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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冷哼一聲,再不屑理會那凌睿王,而是任由洛無雙撐著身子,決絕的跪地叩首:」德蒙聖上和太后娘娘眷顧,尊稱蕊兒一聲聖女。可不成想,打從蕊兒一入這深宮,先是南川後宮禍亂叢生,緊接著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天災震壑,想來眼下南川的蒼生莫不身處水火,再遭罹難。
如今合宮上下,都在議論紛飛,說什麼這接踵而至的諸多禍端,真真乃因蕊兒一人所致,太后和聖上素來明睿,想來定是早已耳聞那市井深處的流言蜚語,又該是怎樣對蕊兒一番污蔑?
是以每每關聯起這天災**,蕊兒端的心驚難耐。眼下這般狀況,便是太后和聖上仁慈寬容,蕊兒也難逃內心的惶恐不安,這皇宮,蕊兒當真是住不下去了!
今日蕊兒面聖請辭,移居綽雲別宮,若能得聖上和太后恩准,蕊兒定會與綽雲宮處,開醫館,設祠堂,以蕊兒的一技微薄,來撫慰這南川的民憤,將來縱是一死,也要力證清名,也不枉蕊兒這一世的蒙恩天賜,出山南川!」
景太后聞言,凝眉輕歎,」如此說來,你急著出宮不是為了與凌睿王締結良緣,而是要為我南川撫慰民憤,安定人心?!」」蕊兒不敢妄言社稷,只想憑借一己之力,來報答聖上和太后娘娘的禮遇之恩!」
閬淵與景太后聞言相顧,下一刻徑直幽幽道:」聖女既有如此胸懷,朕倒是真該替南川的蒼生好好謝謝聖女!」」聖上言重,蕊兒惶恐!」」聖女既然心意已絕,本宮和聖上當真不便強留。但不知聖女,打算何時動身,移居綽雲宮?!」
鳳羽憤目掃了一眼身側的凌睿王,旋即堅定的仰頭,」若得允許,蕊兒即刻動身!」
話音剛落,忽聽身側陡然傳來凌睿王突如其來的悲聲大哭。」聖上賢侄,皇嫂,本王當真是活不了了啊,你們弄死我算了!嗚嗚嗚……想我凌睿王拈花弄玉十幾載,還從未曾受得這般侮辱?嗚嗚嗚……她竟然敢拒絕本王的求婚……她竟然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拒絕本王……嗚嗚嗚……這要是傳出去,本王還有什麼臉面再去那煙花之地?……本王豈不是要生生成了那些妓子的笑柄……」
景太后聞言懊惱,不耐煩的勸道:」行了,如此鬼哭狼嚎,成何體統?!」」臣弟不管,求皇嫂賜死!臣弟再沒臉面去見我那煙花紅顏了……皇嫂有所不知,她們為了嫁給我凌睿王,可謂費勁了心機,想方設法的討好與我,卻都被臣弟我義正言辭的拒絕,想來她們早就懷恨在心,眼巴巴的等著看我的笑話呢。……嗚嗚嗚,如今這朝聖求婚,卻被聖女她……被她……這般無情的……拒絕,臣弟我……我實在是再無顏面……混跡風塵了我……」」如此甚好!本宮早就想著要治治你的陋習,若經今日一事,斷了那尋花問柳的毛病,本宮倒真真要感激聖女的直言不諱!」」皇嫂,我閬邪選可是你的親叔弟啊,你怎麼能……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裡裡外外向著一個外人……嗚嗚嗚……實在是令臣弟我痛心……我心痛如刀攪啊……皇嫂,你還是賜我一死,給我個痛快吧!?嗚嗚嗚……」
閬淵無奈的輕歎一聲,」睿王叔,你若真能改邪歸正,不再踏足煙花,不學無術,每日裡多讀些聖賢之言,或有一日,聖女娘娘能回心轉意也尚未可知?!」」啊?斷了風塵?!那豈不是生不如死?!」凌睿王想也不想,淚眼婆娑的就是一句沒頭沒腦的發愣。
