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遺城,朝堂之上,皇帝站在丹墀之上,面色陰沉可怖。眾臣愁容滿面低頭束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國師祁順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卻是白眉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如今朝廷有難,怎麼都啞巴了?爾等誰有良策,速速稟來!」皇帝對眼前眾人的表現極不滿意,說話的語氣也帶了些戾氣。
李逸風的第二封信,已經到了皇帝的手中。丁俊升的謀逆,皇帝沒有說出來,但是東海有高手,為仙遺國所不敵,這個是需要說出來讓大家想辦法對付的。
只是眾臣子依然沒有人肯站出來。皇帝只好把目光看向祁順,此時朝堂之上尚且不知李逸風被殺,大軍已經易主,只是李逸風在信上已經把事態描述的非常險惡,要皇帝和祁順做最壞的打算。皇帝只能向祁順問計。
祁順眉頭深皺,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等敵人豈止是用厲害可以形容?李逸風心中描述的敵方高手,那種手段縱然是祁順也沒有聽說過,祁順已經不是在考慮如何守住仙遺城不被攻佔了,他考慮的是皇帝的性命如何保住。
眼見朝堂眾臣都已彷徨無計,祁順說道:「陛下,還請散朝吧,老臣的話只能單獨對你說。」
皇帝見國師如此說,立即宣佈散朝,眾臣如獲大赦紛紛離去。
眼見偌大的議政殿只剩下了國師與皇帝還有一些隨從,皇帝又一擺手,將隨從擯出門外,然後靜等國師發話。
「陛下,事態嚴重,請恕老臣直言,如今大皇子當是被人脅迫,圖謀皇位,而從李逸風元帥的書信來看,怕是我們無法對抗敵人的法術,為今之計,陛下您怕是要避一避了。」
「你是說,讓我退位讓給那個逆子?」皇帝滿臉怒氣問道。
「如果不讓,老臣擔心陛下性命不保。你我均是先天境界,而我的境界要比李逸風高,你的境界或許比李逸風低一些,陛下是否認可老臣的比較?」
「是又怎樣?這跟退位有關係嗎?」皇帝急切間不想過多思考,直接問答案。
「李逸風根本都擋不住敵人的一個照面,那麼陛下,試問你我聯手要拿下李逸風,能否在十招之內成功?」
「若是偷襲,或許可能,如果是他有準備,十招不夠。」皇帝的武功也是先天境界,對於這種比較不用過多計算,憑直覺就能估計個差不多。
「照啊,我們十招都拿不下的李逸風,在人家面前一個照面都走不過去,而且是要馬上逃命,還險些逃不掉!信中描述當時大皇子在威脅他投降,那個高手就發動了火球,這應該不算是偷襲,李逸風是在有備的前提下選擇了逃命!這樣的對手,你我如何抵抗?」
「我們立即囤積糧餉,然後戒嚴全城,只在城西門開個小門,布大軍於城西內外,我就不信敵人能夠飛進城來去我性命。」皇帝豈能甘心讓出皇權,依然要做最後的堅持。
「陛下,老臣也只是建議而已,您是皇帝,最終如何應對還要看您定奪。只是老臣這裡還要贅述三點,第一,我認為應該命公主帶領一支軍隊去西漠戍邊,不論朝中發生什麼,都不可以回來。這是為陛下藏下一些本錢。第二,陛下應該給您的寵妃和這些年齡較小的皇子公主尋找一個安全之所,以備不測。第三,應該速度派人去招回陸羽,老臣總覺得這個關門弟子有大氣運加身,而且解決問題的辦法每每出人意表,此時國難當頭,我也需要他這樣的幫手在我身邊。」
陸羽此時已經過了兩國交界處的險隘友誼關,到了南恆谷外,約定的三方探寶隊伍匯聚之處。
早在仙遺大比之前,侍仙國也進行了規模龐大的選拔,而在侍仙國選拔之前,坤武大陸各大門派也進行過了比武,定下了參加探寶的人選。
如今三方探寶的武者已經齊聚南恆谷的谷口,共計十五個少年男女。
王浩站在陸羽身側,小聲道:「羽哥你看,侍仙國竟然來了四女一男,莫非侍仙國陰盛陽衰?」
陸羽也覺得有些奇怪,仙遺國大比中不是沒有少女武者,只不過女武者很少,淘汰階段都被淘汰了,所以仙遺國來了五名男武者,而天下門派來了四男一女,這比例也很正常,只是侍仙國幾乎全部是女的,這個真心不好研究。
「許是人家侍仙國派來的是國家二隊吧。」陸羽想起地球上一些國家派隊參賽時雪藏主力的情況。
「國家二隊?什麼意思?」王浩沒聽說過這個概念。
「就是把最強實力的人選留在國內,派出稍微差些的來陪咱們玩。」陸羽解釋道。
「這怎麼可能?這樣不等於把秘境的寶貝都留給其他兩路人了嗎?」王浩當了真,順著陸羽的話思考。
「呃,他們派誰來都沒用,秘境裡面的東西都是兄弟你的。」陸羽直接告訴王浩標準答案。
