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心吧,我不會害你,我以我聖迪亞的人格做擔保,絕對不會害你!」聖迪亞試著勸服他。「你真是一隻冥頑不靈的靈,你明明知道自己可以一直存活,不會老死,而人類的生老病死是沿著命運軌跡來運轉的,為什麼還要強行打破命運來喚醒一隻死了的人類靈魂?你難道不會等嗎?等她再次獲得新生,你一樣可以有機會接近她,愛護她!」
絲覓芬依然垂著頭,「我只是一隻卑微的靈,如果她再生為人,或是其他族類,我沒有任何辦法能保證找得到她。」
「好辦極了!」聖迪亞咧嘴笑起來,他抓著腦袋想了想,一打響指,左手手心裡出現一張巴掌大的黑色皮紙,「告訴我,你是哪裡的雪靈?」
絲覓芬銀瞳閃閃地看著聖迪亞手中的黑色皮質,「傑米爾星球南端的方向,那片美麗的雪原,冰海之邊。」
他才剛說完,聖迪亞的黑色皮紙上就立刻顯現出了他所說的那句話,隨著聖迪亞手指的合攏,黑色皮紙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見。聖迪亞繼續將魔藥遞到絲覓芬的眼前,「實際上,你想要復活的這個丫頭,靈魂早就被帶往了冥域,現在在你眼前的只是一副空殼,作為一隻靈,你難道看不見嗎?」
絲覓芬點點頭,「我當然看得見。」
聖迪亞挑挑眉,懶懶地說:「很快,你喜愛的丫頭就會降生在雪原的附近,相信我。只要你吃下這顆魔藥,你一樣可以等她十幾年,十幾年對於一隻靈來說,只是喝一口水的功夫,十幾年後,她還是會如同現在一樣美麗。」
說完,他又思忖了一番,就在絲覓芬欲要伸出手來接受的時候,將捏著魔藥的手收了回來,「不過你要先告訴我,我的露薇兒在什麼地方。」
絲覓芬抿了抿乾燥的唇,「在···西蠻薩爾魔都,我的雪靈幻鏡從那裡得來。」
聖迪亞點點頭,將魔藥送到了絲覓芬手上,抱起手臂直起身來看了看紫發少女上方的紅色事物,他怎麼樣才能將它帶走呢?
吞下了魔藥的絲覓芬瞬間感覺渾身輕鬆多了,一股十分清爽的氣息在他的體內流淌著,將他渾身的疲乏緩解了不少。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如果這顆魔藥還沒過期的話,絲覓芬現在應該是一隻死靈了,因為從曲西路三公子手中製出來的魔藥一定不會是什麼能令人神清氣爽的東西,像這種魔藥,不僅能護住靈力,還能使它瘋狂地激增,如果不能很好地使用,一定會因此精盡而亡!
聖迪亞不知道這一點是因為曲西路三公子故意的隱瞞,誰喜歡別人時不時就來自己這裡搜刮東西?可沒想到這不要臉的臭小子連只能護住靈力這麼沒勁的東西也不放過!
曲西路三公子如果知道自己被聖迪亞搜刮來的魔藥直到過期後才使用,他一定會用他漂亮的指甲氣憤而優地指著聖迪亞的鼻子,「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絲覓芬站起身來,他要將紫發少女莎農的身體帶回去掩埋,一陣輕微的雪風刮過,帶著紫發少女的身軀來到了絲覓芬的懷抱,被他輕輕橫攬著,銀色的眼瞳深情而憂傷。
聖迪亞琢磨了一會兒,戳戳絲覓芬的手臂,「喂,你知道怎麼帶走這片···」他朝著那片紅色的發光體比劃比劃,「靠近它···讓我很為難。」
絲覓芬眼眸微轉,「或許命運之神的神環可以幫助你。」
聖迪亞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當即便咧嘴笑起來,拍拍絲覓芬的肩膀,「你快回去吧!我可不清楚那顆魔藥能將你的靈力維護多久,記住,半路上不要隨便使用靈力!」
絲覓芬銀瞳裡帶著些微的感激,卻表現得十分不明顯,依然不喜歡說謝謝。他手指微揚,他的雪靈幻鏡一陣光芒閃爍,立刻便化為了一隻雪白的雄鷹,載著絲覓芬和他死去的莎農,稍稍撲動幾下翅膀便飛出了巖洞的洞口。
*
無邊無際的黑海上,洛斯坦星球是那麼的遙遠,它的光輝是那麼的黯淡。這裡,風刮過就會隨意帶起一陣陣陰冷的死亡氣息,吹過人的毛髮時,會驚悚得令人汗毛直豎。
海邊,乾燥的枯石間,不會讓人見到生長在石縫中的半根枯草,除了一堆堆刺眼的森骨,與那些若隱若現爬行在碎石之間的多足蟲類,觸角飛快地晃動在腦門前,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聒噪的吟唱。
海面並不是平靜無波的,雖然洛斯坦星球的光輝冷淡而遙遠,傑米爾星在這裡完全見不到影子,但仍然能依稀見到海面上被風吹起的淡淡的漣漪,這裡寂靜,卻不安靜。除了蟲鳴,你或許還會發現海邊一些細腿的魔獸一躍而過。
而每至夜深,都會聽到海上一聲聲婉轉而飄渺的歌唱,那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彷彿飄在海上,又彷彿沉在海底,讓人捉摸不透卻又沉醉其中,愛得無法自拔,沒有人能從這樣的歌聲中逃離。
它沒有人魚歌唱的悲淒,它是一種蠱惑人心的愛意,人們會因為聽到這歌聲而身心愉悅,直至在夢幻中死去。
如果讓這聲開成一朵花,或許應該將它命名為櫻溧,或者是夕陽中令人愛不釋手的血紅的曼莎珠華。
露薇兒在聽著這歌聲,她彷彿走進了那座金色的大殿,那座她夢裡嚮往已久的美麗的宮殿。
或許有幾隻魔獸正與她共同傾聽著這遙遠而美麗的歌聲,或許它們就明目張膽地站在她身邊,或許它們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不過它們卻無暇顧及。這樣勾人心魄的歌聲,如同令人欲·仙·欲·死的催魂曲,它為聽者鋪就了一條開滿鮮花卻用白骨作為基墊的道路,那路的盡頭,通往極樂。
這是魔都,西蠻薩爾魔都。
露
露薇兒似乎在一片黑暗中墜落了很久才來到這個了無生氣的地方,四周灰暗而森寒。只是,她現在無法動彈,因為她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樹根囚困在了地面上,它們在這片寸草不生的如同亂葬崗一樣的地方一寸寸紮起了根。而露薇兒已經來不及將克拉斯從自己的水晶令牌裡揪出來,早知道這樣,她就該將他扔到一個妨害不到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