鳳羽見狀,登時冷笑一聲,嘲諷道:」物以類聚,人與群分。我與凌睿王本腳下長路不同,自無緣相交,凌睿王還是留著你的深情,播散風塵去吧!」
此言一出,那坐地嚎啕的凌睿王登時義憤填膺,一躍而起:」你既如此說,本王還就跟你槓上了。你且等著看好了,我閬邪選打從今日起,定要聞雞起舞,讀聖賢詩書,拜修心佛陀,用不了多久定要與你這恃才傲物的小女子,一較高下!端的讓你看扁了我凌睿王!」」好,我等著,我切想看看,你這小丑要如何顛倒乾坤的來一番驚天動地!」」一言為定!」凌睿王揚袖抹了一把涕淚,旋即滿腔義憤的上前,」倒時候你可別後悔。本王醜話說在前頭,倒是你可別哭著喊著要想要高攀與我!」
鳳羽不屑的扭頭,自不言語。」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凌睿王擼起袖子,兩眼瞪大如鈴,」太后皇嫂,臣弟今日就請您做個見證,他日裡我若改頭換面,定要讓她重蹈我今日覆轍,也好洗去臣弟這一身的屈辱!」
太后看似無奈的一聲長歎,口中卻不容置疑的說道:」好好好,你若能改邪歸正,做一個正正經經的王爺,倒時候,莫說一個靈山聖女,便是十個,一百個名門閨秀,只要你看上了,皇嫂我義不容辭親自登門為你求親!」」不行!」凌睿王又是一番揮袖,」我只要她!」
鳳羽冷眸相向,心中怨憤不以言表。」我要先娶後休,也讓她嘗嘗本王今日的屈辱!」」胡鬧!」景太后憤言,」切莫說你一時片刻本性難移,要改掉你週身的惡習,怕是不等到猴年馬月,端的也要三年五載。聖女豆蔻年華,風華正茂,豈能只因你的貪嗔,毀了一生的幸福?!」」本王不管,本王就是就要她等。本王沒改好之前,不許她嫁人!也不許她喜歡別人,如若不然,本王見一個殺一個!」」閬邪選雙手叉腰,又是一番蠻橫,」絕無虛言!」」你……」景太后氣結,」你莫不是要當真氣死皇嫂?!」
凌睿王置若罔聞,飛步上前,逕直用大手鉗制主鳳羽的下巴,怒目相視,惡狠狠的說道:」她若敢未經本王允許,便與別的男子暗好,我閬邪選定然遇佛殺佛,遇神殺神!若是她敢逆天私奔,殉情,諸如此類種種偷情,便是死了,本王也要鞭屍抽筋,將她挫骨揚灰!」
四目交接,鳳羽只覺得,閬邪選眸中頃刻間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嚴和瘋狂,一時間不由自主的踉蹌退步。
鳳凰眼見得滿室的氣氛突兀的緊張,雙眸迅轉之際,登時出言相激。」睿王爺當真真是情真意切!太后娘娘,臣妾當真看得感動。只是,聖女妹妹既然是天賜我南川的福祉,將來定然是要嫁做南川婦人,只是眼下,聖女妹妹可是看上了我南川別的什麼才子俊傑?!」
鳳羽凝眉,冷言一語:」沒有!」」如此甚好!既然睿王叔這般執著,不如這樣,就請太后娘娘下一道懿旨,將咱們南川的天賜福祉,聖女娘娘,封做凌睿王的契約王妃。
時約三載,給睿王叔洗心革面的機會,在這三年之內,睿王叔儘管想方設法去討聖女妹妹的歡心,但端的不能用強,想來滴水自能穿石,若是萬幸在這三年裡,聖女妹妹領了睿王叔的這番深情,那睿王叔自當光明正大的迎娶聖女妹妹,親自為她榮冠王妃,只是聖女妹妹一朝身入王府,日後縱是千般緣由,睿王爺終生不得休妻納妾;
若是萬一不幸,睿王叔三載都未能打動聖女妹妹,那睿王叔也切莫強求,端的該隨緣分,安天意,還聖女妹妹自由!自此,聖女妹妹與睿王叔,再無瓜葛!
