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央說道這裡,滿座盡皆動容。
「這樣的情形,是否有某種機關陣法協助祁順的可能?後來有人見過那兩個後天巔峰沒有?」
說話的是緊鄰龍島主坐著的一個人,四十多歲,士打扮,手中搖著一把鐵骨扇。
「鯨島主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個說法當年也有人提出,有好事者曾去事發之地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陷阱,甚至找不到打鬥過的痕跡。」付大央解釋道。
「不知道這國師的幾個弟子身手如何?那晚我見到那個叫程毅的,似乎不在我之下。」龍島主又問。
「這個在仙遺城中不是秘密,祁順門下,林康,趙亮兩人功力最高,已是後天巔峰,陳景好像是剛剛踏入後天九重,不曾圓滿的樣子,至於程毅和孔翔峰則是後天八重。其他弟子都年齡較小,最高的不過後天五重,不提也罷。」付大央如數家珍。
龍島主心中一慚,暗道這程毅竟然比我高一個境界,還好沒有逞強動手。
此時密室門開,外面走入一個年輕人,隨著他的進入,一股冷風也吹了進來。「父親,外面下雪了。」來人關上密室門,向付大央說道。眾人都認識這個年輕人,他是付大央的兒子付雲鶴,付雲鶴的另一個身份就更為顯赫,因為他是宗主唯一的徒弟。
「如此天氣,怕是更不利我等的行動了,莫說國師弟子各個武功精湛,就單論這雪天,我等一旦出去狩獵,怕是極易被人追蹤到此處。」付大央環顧眾人說道。
「然則宗主交給我們的任務如何完成?眼見期限已經不足十天,我們此刻停手,到時都要受那真火焚燒,還不如冒險干他幾票,生死由天,也好過在這裡心受煎熬。」那個鯨島主建議道。
「鯨島主說的對,就算國師弟子武功高絕,又怎能比得過宗主的一根手指?若是我等在這裡拚死沒能完成宗主的人物,他日宗主定會來此報復,就算祁順親自出馬,也絕不會是宗主的對手。」龍島主對鯨島主的提議表示支持。
「哼,若不是師尊有所安排,不許我參與各位行動,幾個國師弟子何足道哉。」付雲鶴不忿道。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各位島主洞主,在下不才,被宗主提拔為仙遺堂主,當為宗主效死力,更何況我與這仙遺皇室有大仇,恨不能滅了他這帝國政權,只是在下認為此刻我們要靠智取,不可力敵。我這裡有一計,即可完成任務,還能確保各位不受損傷。」
「付堂主快快請講。」眾人都是催促道。
「如今形勢之下,我等已經無法像先前那樣到城中四處尋覓上品美女,不過眼前雖然是雪天,卻趕上仙遺大比這個良機,此時八方來客,仙遺城內生人很多,各類車輛隊伍也是往來不絕。我的想法是,在大比進行到緊張時刻,我等趁此機會在城內找兩個美女集中的場合,以賓客身份進入,在外準備好足夠的車輛,在內伺機一舉將那裡的女人擒下,無關人等當場滅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獵物出城,若是有一兩個國師弟子追上我們,我們也可以打個埋伏,合力幹掉他。如此,就算仙遺的大批武者或軍隊反應過來,也無法追及我們,等我們到得東海之濱,嘿嘿……」
「付堂主妙計啊!只是不知這等美女集中的場所又在哪裡?」龍島主撫掌稱讚,而後又好奇問道。
「在下初步打算端掉逍遙樓和綺春苑,這兩個地方美女眾多,而且各有絕色美女在仙遺城家喻戶曉。」
「高!付堂主實在是高!」鯨島主心悅誠服地誇讚道,隨後又表態:「我等一切聽從付堂主安排,各位可有意見?」
「我等願意聽從付堂主安排行事!」眾人紛紛響應,無一人反對。
雪越下越大,這雖然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卻因仙遺城地處大陸北部,所以有雪就不會小。
關馨修煉了四十九周天奼女先天功後,收功時竟然發現自己成了一個雪人,這奼女先天功的特性是運轉時內力絕對內斂,除了突破境界時百會穴會溢出內力,通常都是體表溫度較常人更為冰冷,因此大雪落在她的身上由開始的微融逐漸變成不融,而最初微融的雪又迅速粘結後落下的雪,把關馨徹底變成了一個坐在地上的雪人。
真的好想讓羽哥看一看我變的雪人是否好看,可是現在一動,這雪人就不復存在了,關馨遺憾地想。
羽哥才走了幾天,不會這麼快就回來的,自己還需要努力練功,才不會讓羽哥擔心,眼見雪越下越大,怕是雪停之際,寒冬降臨。羽哥會不會冷?關馨雖然自己後天六重的功力不畏寒冷,卻不知道陸羽是否也是一樣,雖然心目中的羽哥無所不能,可是萬一他被凍著怎麼辦?關馨決定給陸羽縫製一件皮裘,獵戶的女兒,別的或許可以不會,但是硝制獸皮,縫製皮衣這兩樣,那都是必修女紅。
