小派一起圍攻天池,天池派抵有半月,奈何攻山者人多勢眾,遂敗下陣來,活下的門徒與掌門尚始皆被囚於天池底部,待怪物食之,而這一邊因利益不均西面小派與碧峰門鬧僵,被趕下了天池山,這些小派並沒走,成日堵在天池山的山門外,卻也是不敢踏入山門一步。」
「空蕭子為什麼想要那頭怪物?」台下看客一問。
「沒人知道,」說書匠一臉神秘,「據說之所以碧峰門還滯留於天池山,不是因為血刀、毒門、大石派堵了去路,而是沒有在池底找到這頭怪物。」
「你說說你是如何知道的!」哪也不缺好事之人。
瑛璃和嬋玉梳洗完畢,一齊從房裡走出,這麼多天的風塵,現在白嫩的臉蛋已清秀了許多。
「打聽到了什麼?」嬋玉問。
「我就覺著在哪聽過天池派,那日在御前閣中有人來報,說碧峰門攻下了天池派,據說現在天池派的弟子都被關在天池山地牢裡,」陳隱望著樓下,「那幾桌人都是準備去天池山看熱鬧的,我們可隨行前往。」
「要是找了具屍體回去,那老爺子不知道會不會認。」瑛璃進到城裡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開口要酒。
樓下幾桌眼看著已吃飽喝足,各自拿起兵器,吆喝著出了客棧,陳隱一行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他們沒有乘車,而是步行出了城南方向,出城後路上人煙稀少,行了幾里路,人卻是越走越多,還儘是些練家子,三五成群或嬉笑、打鬧或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天池派的牌匾,」嬋玉指了指路邊被拆得面目前非的一個牌匾,「應是到了。」
「這麼多人守在山門口作甚?」帶路的那群人已經找了塊空地坐下,瑛璃向山門處看了看,發現那裡更是堵滿了人。
「他們是被碧峰門趕下來的血刀、大石、毒門之人,」陳隱小聲說,「這裡魚龍混雜,我們上山去探探情況。」
陳隱身形一顫,帶著兩個姑娘似股黑風繞過人群,絕塵而上,山門外的人皆未看清,還道是哪刮來的一陣陰風。
山路狹窄,兩旁翠竹被砍得殘缺不齊,多少還能看到當時攻山時的慘烈,行有一時,前面毫無預警的出現一座大型庭院建物,三個碧峰門弟子守在門口,陳隱迅速閃身離開山道進了林中,從圍牆外一躍而入。
「好險,幸好察覺到他們的氣息,要不就撞臉上了,」陳隱找了個角落,放下兩個姑娘,「噓,有人過來了。」
「掌門要見尚始老頭。」一個聲音命令道。
另一個有些狐疑:「掌門不是在見朝廷官員嗎?」
「少廢話,是大師兄要的人,速去把尚始帶到大殿中!」
「是…是…」
陳隱感受到兩人的氣息漸漸走遠,才緩緩開口:「你們跟去看天池派的人被關哪,我去大殿看看,尚始是天池的掌門,曾寄柔的死活他定知曉。」
「也是,他們若是將天池掌門壓到大殿,必會重兵看守,那地牢中的守備就弱下了,我們可以趁機把天池的人放了。」嬋玉應道。
「那你們務必小心。」不容多說,陳隱身影已隨其中一人飛去。
「瑛璃,你能尋到那人的衍力嗎?」嬋玉見她們該跟之人早已沒了蹤跡,轉頭問道。
「這邊…」瑛璃歎口氣,她並在意天池派的人是否被關,只是想跟師弟一起去大殿。
前廳近在眼前,陳隱身形雖快,但若是從正門如此進去,多少還是會被看見,他向上一躍從天窗閃身入到大樑上,正下方站著一個身形瘦小、氣質猥瑣的男人,表情麻木,看著門口,剛才陳隱跟隨之人來到他身邊與他耳語幾句,然後退向一邊與另兩人站於一旁,這人應該就是剛才那人口中的大師兄,但從外表卻全然看不出。過有片刻,門外六個碧峰弟子押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虛弱老頭走進大殿。
碧峰大師兄麻木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意,假惺惺抱拳朗聲說:「尚前輩別來無恙。」
六人鬆開手,尚始噗通一下到跪地,冷笑一聲。
