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喜歡他,然後一直追問他到底信不信,那時候在宿舍樓下,你當時的神色就是這樣的!」許曼雙仿照唐萱琦那天酒醉的神色和語氣在她面前情景重現。
「我喜歡你!你信不信!「」思齊!你!給我過來!你說…信還不信?」許曼雙學著她,唐萱琦終於忍受不下去了,由青變紫的臉頰最後變得通紅,就算她向來直爽不過也不能夠接受自己如此沒有任何節操。
「停!」唐萱琦連忙伸手制止許曼雙繼續下去。她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似乎自己是去敬酒了,因為那天她太過煩悶,所以全無胃口吃菜,只一直喝酒。但是不知為何,喝著喝著,視野裡忽然全部都變成了站在對面和各個向他敬酒的人說著話,靦腆笑著的他。
於是在酒精的支持下腦子一熱便端起酒杯就朝那個身影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至於後來的事情,她是真的想不起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的宿舍。
「那,當時我的聲音應該不大,身邊沒有其他人吧?」唐萱琦問。
「萱琦!你什麼時候還在乎別人的目光了。」許曼雙失笑。
「這不他在呢嘛,我……」唐萱琦確實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是她是在思齊的面前失態,這或許還是不大好吧。
「我懂了,不過,你那天聲音一直很大。除了在生日會上,還有宿舍樓下,思齊學長估計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許曼雙笑著說。
「不是吧!」唐萱琦哀嚎著。
「那當時我問他那麼些白癡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吧?一定沒有回答,我都醉成那樣了。」唐萱琦說。
「回答了呀!他說他信,他信你喜歡他。」許曼雙實誠的說出了一切。唐萱琦忽然感覺眼前全部都是閃爍著的星星,她僵直的倒在了床上拿過枕頭遮擋了自己的臉,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丟臉過,可笑的是思齊那個傻瓜居然還回答當時完全不清醒的她。
怪不得他今天看她的神色轉變得如此之大,還說什麼想聽她再說一遍,唐萱琦恨不得用枕頭砸死自己。以後,在他的面前估計她再也傲不起來,是只能夠捂臉了,沒有想到自己這些話居然全都當著他的面說了出來,挑戰的不僅僅是他的自尊心。
「說到這,你才沒有良心呢,我和蘇妙累死累活的把你扛上來,你居然就問了句我們是誰。當時,我和蘇妙都崩潰了。」許曼雙說。
「啊!是嗎?我居然都醉成那樣了!出盡洋相,天吶!再也不喝酒了。」唐萱琦悔不當初。
「不過,這次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你終於對他說了真話。」許曼雙坐在她的床旁邊看著用枕頭不斷砸著自己的萱琦說,她不忍再刺激她了。
男生宿舍裡,陳寬終於打贏了一盤遊戲,心情頗好的他一見到思齊進門,便忍不住調侃起來。
「喲,南瓜!今天和你家那位大美女和好了吧?弄得這個點才回。」
「我去圖書館了。」思齊說,神色並無反常。但是除了陳寬,似乎宿舍的人全都看著他。
「你們幹嘛?」他問。
「好小子!看來我們得給你道個歉,從你的生日會後,我們才知道你家那位對你居然不僅是真愛,還喜歡得這麼濃烈,那拽著你問的潑辣性子,可把我們這一圈人都給震住了。」陳寬說,那場生日會簡直比一部電視劇般奪人眼球,讓他們都大開眼界。唐萱琦一直揪著他讓他好好說個清楚,明明一副在意得不得了的模樣。
「就是!你還不好好抓住,這樣的女孩子現在可不多,我們鄭重收回那句她只是被你外表迷惑的話。」另一名室友說。
思齊笑了起來,這場生日會儘管被她大鬧一場,但是似乎也還不錯,至少終於讓他確定了她的心。於是,他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無論酒後清醒過來的她是否會不承認那些酒話。
許曼雙正在寢室勸說唐萱琦不要就此太悲觀,卻又有一陣風吹了進來,果然,宿舍門被人打開。
蘇妙走了進來,她臉上的妝已經花了,黑色的眼線與睫毛膏已經暈染到了眼睛下面,就像一隻大熊貓。
「怎麼了?妙,阿霖應該送你回學校的吧,不至於在大街上被人揍成了這樣。」許曼雙開玩笑的說,唐萱琦終於拿開了枕頭,看著蘇妙忍不住也笑起來。
她卻異於往常的沒有任何笑容,而是滿臉的沮喪。
「曼雙,我跟阿霖告白了。」她輕聲說,關上了門,走過來。
許曼雙和唐萱琦一個鯉魚打挺都站了起來,關切的迎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唐萱琦好奇的問。蘇妙閉著嘴,耷拉著頭。她們已經明白幾分。
