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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三章 義膽忠肝化英魂 文 / 娑婆訶

    陰風狂烈,雛月驚雲。

    遍地殺氣,九州同悲。

    原本該是燃竹飛炮的普天同慶,如今卻被天華城外刀劍鏗鏘的一場激戰,取而代之。

    股股血腥隨著陣陣殺喊之聲,隨風驚揚,讓人聞之喪膽而懼,舉步皆驚。

    一路攻城略地,勢如破竹的青唐獅虎,沒有了官厲兩位主將的統帥,早已生生亂了軍心。原本便為數不多的獅虎精兵,跟隨著兩位主帥的相繼投誠,或散或離,無不失望的出走青唐。

    天有不測,禍不單行。就在青唐乾天暴怒苛責所剩無幾的獅虎軍時,那守衛天華的南川歐陽,突然舉兵發難。而那原本便居心不良的西戎蠻軍,尚未等到乾天帝君開口相助,便陡然間變節求存,臨陣倒戈,毫不留情的聯合起搏命而戰的南川守衛,開始了對由青唐乾天親自統帥的獅虎軍的瘋狂撲殺。

    風雲變幻,人心莫測。囂張一時青唐乾天,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眾叛親離,四面楚歌!

    除了他!

    週身染血的單威,甩落搏命殉葬在沖天稽上的南川兵卒,死死護住身側已然站不穩身軀的一身戎甲,視死如歸的發出一聲怒吼:

    「青唐鷹衛單剁峰在此!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傷我乾天聖主,一絲一毫!」

    寧芷蘭奮力斷弦,勾股殺盡身側環繞而上的最後幾名獅虎軍卒,旋即染血冷笑:

    「閬邪軒,想不到你還有這等福氣!到死,竟然還有這等忠義,捨身護命!只可惜,便是這剁峰忠義如何勇猛,怕只怕單翼難飛,注定救不了你的命!」

    單威憤然不語,滿眸警惕的環視四下,身後,披甲染血的那一身戎裝,待見得疾步逼近的歐陽宇身側四下,環繞而立的三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霎時發出一聲不屑的囂張:

    「能死在昔日忠衛義士的手下,那是我閬邪軒的齊天洪福!」

    歐陽宇凝眉歎聲,持劍拱手,發出無奈的規勸:

    「睿王爺,現在回頭,為時不晚!只要你肯交出閬淵聖上,還有西戎郡主,歐陽定然想盡一切辦法,護你一命!」

    話音剛落,單威身後便再次響起一聲意味深長的冷歎:

    「歐陽宇,閬邪軒果然沒有看錯你!只是,朕當真為你可惜,似你這等才俊忠義,斷然不該守護閬淵這等昏君!」

    歐陽宇無奈搖頭:

    「王爺若執意頑固,歐陽只好對不住了!」

    言罷舉步,持劍上前,單威怒然瞪目,逕直甩出沖天稽,一把抵在歐陽宇的喉頭:

    「你敢!」

    歐陽宇大義凜然,臨危不亂:

    「剁峰忠義,眼下這等形勢,孰勝孰敗,還用多說嗎?獅虎軍已然全軍覆沒……」

    「錯!」

    單威凜然而怒,絲毫不懼:

    「青唐鷹衛單威在此,青唐聖主乾天君王在此,青唐王臣皆俱,何來全軍覆沒一詞?!」

    言罷憤然邁步,逕直瞪著歐陽宇發出一聲絕命警告:

    「歐陽宇,你死了這條心,只要有我單威在,你便休想動我家王爺一根毫毛!」

    歐陽宇眼見得單威滿臉儘是搏命決絕的陰寒,一時間凝眉退步,心中兀自猶豫。

    淳天憂心凝眉,正要說什麼,忽然間只見,緩緩踱步的寧芷蘭陰冷一笑,悄然無聲的勾起一根琴弦,逕直對準了單威身側那急咳不止的一身戎甲。

    「小心!」

    一聲疾呼,眾人皆驚。

    淳天的軟劍尚未來得及出鞘,便見得單威疾步轉身,張臂緊緊護住了身後的青唐乾天。

    寧芷蘭寒眸生恨,斗轉手腕,一邊仰面避過淳天怒然襲來的軟劍,一邊飛紗散鏢,再次朝著單威二人發出顆顆暗器。

    「寧芷蘭,你放肆!」

    歐陽宇怒然轉首,逕直喝令道:

    「就算不顧及我南川聖主的性命,你們西戎郡主的命,也不要了嗎?沒有太后娘娘的懿旨,誰也不許動閬邪軒!」

    話音剛落,身側的南川軍卒早已憤然上前,逕直與護佑在寧芷蘭身側的一眾西戎蠻軍,兩相對峙。

    寧芷蘭飛紗退步,寒聲不屑道:

    「誰說我要殺閬邪軒!」

    淳天聞聲驚愣,霎時收劍回身,疾步奔至中鏢跪地的單威身側,急急道:

    「剁峰兄弟,你……」

    單威強忍著疼痛,一把推開滿心關切的淳天,一手染血撫胸,一手卻倔強的撐著那一根沖天稽,冷冷道:

    「我說過,背叛王爺的人,只能是我單剁峰的敵人!」

    「單威,你聽我說,我沒……」

    淳天話未說完,單威已然斗轉沖天,逕直朝著淳天的心口刺去。

    淳天無奈,步步後退,待見得單威滿面倔強,一霎時咬牙飛轉,不過須臾徑直翻閱到了單威身後,旋即纏劍繞頸,一把將青唐乾天,鎖頸要挾:

    「單威,別再負隅頑抗了!你的傷……」

    歐陽宇趁機上前,趁著那淳

    天分神,陡然斗轉劍柄,驟然而擊。

    「歐陽宇,你……」

    淳天氣怒交加,尚未來得及發出一句苛責,只覺身前之人,身體一軟,霎時沒了只覺,不由得驚聲疾呼:

    「聖上……」

    寧芷蘭見狀,再次發狠飛出數把飛鏢,逕直朝著那驚怒鬱憤的單威奪命而去。

    官則鳴和厲擇恩見狀,頓時運氣飛身,不由分說的將單威護在身後。

    「寧芷蘭,看來西戎郡主的性命,你是當真不想救了?!」

    寧芷蘭挑眉冷笑:

    「就算沒有本後的奪命毒鏢,按他現在的負傷程度,委實也撐不了多久!本後只是突然生了慈悲之心,想讓他及早解脫這身心的疼痛!」

    厲擇恩怒然抬刀,逕直將囂張的寧芷蘭緩步逼退。

    官則鳴急忙轉身,抬手搭在單威的肩頭:

    「單威老弟,你聽我說……」

    「拿開你的髒手!」

    單威絲毫聽不進任何言語,眼見得那昏迷不醒的染血戎甲,就那麼無力的被歐陽宇狠狠摔在馬背上,一時間悲憤交加,下一刻,心頭一陣烈痛,噗的一聲,便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單威……」

    淳天舉步上前,單威卻在下一刻,陡然運力飛身,逕直朝著那歐陽宇的後心,狠狠飛出手中的沖天長稽。

    歐陽宇本能揚劍,逕直將那一把沖天,憤然擊回,旋即頭也不回的飛馬揚鞭,逕直將挾持著那囂張一時的青唐乾天,朝著皇宮飛奔而去。

    單威絕命運力,穩穩抓住沖天稽,滿眸恨然的朝著歐陽宇飛奔的方向,發出一聲悲壯的怒吼。

    下一刻,不待淳天三人上前,那一身悲壯,陡然屈膝跪地,默然垂首,斷了氣息。

    鋼拳緊握,長稽沖天,瞪目而亡的單威,將一生忠肝義膽,和人生最後的無奈決絕,在冷冷寒風中,煉化成一縷撼天動地的千古忠魂!

    「單威兄弟……」

    淳天跪地垂淚,合眸抬手,於心不忍的悄然合上他的雙眸,口中卻無比決絕的發出一聲堅定:

    「單威,你放心,淳天一定不會讓你白白犧牲!」

    ……

    浴血生魂,殺盡悲涼。

    天華城外,一場殺戰落幕,綽雲廢墟處的暗道處,銀甲憂心,滿眸疑慮。

    邚卜言指著那地道,急急又是一陣支吾含糊,須臾破血行書,又是在身側的雪地上一番比劃。

    銀甲會意,凝眉幽幽:

    「你是說,這地道之中,另有玄機!那條看上去的通道,不是真正的出路,真正的出口,藏在機關背後?!」

    邚卜言急急頷首,銀甲再次威聲質疑:

    「你可以操縱那機關?但必須要在子時之前,重新關閉機關,否則便是如你所言的一番驚駭?!」

    邚卜言再次急切的頷首,旋即徑直抬頭,指了指暗雲洶湧的蒼穹。

    寒光銀甲,凝眉思量,須臾堅定抬眸:

    「好,本將願意親自堅守!但是,邚卜言,你一定要保證,將這些無辜百姓,安然無恙的送出天華!」

    邚卜言連連點頭,旋即再次伸指,在雪上急急而畫。

    銀甲之下,凝眸而驚:

    「機關出處,是燕尾關?!」

    ……

    酉時剛過,宣羅震天。

    南川歐陽大敗青唐乾元的消息,一時間隨著聲聲鳴鑼,響徹夜空。

    不多時,皇宮深處便傳來一聲急切歡欣的鞭炮聲,只是那一聲喧囂,在滿城孤寂的映襯下,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綽雲廢墟處,銀甲聞聲鎖眉,霎時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長歎。

    「伏虎將軍,伏虎將軍,大喜啊!」

    突然間,一聲焦急卻又喜悅的刻意高聲,隨著聲聲急切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的隨風入耳!

    銀甲警惕環眸,須臾飛身移行,不過須臾,便徑直落在那正急急奔來的一騎老馬前。

    「全公公?!」

    啞聲警惕,面生疑惑。

    驚馬揚蹄,蹣跚轉步,逕直將馬背上本就坐不穩的人,一下子摔落在地。

    「哎呦喂,疼死老奴了!」

    全德正摸著被摔得生疼的屁股,任由那銀甲含笑,伸手將自己拽起,旋即上氣不接下氣的急急道: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將軍的好事,終於要成了!」

    銀甲聞聲一笑,正要撤手而回,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掃向那全德正腳上那不甚合腳的長靴,一霎時轉眸一笑,一邊刻意發出一聲質疑,一邊看似無意的徑直將手掌輕輕按在他的肩頭:

    「喜從何來,還請全公公,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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