想到這裡,關馨吐一口氣,唇上積雪飛落,她隨即站起做了一式秘笈中的掌法,掌力吞吐震盪,全身積雪崩的四下飛濺,關馨滿意地收勢,去尋找合適的獸皮。
陸羽在皇城的外廷中廷轉了一圈,看了看采暖工程施工進度,覺得還算滿意,總管魏磊親自監督,工匠幹活也都緊湊,只是魏磊看向他的目光裡有些不滿,陸羽知道這是拒絕封官給魏磊帶來了麻煩,心中微有歉意,卻也沒有說出來。眼見天空開始飄落雪花,陸羽突然很想到城外的小河旁彈一曲吉他。
大比的事情陸羽沒有放在心上,明天早晨開始的大比直到下午才會有他的出場,就是王浩的場次也是在明天下午,所以陸羽微覺無聊。回到將作監打了個招呼,就從皇城北門溜躂出來。
大比在即,仙遺城內的人流卻多了起來,車轔
轔,馬蕭蕭,各色人等,絡繹不絕。
雪花紛飛之中,聚武飯莊的酒旗依然招展,陸羽忽覺有些餓了,就走入飯莊,想先吃點飯,然後再回城北取吉他。
飯莊裡面客人不少,比上次陸羽來時還要多了幾桌,想是因為風雪天氣,人們前來喝酒取暖。投壺場地那裡又有幾個人在投擲短矢,不過彼此之間交談不停,應是相邀來此的朋友。
時間既然充裕,陸羽就點了幾色小菜,要了一壇米酒,慢慢的品,慢慢的喝,耳朵裡面聽著其他桌子上高談闊論,也算是能跟著瞭解一些時事。
眾人的話題仍然以仙遺大比為主,其中夾雜著投注博彩的爭執。忽聽一人說道:「兄弟我今天到城南大校場盤口押了陸羽十注,若是陸羽能得第一,兄弟我可就發達了。」
「老六你就做夢吧,那個陸羽據說不會半點武功,只會一些左道雜耍,你這一百金幣算是扔水裡了。」又一人毫不客氣地打擊道。
「老六你一百金幣也得掙半年吧,你可真敗家。」另有一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陸羽聽他們談論自己,扭頭看了那桌客人一眼,只見幾個人均是武者打扮,左臂衣袖上面都有一個鏢字,想是某個鏢行的鏢師。陸羽目光沒多停留,收回時掠過飯莊櫃檯,只見櫃檯後面掌櫃的臉色緊張,正看著自己,陸羽心說上次跟李陽他們喝酒,還用筷子嚇跑了三個人,這掌櫃的算是記住自己了,於是陸羽沖掌櫃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意思是且由人們去說,不妨事。
陸羽見眾人談論的熱鬧,倒也不急著喝完離去,更加悠閒地點了幾樣茶點,準備做一回茶館酒樓的聽眾。
從窗口望出去,外面的雪居然越發大了起來,飯莊內陸續有客人進入,而之前來的客人也沒有急著要走的樣子,漸漸的飯莊的桌子被坐滿,陸羽這張桌子,也坐了一老一少外帶一對中年男女。那老者見陸羽的菜點居然擺了大半個桌子,心知這位不差錢,非富即貴,於是看向陸羽的目光也總是帶著歉意。那少年卻盯著陸羽要的那些精緻點心,有些眼饞的模樣。陸羽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坐在一個桌子上,就是有緣,這些菜點,幾位儘管吃,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許多,原本是想品嚐一二的。」
那少年喜出望外,說了聲謝謝就拿起一塊松子糕往嘴上放,那老者忙道:「棟兒放下!」又抱拳向陸羽道:「這位公子不要見怪,我山裡人家孩子不懂規矩。」隨後又怒目瞪著那對男女道:「你們這是怎麼管教的孩子,把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那少年神色不甘的要把糕點放回盤中,陸羽阻止道:「這位老爺爺不必如此,在下與這位小兄弟年齡相仿,交個朋友又何妨?眼下這大堂裡面眾目睽睽,在下既然說了可以一起吃,難道還能反悔不成?所以這位小兄弟儘管隨意吃,在下也不需要什麼回贈。」
這位老者見狀也不好再拒絕,如果再要拒絕,也怕傷了這富貴公子的面子,於是連連道謝,不再阻撓那少年。
陸羽為老者以及中年男女斟了杯酒,彼此交談了起來。聽老者敘述,原來這是一家三代也是為大比而來,這個叫做譚棟的少年是參加大比的,不求進入循環圈,只求進入前八十能夠為朝廷錄用,謀一個出身。
忽然投壺處傳來多人喝彩聲,驚動大堂客人紛紛側目,陸羽循聲看去,只見投壺線外一個武者連連拱手道:「運氣,運氣而已……」此時飯莊門口簾布一起,一人帶著幾片雪花走了進來,看見投壺中插著七根短矢,朗聲道:「顧兄好準頭啊!」
那顧兄回道:「閆老闆怎麼也來這裡了?難道逍遙樓的酒菜吃膩了?」
這閆老闆走進大堂一些,遊目四顧像是在尋找合適的位置,嘴裡說道:「唉,我也不想大雪天的跑到城北,這不逍遙樓被人包了嘛!三萬金幣包逍遙樓三天!真他媽的有錢!」
眾人也自驚訝,不過這等豪客揮金如土之事畢竟與這裡的眾位酒客關係不大,於是各個桌子上恢復了原來的勸酒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