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惜在前廳喝完了兩杯茶,方才見到千暖蒼白著臉容,由瀾月攙著走了過來。
她安靜地打量著千暖,見她並不像是裝出來的,方才擱下茶杯,上前扶住了她的另一邊:「暖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惜姐姐關心,千暖已經好很多了。」千暖剛說完,便低頭咳了幾聲,然後移開了帕子。王雲惜眼疾手快地躲過帕子,看到了上面的幾滴血。「惜姐姐……」千暖的眼神開始慌亂起來,起身便要去奪。
「千暖,你咯血了。」王雲惜一臉關切,卻躲開了她的手,將帕子握在手裡。
「我,我沒事,真的沒事……」千暖一臉驚慌,又忍不住開始咳嗽。瀾月急著端上了一杯溫水,幫著她順氣。
王雲惜垂眸,道:「妹妹病情這般嚴重,姐姐看還是當請太醫來。溪嵐,快去宣趙太醫!」她的貼身婢女溪嵐聞言,忙轉身出去。
趙太醫匆匆趕來,忙裡忙外為千暖診脈、開藥,然後道:「貴人身體已無大恙,咯血許是因為風寒所致,微臣這裡開個方子,貴人切記按時服藥。」
「多謝,多謝太醫。」瀾月拿過方子,便隨著太醫去抓藥了。
見閒雜人等都退下了,王雲惜方才說道:「妹妹無恙,我自然放心了。妹妹,不知我們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沒有?」
什麼事?千暖愣住。
「千暖?千暖?」見她良久不答話,王雲惜不由叫道。
「啊?」千暖慌忙回神,然後鎮定了下來,「惜姐姐,我想好了,我不做了。」不管她說的是什麼事情,自己只管全都回絕掉就是了。雖然照瀾月說來,這個王雲惜和孫千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但是以方才看來,這個人不簡單。
「為什麼?」王雲惜猛地拔高了聲音,「孫千暖,你不想出宮去了嗎?那你的蒙哥哥呢?你們設想的未來呢?」
蒙哥哥?那又是哪一號人物?千暖垂眸,搖了搖頭,不敢多說什麼。
王雲惜的聲音又柔軟了起來:「千暖,幫我也是幫你自己。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出宮的,連計劃都定好了,你現在是怎麼了?」
千暖冷靜地抬頭,看向她:「惜貴人,你當知道,現在我孫氏一族已經喪失了以往的顯赫地位,明日,便是我全家十多口人問斬的日子。我已經沒有母族可以支持我了,我自認自己現在沒有半分的利用價值。惜貴人,你現在邀我做這件事,究竟是真的為我好,還是想找一隻事後的替罪羊呢?抱歉,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我不想死。」
這番話卻是她的真心實意。
其實從瀾月口中簡略得知孫千暖的身世的時候,她便覺得其實她們真的是一樣的人。蒼茫天地間,便只剩自己一人,再沒有家可以依靠。也許老天爺讓她在孫千暖的身體裡醒來,也是自由安排的吧。
送走了忿忿然的王雲惜,千暖獨自坐在前廳發起呆來。
她們原來竟想要逃出宮去嗎?真當是祁昱是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