只是委屈了聖女妹妹,在這三載之內,因得冠上這契約睿王妃的名聲,自是再不可與他人,共話風月閒情。
但不知此法,可是妥當?!」」不行!」話音剛落,凌睿王和鳳羽登時齊齊凝眉,憤聲而望。
鳳凰一驚,旋即捻了手帕兀做驚慌的擦了一把額頭,逕直朝著太后娘娘求救:」看來端的是臣妾多嘴!臣妾知罪!」」誒,凰貴妃此法甚妥!」景太后不待鳳羽和凌睿王回話,逕直威聲一語,」這聖女既然注定是要嫁入南川,凌睿王又有為求紅顏洗心革面的決心,依本宮看,你二人冥冥之中,定有緣分,也尚未可知。所以這契約三年的預定王妃之法,本宮想著到真真比軒兒那屠佛殺神的混賬法,更為妥當!」
鳳羽鬱悶痛恨,卻有苦難言,凌睿王雖心有不甘,但見景太后與閬淵一時間面色肅穆,登時囁嚅不語,凝眉沉思。
洛無雙旁觀多時,眼下見得這般光景,當即挺身上前,躬身叩拜道:」奴婢覺得,這契約王妃之法甚好,只是若是能將著契約的時間縮短一些,或許……!」」哦?依你之見,這契約王妃的時間,多久才合適?!」景太后眸寒頓生,幽幽掃向垂首跪地的洛無雙。
洛無雙凝眉沉思,片刻之後,正要開口,忽聽身側心有不忿的凌睿王,和滿腔憤恨的鳳羽,一時間異口同聲,逕直衝著景太后,朗聲道:」三個月!」
……
明光耀目,車馬喧囂。
一番明媚的秋色中,南川聖女開始了移駕綽雲宮的行程。
秋風起,煙塵飛揚,一場看似喜慶的氣派遷宮,隨著浮光揚塵,兀自蔓延成環繞在鳳羽心頭的片片愁緒。
轎窗旁,錦簾輕掀,窗腳下端的幾處玲瓏窗格,不偏不倚的罩在洛無雙緊蹙成鏈的一雙秀眉上。」蕊兒,你為何要出宮?你不是說此番回宮,就是為了報仇嗎?!若是出了這深宮,你可要怎麼報仇?!」
車驕中,鳳羽端坐凝眉,兀自沉思。洛無雙見她不語,心中又是一番疑惑,急忙放下驕簾,挪身近得鳳羽身側,關切的問道:」蕊兒,怎麼了?!」
鳳羽凝眉抬眸,定定望著洛無雙的雙眼,一出聲卻是一番哽咽:」雙兒,我害怕!」
洛無雙見狀,急忙將她攬入懷中。」別怕,蕊兒,有我在。我定會想方設法的與你一同,和那凌睿王周旋!」
鳳羽含淚合眸,微微搖頭,」我不是怕他!」
洛無雙一怔,心頭疑惑陡增。
她悄然撐起鳳羽的雙肩,不解的問道:」那蕊兒怕什麼?!可是那閬淵?還是景太后?或者是凰貴妃?!」
鳳羽閉目搖頭,暗自咬著雙唇,悶聲而泣。
洛無雙一時間沒了頭緒,思前想後了片刻,惶惶的問答:」蕊兒可是怕那,綽雲宮?!」
鳳羽垂淚躬身,兀自將腦袋埋在雙腿之間,週身上下不由自主的一番顫抖。
洛無雙會意,一時間淚眼婆娑,下一刻徑直抱住了鳳羽。」蕊兒,你別怕。那綽雲宮雖是在將門鳳府之上新建落座,可到底是派人做足了法事,想來那些一夜之間,火焚喪命的數千冤魂,早已安然而去,你不必害怕!」
鳳羽聞聲,心頭突兀的又是一陣劇痛,往昔生活在將門鳳府的幕幕場景,一擁而上入了腦海,卻在剎那間,又幻化出一片慘絕人寰的火焚哀嚎,和父將含恨而亡的悲情決絕。」若大婚那夜,我未曾出府,這一切的一切,可否會有不
同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