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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文 / 孫千暖

    剛出生的嬰兒還不足一隻小貓大,裹在襁褓裡睡得十分香甜。由於早產催產,所以顯得特別瘦小。還沒長開的臉全都皺在了一起,乍一看醜得很。千暖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盯著她,目光呆愣無神。

    她這樣坐了有多久了?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知道嬰兒哭了十幾次,奶娘進來餵了奶又換了尿布。瀾月也把飯菜端上來又撤下去好幾次。期間,也許祁昱還來看過她,可是她記不清楚。

    她甚至想,就這麼渾渾噩噩下去吧,挺好。

    門又一次被推開,千暖沒有抬頭。這次進來的是疏桐,疏桐走到床邊,悶聲不響地跪下,也不說話。兩個人像是在較勁兒似的,誰也不開口。最後,嬰兒哭了起來。

    嬰兒哭了很久,可這次卻不見奶娘進來。千暖終於動了一下,她轉過頭壓著聲音道:「去叫奶娘。」

    「娘娘,朱公公已經在外面跪了兩天一夜了。」疏桐低下頭,固執地說道。

    「去叫奶娘!」千暖的聲音冷了下來。

    「請娘娘去勸勸朱公公吧。」疏桐仍舊不為所動。

    千暖目光冰冷,揚手便扇了她一巴掌:「本宮讓你去叫奶娘!」一打完,她自己先愣住了。她怎麼了?為什麼會……會對疏桐下手?她閉上眼,伸手按上眉心,眼角不由再度濕潤。

    疏桐沒有去捂臉,她依舊固執地低著頭道:「娘娘,您心裡有氣,怎麼打奴婢,奴婢都毫無怨言。可是您不應該這樣頹廢下去,您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您就是小公主的母妃,她是您的責任。」

    「你說她是不是特別狠心?自己一身輕鬆地走了,把所有爛攤子都丟給我。」千暖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眼淚依然沁濕了眼角。

    疏桐伸手取出帕子,擦掉了她臉上的淚:「娘娘,這其實是一個機會。把握得好,您能除去很多人。」

    朱奉覺得自己的皮都快被烤得掉下來了,後頸被太陽曬得一碰就疼。他咬緊牙關,穩住了微晃的身體。這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碗水。

    「你這樣跪著,算是在威脅本宮嗎?」千暖伸手把碗塞到他懷裡,轉身道,「滾回去,洗個澡睡一覺,晚膳後來偏殿。」

    「奴才遵命!」朱奉雙眼滾出了淚,他一口喝掉了水,然後揣著碗跑到自己房裡去了。

    千暖一手搖著搖籃,一手打著扇子,臉上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雖然淺淡,卻也讓一旁的人暗暗舒了口氣。朱奉扯了扯疏桐的袖子,衝她豎了個大拇指。

    「你確定,是有人用一顆石子打中了抬轎的太監?」待嬰兒終於又睡過去後,千暖這才開口道。

    「不敢肯定,但十有**是的。」朱奉忙道,「奴才瞧見他倒下去時,有一顆石子滾落在地上。哦,奴才還撿起來了。」他像是記起了什麼,忙從懷中掏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石子。

    千暖接過,反覆看了看:「憑這樣一顆石子,要在十步之外打中一個人的死穴都很難。」

    「何止十步?」疏桐說道,「那時我們附近二十步內都不可能有人藏身。」

    二十步遠的距離,要打中一個人的死穴?千暖將石子置於中指,然後凝氣用力,石子嗖得打了出去,嵌在了門上。不,不可能,就算是她,要打中靜物都還勉強,更何況是在走動的人。

    後宮裡,能有多少深藏不露的人呢?

    更何況,那個時候,所有的后妃都在鍾梓宮,沒有人有時間出去。即使有人出去,整個後宮,有這樣功力的人也只是少數。

    麗嬪喝下的雪蓮子,椒嬪摔倒在轎中。這兩者,又有什麼關聯?按理說,兩個后妃懷孕,整個後宮威脅最大的就是沈貴妃和霞妃了。可是,會是她們嗎?

    千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連門外有人進來都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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