「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那人做吃驚狀,瞬間笑了起來,「我忘了,你手腳經脈皆被家師震斷,你不願跪也得跪…」
「李磨拓,有話便直說,現在老夫這般境地,也沒什麼好值得你羞辱的。」尚始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好好,」李磨拓點著頭,「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師父雖說不再傷你,可我卻沒說,而我已在此處待膩了,但要離開這兒,必須得您老人家開口。」
尚始一笑:「你師傅都問不出,你一個小兔崽子怎覺自己能問出?」
「今日,我師傅已回碧峰門,而這裡就交由我,我也不逼你說,反正你什麼時候說,我們什麼時候走,無聊了我就幫你按按脛骨,然後再一天玩你一個女徒弟,」李磨拓淫語不斷,但見尚始毫無所動,臉上有些掛不住,「你以為我是說著好玩的,你們幾個給我把他摁在地上,你們幾個現在去地牢給我抓個女的過來,我們在這老頭面前輪流
玩給他看!」
他話音剛落,大殿之上一陣顫動,一根石柱從李磨拓腳下拔地而起,他趕緊跳向一邊,腳還未落地又一石柱頂起,李磨拓釋出衍力,兩丈外出現一個具化的人形霧氣,石柱直接頂穿李磨拓的身體,而也就一瞬間,被頂穿的身體化為一陣霧氣,而李磨拓身現之前的霧氣之地,他望向大殿的石像後,片刻,一個女子從石像後跳出,一人形的霧氣追身而出,而真正的李磨拓立於原地眼神隨著他們動而動,女子又起幾塊石,但發現對身後緊隨的那個霧氣絲毫無用,她轉眼看見李磨拓的本身,立馬一動念,三個細若真絲的石柱剎那刺出,李磨拓來不及躲,又被刺中,和上一次一樣,被刺中的再次化為一團霧氣,而追身的那團霧氣凝聚起來,變成了李磨拓。
女子心中一懵,這是什麼招法,真身打不死,假身打不中。
「柔兒!石牢!」尚始喊道。
話入耳中,女子也不猶豫,立馬駐身原地,李磨拓越逼越近,至其一個身位遠時,曾寄柔一釋力,四面牆從地上陡然而起,將他團團困住,李磨拓趕在頂部被封之前釋出衍力,於自身三丈遠又聚出一團霧氣,寄柔也已發現,立刻於此處又築起一個密不透風的石牢。
大殿中另幾個碧峰弟子見大師兄都被關住了,嚇得不輕,趕忙跑出大殿,一路驚呼、求援。
曾寄柔將尚始扶到大殿旁的椅子上:「師父,徒兒回來晚了。」
尚始擺擺手:「你何時回來的?」
「昨日,看情況不對,徒兒就潛到了大殿的後面,」寄柔跪下磕了個頭,「徒兒尋祖父心切,於十日前才聽到天池派遇襲的消息,望師父責罰!」
陳隱蹲在樑上,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一個石牢中傳出的氣息在波動,他正在好奇,忽然之間石牢崩塌,兩個李磨拓於裡現出,而這兩人在陳隱對氣息的把握判斷,皆有人氣但各僅一半…
寄柔與尚始被驚了一下,抬眼望去更是吃驚不小。
「姑娘…有點厲害…曾寄柔…我聽過你…」兩個李磨拓你一言我一語,如同一人發聲,「天池門三師妹…你們天池五翊…有四個都被關住了…你還不自行去陪他們…」
「你話太多…」曾寄柔不為他挑釁所動,平心靜氣,面色凝重,作勢迎擊。
兩個李磨拓同時一笑,一齊發招,左右閃避直衝曾寄柔,速度比之前快上一倍,地上冒出的石柱無論如何也晚他一步,其中一個李磨拓忽然眉頭一皺,一團黑影閃身於他跟前,右手握拳擊向其胸口,他趕緊收勢往後跳,眨眼間黑影卻已至其身後,李磨拓實實撞進其懷中,黑影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腰上,此人化煙,就這一霎,黑影又至另一個李磨拓身前,李磨拓心裡一驚,好鬼魅的身法,趕緊於遠處聚出霧團,霧團剛釋,他身上便狠狠的挨上了一拳,瞬間化煙,真身又於遠處霧氣中現出,不過此次陳隱早已等在那處,李磨拓還未完全現出全身,陳隱已一拳擊在了他的面門之上,未附衍力,僅是用這麼多年打獵練就的手力,便將李磨拓打飛,暈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