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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鳩雀同巢惑生死(上)晚八點二更 文 / 娑婆訶

    邚卜言一頭撞在身側的柱子上,頃刻間血流不止。

    「老爺!」

    一眾家僕見得此番情景,莫不驚愣慌張,不知所措。

    鳳凰掃了一眼眾人,威聲道:「慌什麼!還不敢快將你家老爺扶進正堂!」

    眾人得了命令,急忙手忙腳亂將昏昏欲死的邚卜言抬起,慌裡慌張的朝著正堂而去。

    雲無暇看了一眼身側的血跡,不覺凝了眉,旋即悄然上前,附在鳳凰耳際提醒道:「娘娘,他傷得不輕,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

    鳳凰不待她說完,便從唇齒只見發出一聲冷哼:「現在想死?想得美?!」

    雲無暇聞聲,頓時頷首退身,沉聲道:「奴婢明白了!」

    言罷,飛快的轉身,逕直抬足跑出了邚府的大門。

    幾名跟在鳳凰身後的邚府家僕,眼見得此番情景,心中的驚懼疑惑愈發的強烈,可一看到鳳凰那週身*的錦衣,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出,只好戰戰兢兢的立在原地。

    鳳凰垂眸側身,撇了一眼眾人,旋即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如若不想抄家滅門,誅連九族,就管好你們的嘴!」

    眾人聞聲匍匐,齊齊垂首,顫顫道:「奴才明白!請娘娘放心!」

    鳳凰冷哼一聲,旋即抬步,逕直朝著正堂緩步而去。

    邚府沐德堂上,血流不止的邚卜言,意識漸漸混沌,臉色也在頃刻間慘白如紙。聞訊趕來的邚夫人前腳剛邁進堂中,待見得入目竟是一番血腥,不由得兩眼一番,逕直頹軟在地,不省人事。剎那間,邚府上下炸開了鍋,所有的僕人婢女在一瞬間忙亂了腳步,慌張無措的穿梭咋邚府的深宅大院中,連原本駐守在邚府大門口的守門家丁,也不知何時脫離了崗位,融入那一番不安的混亂中。

    鳳凰聽得耳側週身一番嘈雜,不由得厭惡的凝眉起身,逕直走出了沐德堂,朝著邚府後院之中的占星樓走去。

    邚府上下只顧著手忙腳亂的伺候兩位昏死的主子,絲毫沒有聽到邚府的大門口,不時響起的輕輕的敲門聲。

    濃黑如墨的夜色下,邚府的大門口,赫然立著兩名女子。

    只見一名女子身披一見黑色斗篷,斗篷的前巖垂下一張厚厚的黑紗,逕直將她的一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在她身前,一名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正凝眉抬手,一下下輕敲著邚府大門上的鎏金環。

    敲了半響,也沒聽見門內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敲門的女子不覺凝了眉,舉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失望的回頭看了看那斗篷女子:「娘娘,沒人回應,怎麼辦?!」

    黑衣斗篷之下的女子,聽得此言,黑紗掩映下的雙眸不覺生出絲絲絕望,是以悄然垂下了頭。

    敲門的女子正要舉步往回走,忽然間只見那黑衣斗篷女子猛然間揚起了頭,發出一聲清冷的決絕:「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旋即猛然抬步,狠狠的揚手徑直拍向那邚府的大門。

    卻不料她用力過猛,原本虛掩的大門頃刻間閃出一條一人寬的縫隙。

    「太好了!門開著呢!」

    她驚喜的低呼一聲,旋即想也不想,便飛步進了邚府的大院。

    身後的女子急忙低呼一聲:「娘娘,你等等奴婢!」

    言罷,也急忙拎起裙擺,追了上去。

    待得兩人一前一後,疾步走進了邚府大院,先前被擱置在正堂之上的邚卜言和他驚嚇昏厥的夫人,已然被一眾僕婢抬進了後室之中,是以邚府的前院,一時間空寂了下來。

    「邚大人,您在家嗎?!」

    黑衣斗篷女子連著喊了幾聲,卻絲毫沒有聽到半聲迴響。

    「奇怪?!」她心中滿是疑惑,「邚府今日怎得這般怪異?!」

    身側的侍女聽得此言,不禁打了個寒戰,急忙伸手,一把抓住那黑衣斗篷,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娘娘,我看我們還是改日,稟明了聖上,再光明正大的來這裡吧,奴婢……奴婢怎麼總覺得這裡……怪怪的,你看,我們從進門到現在,我們一個人都沒看見呢!」

    「不行!」侍女話未說完,那黑衣女子便陡然再次發出一聲決絕:「今日我一定要見到邚大人!」

    說完,逕直抬足在邚府一番胡亂行走。

    「娘娘,您慢點,等等奴婢……」

    侍女眼見得黑衣女子鐵了心要見邚卜言,雖然心中萬千不願,但到底還是一路小跑跟了進去。

    剛走了片刻,忽然間只聽身側的一見房屋中,陡然傳來聲聲窸窣。

    「娘娘,有鬼!」

    侍女驚叫一聲,瞬間嚇得面如土色,逕直蜷縮著身子躲在了黑衣女子身後,戰戰兢兢的一番打顫。

    黑衣女子心中一驚,不由得停止了腳步,旋即豎起耳朵,一番傾聽。

    待聽得身側的房屋之中,似是有人在發出聲聲沉悶的掙扎,黑衣女子不由得好奇凝眉,旋即抬步,警惕走上前,伸出手指在紙窗紙上輕輕一點,俯身向裡窺去。

    只見昏黃的燭火下,一名粉衣女子,正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一堆乾柴上,那女子

    子生得眉眼俊俏,此刻卻被生生封了口,此刻正拼了命的一番掙扎,發出聲聲沉悶。

    黑衣女子看得分明,心中卻疑惑叢生,不由得低聲自語道:「奇怪!邚大人府中,怎麼會綁著這樣一個少女?!」

    正凝眉思忖,忽然間只聽邚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響,緊接著雲無暇那素來沉靜的聲音,陡然響起:

    「關太醫,裡面請!」

    黑衣女子聞聲一怔,「雲無暇?她怎麼來了?!」

    眼見得雲無暇和一名中年男子,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邚府大院,原本藏在黑衣女子身後的那名侍女,不由得驚聲疾呼:「雲令人!」

    話未說完,忽然間只覺嘴上一緊,緊接著口上被那黑衣女子的手掌緊緊摀住,旋即身體一歪,逕直退進了身側柴房。

    待得兩人委身而藏,原本掙扎在柴房之中的邚青柳,頓時停止了掙扎,也不再發出絲毫的聲響,只是舉著一雙滿是警惕的雙眸將兩人一番打量。

    黑衣女子自門縫裡瞧見那雲無暇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而去,一時間送了一口氣。

    身側的侍女也跟著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嚇死我了!是貴妃娘娘身邊的雲無暇啊!」

    黑衣女子凝眉點頭:「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凰貴妃也在這裡?!」

    兩人背對著身後的邚青柳,正兀自一番揣測,邚青柳早已掙扎著站起身,奮力蹦跳著站在了兩人身後。

    「會不會看錯了?難道是邚大人府上,有一位和那雲令人長相相似的人!」

    「不,絕對不會,我不會看錯的,絕對是……」

    黑衣女子正搖頭一番思量,卻不料肩頭陡然間探出了邚青柳的腦袋,是以頃刻間瞎了一條,逕直朝著身後退去。

    那侍女也被嚇得一聲尖叫,踉蹌的跌倒在地。

    黑衣女子定了定神,張口朝著邚青柳道:「姑娘,你別害怕,我們是好人,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邚青柳瞪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來回將黑衣女子和她的侍女一番打量,旋即冷哼一聲,高傲的蹦著雙腿,立在了柴房正中。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邚大人府上?又怎麼會被綁在這裡?!」

    黑衣女子的侍女慌裡慌張的爬起來,對著那邚青柳就是一番審問。

    邚青柳聞聲,猛然扭頭,逕直瞪著一雙杏目,發出無聲的恐嚇。

    侍女眼見她週身透著一股蠻橫,不由得嚇了一跳,旋即摸著門邊,悄然挪到了黑衣女子身後。

    黑衣女子見她雙眸之中,滿滿儘是鄙夷和不友善的目光,急忙抬步上前,悄聲道:

    「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此番前來邚府,只是為了見見邚大人!敢問姑娘,你可知道邚大人身在何處?!這邚府又生了什麼事,怎麼看上去,這般怪異!?」

    邚青柳立在原地,眉毛一挑,朝著那黑衣女子投去一個「關你屁事」的不屑目光,旋即高傲的揚起了頭,不再理會兩人。

    那侍女見她這般不友善,不由得輕輕碰了碰那黑衣女子,輕聲提點道:「娘娘,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這人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正常呢?!」

    此言雖輕,卻被那邚青柳聽了一清二楚,是以一時間,再次瞪大了雙眼,青筋暴怒的朝著那黑衣女子和那侍女發出聲聲沉悶的反抗。

    黑衣女子一見此狀,心裡也不覺生出幾分警惕。

    「這位姑娘,我們無意冒犯,只是情非得已才會到得此處,你若不想我們在此久留,我們這就離開!」

    言罷,拽著那侍女就要朝著那門口走去。

    邚青柳一見此狀,登時急了眼,急忙蹦步擋在了門口,死死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

    黑衣女子有些惱怒的抬頭,但見邚青柳居高臨下的撇了她一眼,兩眼一瞪,發出一聲沉悶的命令:「解開!」

    黑衣女子微微一怔,須臾便了悟她的意思。

    「好,我可以幫你解開,但是你得答應我們,千萬不能大聲喊叫,以免驚動了

    貴……」

    黑衣女子欲言又止,似是顧慮到什麼,但片刻之後,又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

    道:

    「算了,看你被困在這裡,想來也是苦命之人!」

    說完,正要伸手去解邚青樓身上的繩索,熟料邚青柳卻猛然間狠狠扭身,逕直將黑

    衣女子的手,擺了下去。

    「你……」黑衣女子有些氣惱的抬頭,但見那邚青柳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狠狠看

    著她身後的侍女。

    黑衣女子會意,不由得發出一聲無奈。

    「連馨,就勞你動手,給這位姑娘鬆綁吧!」

    那一直躲在黑衣女子身後的侍女,聽得此言,面上不由得生出種種不願。

    黑衣女子見她紋絲不動的撅著嘴立在原地,不由得凝了眉:「連馨?!」

    「是,娘娘!」

    連馨不情不願的走上前,奮力解開了邚青柳身上的繩索,熟料那邚

    青柳雙手剛一得

    閒,便猛然間抬手,啪得一聲狠狠打在了連馨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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