「那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高手呢。」王浩半路上才徹底痊癒,對朱作堂的陰狠更加警惕,不敢小覷各路英豪。
「你羽哥說話有錯的時候麼?」陸羽面露微笑,反問王浩。
「這個……」王浩雖然不信真的能獨得寶物,卻也無法反駁陸羽的反問,因為從他認識陸羽以來,有太多的他不能理解的事情最終被陸羽實現,這也是他不肯以師兄的身份面對陸羽的原因,更是當初陸羽雖然不能練武,卻也備受王浩尊敬的原因。
「哼,不知天高地厚!」
陸羽王浩低聲交談,沒注意侍仙國的一位美女已經走近,陸羽後面的話已經被人聽了去,顯然人家覺得
陸羽說話狂得離譜了。
陸羽轉身看了一眼那美女,趕緊把目光移開,不敢多看的原因是這美女容貌炫目,居然比關馨還要漂亮三分,陸羽從來沒有盯著美女看的習慣,所以趕緊把頭轉回來,右手虎口卡在額頭上,做頭疼痛苦狀對王浩道:「為什麼我一跟你吹點小牛,就總會被人家聽到?」陸羽這句話指的卻是當初臥床與王浩說話被丁雨晴聽到的往事。
王浩也覺得好笑,未及回話又聽陸羽說道:「以後我跟你說話得先找一個海島,島上就你我兩人才行,否則以後別問我任何問題,以免害了我。」
「怎麼成了我害了你,你不吹牛不就行了?」王浩委屈說道。
「呃,難道你沒聽說這麼一句話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吹牛。」
王浩一臉茫然,旁邊那美女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陸羽聽見笑聲,又轉過頭看了美女一眼,只覺得這笑容很熟悉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起像誰。那美女見陸羽和王浩看著她,又急忙臉色一緊,笑容瞬間被寒霜覆蓋。
此時有兩國官員和天下門派的代表開始唱名核對各方人員,被唱道名字的,需要到官員面前驗明正身,只聽那官員唱道:「侍仙國,王麗影。」
剛才那個先怒後笑又變冷的美女走了過去。
「馬月佳……劉紅坤……林玲……莊英雄。」
陸羽注意到,官員唱到林玲的時候,那個叫做林玲的美女沒有立即走過去,而是等官員唱到莊英雄時,兩個人一起走了過去,心說這應該是一對兒。
侍仙國五人全部驗證無誤,接下來仙遺五人也都依次通過對照。唱到陸羽的時候,那個侍仙國唯一的男武者莊英雄冷笑道:「仙遺越來越不行了,一個小孩子都能拿大比第一。」說話聲音並不小,陸羽也聽見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聽見這話的反應。
侍仙國四女並沒有人附和莊英雄的話,好像是對他輕視陸羽的態度並不贊成。四女之一馬月佳低聲問王麗影:「那個陸羽背的是什麼兵器?」
王麗影搖了搖頭道:「沒見過,不知道。」
「天龍門,華磊……」官員開始唱天下門派探寶弟子名單。
「鳴沙派,宋濤……巨劍門,周世水……神秀派,董玉萍」
「玄陰宗,付雲鶴……」
王浩忽然扯了扯陸羽的衣袖,附耳道:「這人是仙遺城內『山水韻』少掌櫃,犯事差點死了,沒聽說此人練過武,怎麼成了武者了?怪事。」
陸羽看向那個付雲鶴,只見此人一副富貴子弟模樣,脖子上卻帶了一個銅項圈,與仙遺國公子哥的主流扮相格格不入,其它並無異處。陸羽對著王浩略一點頭,沒說話。
陸羽注意到那付雲鶴最後驗證無誤後,留在了官員身前原地,並沒有走近各派弟子的意思,而各門派另外那三男一女,也沒有招呼他的意思,反而大有保持距離的味道。
看來各有各的故事啊,陸羽想道。仙遺五人不也是分了兩伙嗎,這也正常。
此時官員開始宣讀入內探寶的規矩,比如不得破壞秘境內的草木,不得自相殘殺,得到天階功法要出來登記等等。
其實這些根本沒人會聽從,各勢力都有人在谷口等待,一個月之內出來的人都會被自己一方勢力接走,至於出來的人在谷內是否殺人,是否得到什麼寶物,其它勢力也不能盤查,這也是三方心照不宣的慣例。除非是一個月之後,仙遺和天下門派的勢力撤走,從那時起到下次探寶之前,如果還有人從谷內出來,就只能被侍仙國帶回去查個底掉,所以除了侍仙國的人之外,沒有人會故意拖延出來的時間。這秘境每十年凶險變少一次,為期一個月,這是人所共知。
官員宣讀完畢之後,命令守衛南恆谷的軍士搬開鹿角丫杈,讓各大門派的五名弟子先行進入,仙遺國和侍仙國的十人暫時在外等候。
一個時辰之後,仙遺國的五人進入谷內,侍仙國的五人繼續留在外面,陸羽心想這侍仙國還挺講究的,都知道先人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