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幹什麼?!」沙啞而空曠的聲音,像極了白天哈諾爾鵬禹家族宅院裡那個孤身的老人,只不過現在聽起來正摻雜著盛怒,似乎要一口將露薇兒咬碎,然後血肉模糊地吞進肚子裡!
露薇兒看著那個盤旋在她前方的半空中氤氳不散的黑霧,她能從那團黑霧中隱隱看出屬於那名高挑男子的面容,「我想你就是特洛索,卡蘭惠伊說,她的神弓被封塵在你的地下宮殿裡。」
「卡—蘭—惠—伊···」空中那團黑霧似乎打算沉默了,可卻在不久後又發出了聲音,「你是說那個背叛了我的女人嗎···?」
露薇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是你將她鎖在了永無天日的黑海上,不應該是你背叛了她嗎?」
「誰能允許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媾·合?!」那團黑霧因為激動而開始躁動起來,他忍受著烈火的炙烤,面色難堪,「愛之神又怎麼樣?!愛之神就能將我的感情玩弄於鼓掌之中嗎?!哈哈哈哈!」他粗啞的聲音難聽地笑起來,「她的惡毒有誰見識到?!」
「你看看!看看!」他黑霧中虛無的手指指那些慌忙在烈火之中逃竄的尾巴,「他們都是我的族人,卡蘭惠伊用她惡毒的詛咒奪走了這裡所有無辜的生命!一個不剩!一個都不剩!她讓我們每晚都沉浸在死前的盛宴中,幾千年來,每天都重複著同一個噩夢。」
他開始急躁地竄來竄去,「她惡毒的詛咒令哈諾爾鵬禹家族的宅院裡一粒塵土都沒有改變過!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這座神靈賜予我們家族的大宅院!我們盛大的晚宴本來是為慶祝新宅的落成,最終卻成了這幾千年來每晚都要上演一次的痛苦!」
灼熱的火焰漫過橫樑,幾乎侵佔了整個大廳,露薇兒默默念動咒語,在雙手閃過一陣輕微的紅光之後,火焰漸漸小了下來,很快便熄滅了,連同那最後的火星。
大廳重回了黑暗,那些逃竄的尾巴終於漸漸安分下來。
聽他的話,露薇兒已經分不清楚他們究竟誰對誰錯,卻在這時,大廳厚重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黑暗與黑暗相接的地方,一個一身黑衫的人影走了進來,「我想,特洛索沒有撒謊。」
露薇兒看向他,聖迪亞!他怎麼是從外面進來的,她明明記得昨晚······想到這裡,她好像真不記得燈光熄滅之後發生了什麼!
「可特洛索,我相信卡蘭惠伊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你,欺騙你的另有其人!」聖迪亞走到露薇兒身邊,仰頭看著空中凝聚的黑霧,「愛之神的專一人盡皆知,除非她不愛你了,就會選擇另外一個男人來繼續她的戀情,而在選擇另外一個男人之前,她一定會委婉地向你說明原因,她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一個深深愛過她的男人。」
那團黑霧在半空中輕輕地搖擺,悄無聲息的,他化作了那個老人的模樣,「我能相信你的話嗎?」
聖迪亞微微一笑,抱起手臂來,「幾千年前你那麼願意相信別人說的,卡蘭惠伊背叛了你們的愛情,今天你卻不願意相信我,不願意相信你曾深愛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