「看來,被拒絕了。」唐萱琦說。
「也不算拒絕吧。」蘇妙的話讓她們兩更加好奇。
今天中午,當她向范越霖和盤托出一切後便問他對她有什麼感覺,范越霖蹙著眉說「你是個很單純活潑的女生,至少之前我都這麼認為。不過,你的謊話真的太多。」
「這……除了這個他沒說其他的嗎?沒說到底喜不喜歡你之類?」許曼雙也覺得那句話太模稜兩可。
「沒有。」蘇妙搖了搖。
「他肯定不喜歡我,現在他覺得我就是個騙子,只會說謊。」她垂頭喪氣的說。
「沒事,他這也不算拒絕,還有機會。」唐萱琦拍了拍蘇妙的肩膀勸慰她,甚至暫時忘記了自己如今正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許曼雙卻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勸蘇妙不要放棄,畢竟還有舒茜。如今最重要的應該是阿霖的決定,她們誰也無法代替他來抉擇誰更適合他。
週一,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一絲絲如棉針般並不算大,只有在車燈的照射下才能夠看出來。但行人們卻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這細小雨滴匯聚成的雨水淋濕。
放學之後,蘇妙將書本遞給了許曼雙,讓她幫忙放到宿舍裡去。
「你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了嗎?」許曼雙問。
蘇妙搖了搖頭說「吃不下。」
許曼雙和唐萱琦奇怪的對視一眼,若是聽到一般人這麼說倒是無比自然,但從蘇妙的嘴中出來,卻帶著無可言說的怪異,身為絕版吃貨的她居然也有吃不下的一天。
於是,剩了許曼雙和唐萱琦兩個人,然而她們聊著走著卻在教學樓門口遇到等在這裡的思齊,許曼雙便乾脆好人做到底,充當苦力將唐萱琦的書本一起堆在了手上,率然離開。
唐萱琦一見到他便想起自己酒醉後對他說的那些話,臉又刷的紅了起來,就算她再沒有羞恥心,那也實在是超過了她衝動的底線,居然在宿舍樓下大喊著她喜歡他,還死皮賴臉的問他信不信,自己實在也是夠了。
「琦,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酒後吐真言那句話。」思齊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說,一米八二的他還是比萱琦高出了大半個頭。
「你……」唐萱琦愣了愣。
「要死啊!」
他居然還提那樣丟臉的事情,她的臉就像熱鍋上的煎餅,她伸手一拳就打了過去,他卻並沒有閃躲。
「我們別鬧了好嗎?」他看著她的明眸說。
「你那天吵著讓我給你說清楚,所以我今天就是過來說清楚的,其它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他似乎經過了一番斟酌才說出這番話。
儘管聽到這番話,她不可能不為所動,但是唐萱琦還是有些不習慣木訥的他變得如此柔情似水,於是想要罵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可沒有原諒你。」唐萱琦撇過臉。
「不用原諒,你都已經親口承認喜歡也就夠了。」思齊說。
「嘿!思齊,幾天不見你漲姿勢了是麼!」唐萱琦張臉對他說,什麼時候她唐萱琦居然有對付不了木訥的思齊這一天。可是,這樣與以往不同的思齊怎麼會讓她覺得更有魅力呢?
他卻擁抱住了她,就像她一般不顧慮過路人的眼光。唐萱琦感受到那抹無法拒絕的溫暖,臉上的神色逐漸柔和,終於肯卸下了那層偽裝的咄咄逼人。
「你傻嗎?我酒醉問你的那些話你也傻呵呵的這麼認真的回答,當時,就算你回答我也根本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一覺醒來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唐萱琦嗔怪的說,語氣也變得逐漸溫和了下來。「還有,你會不會覺得我在你的生日聚會上給你丟了臉?」
「你…那天一直追問我,我能不回答嗎?」思齊呵呵笑著說,又回歸了憨厚本色,「不算丟臉,因為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實誠的說,眼神帶著幾分無辜。
唐萱琦離開了他的懷抱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性格!我一般可不這樣。「她氣哄哄的不肯承認自己在他眼中居然就是那麼個樣子。」我得變成豬腦子才會覺得你變了。」她原本還以為木訥的思齊已經發生改變,原來,本色終究是本色。就是好不容易花言巧語一回還得露出憨厚實誠的本性,不過,他似乎比以前要果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