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被汗水洗刷過的a市,終於迎來了肆意的瘋狂,繁華的街道兩側,閃爍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夜晚,被年輕人所佔據,彷彿他們才是黑夜的主人。
此時,開車行駛在馬路上的凌夢清正焦急煩躁的按著車載喇叭,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交通堵塞的車流嚴重耽誤到她開車的時間,霓虹刺眼,燈光恍惚,剛剛從家換好衣服出來,她現在還要抓緊時間去郊區接蘇穆河來到市裡。
因為,她約好了兩人今晚一起泡吧。
「真倒霉,今天怎麼這麼多車。」
一臉抑鬱的撅著小嘴,凌夢清猶豫著神色,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蘇穆河的電話號碼。
「喂,路上堵車,要不你打車過來,我在kimi酒吧等你。」
電話接通,蘇穆河那邊還未來得及多少一句,凌夢清這裡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無奈的搖了搖頭,蘇穆河輕輕吐了口氣,要他自己打車去市裡,也真虧凌夢清想的出來。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車間牆上的時鐘,此時已經晚上9點多鐘,而從郊外發往市區的末班車早在下午6點多鐘便沒了最後一班,一想到自己打車過去還要差不多100多的車錢,蘇穆河只是一想,便覺得有些肉疼。
要知道,他每個月要給慕詩珊看病,都還要拿出一大筆錢,如果只是簡單的幾十塊錢,蘇穆河倒也不會太過在意,只是,這月的工資還沒有發放下來,之前他又答應了陪對方去酒吧喝酒,蘇穆河有些頭大的拍了拍額頭,不好意思拒絕,他只能打車過去了。
kimi吧,他聽說過這個酒吧名字,他也知道能去裡面消費的,大多都是公子哥以及千金級別的人物。
如果是遭到其他人邀請,蘇穆河今天肯定會拒絕,他平時很少去酒吧那樣的場所,更不喜歡那裡的環境,對他而言,安靜,才是屬於他的天堂。
可是這一次凌夢清主動開口,要他過去喝酒,他根本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至於為什麼,蘇穆河心裡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一個女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就跑去酒吧喝酒,只有當一個人遇到讓自己感到煩心的事情,她才會主動的提出出去喝酒。
記不得是在哪裡,蘇穆河坐在開往市區的計程車上,腦海裡莫名的閃過一句至理名言:每一個抽煙的男人背後,都有一種外人難懂的寂寞,而每一個喝酒的女人背後,則都有著一段旁人不知的故事。
蘇穆河想當她最忠實的聽眾,也擔心她一個人在酒吧裡會鬧出什麼事情,所以,他方才毅然決然的答應下來,只要是凌夢清需要他的地方,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出現在她身邊。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蘇穆河不敢妄自菲薄,即便他當面說過不會在意兩人之間的貧富差距,但是,他心裡還是有著一道自己難以跨去的難關。
要做到真的不在乎,他真的可以嗎?
自嘲的笑了笑,蘇穆河第一次想到有關現實的問題,從前,他只希望自己過的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就好,可是,一想到他和凌夢清之間的天地懸殊,他就情不自禁的感到卑微渺小。
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這句話,也是小李當初贈給他的忠告。
高貴、典、美麗、一切可以形容她的優美字符,都被凌夢清冠之於身上,雖然她偶爾有些刁蠻任性,但這又何嘗不是大家小姐從小養成的惡習?
低下頭,蘇穆河又狐疑的看了下自己,平常的臉孔,無父無母的孤兒,無房無車又無錢,像他自己這樣的男人隨便走到街上,就能抓到一大把。
輕輕搖下車窗,拉下一絲空隙。蘇穆河將頭微微靠在窗前,晚風吹來,揚起他的黑髮,讓他閉上雙眼。
那天,在晚會上突然出現的男子。
或許只有那樣優秀的男人,才具備和凌夢清戀愛的資格吧?
a市kimi酒吧。
肆意放縱的人群混跡於此,金屬的氣息,轟鳴的鼓鳴聲,以及電子吉他和貝斯的嘶吼都讓人感到瘋狂與沉醉。
在這充滿沉醉的酒吧裡,無數的人群站在舞池中央搖頭晃腦,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白天,他們是商場裡的精英,夜晚,他們是被拋棄的孤兒,唯獨這頗具夜生活的酒吧成為了他們心中宣洩壓抑的場所。
瘋狂的嘶吼,瘋狂的舞動,沒有人在乎你是誰,更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吧檯的一個角落,到此多時的凌夢清一人坐在緊鄰舞池的吧檯上,為了來此,今晚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淡淡的粉底,一頭烏黑的披肩秀髮,額頭下的彎彎柳眉,仿若嬌小可愛的月牙,燦若星辰的眸子不時的閃動,絲絲泛著睿智的光芒正在深邃的瞳孔裡暗自流動。
這樣的女人,坐在任何角落都不會感到寂寞。
凌夢清很煩,從她到此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她已經連續打發了數十個上前邀請她跳舞的『紳士』,對於這些油頭粉面的美男子,她從骨子裡就感到厭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個個斯無比,但內心裡還不是打著一些骯髒齷蹉的壞主意?
她今天突然想到喝酒,只是因為第一天的工作讓她感到很不適應,再加上老爸交給她的那套方案,她更是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
「waiter,再來一杯!」
平淡的聲音傳來,凌夢清咂了咂嘴,對著吧檯裡的調酒師開口說道。
她喜歡威士忌,
更喜歡那種辣辣的味道,因為她覺得,只有那種能夠讓她記住的味道,才會讓她感到渾身上下的舒暢。
由於喝了酒,此時她那微微發紅的臉色並沒有一絲的表情,不時的扭頭朝酒吧大門看去,距離他叫蘇穆河出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只是,她不知道他過來的速度怎麼會那麼慢,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在kimi酒吧裡。
「女士,你的酒。」
吧檯內,調酒師熟練的將酒調好,然後將被子推到凌夢清面前。
來酒吧買醉的女人他見的多了,但至今,他還從沒見過像凌夢清這樣漂亮的女人。
她的美麗,就像一顆無價的鑽石,耀眼的讓人都不敢睜開雙眼。
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調酒師不禁暗自佩服起凌夢清的酒量,從她坐下到現在,這已經是她喝下的第5杯烈性威士忌了。
面前的女子到底有多海量,又到底是有多大的鬱悶,才讓她有如此想要買醉的衝動?
調酒師不知,他只是一心八卦的猜想著。他看著她,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不應該是因為被人甩掉,才來此買醉的,因為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不懂得珍惜美女的男人。
酒吧門外,坐了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才匆匆趕到的蘇穆河飛快的走下車,直接朝酒吧大門走去。
他很擔心在他沒到的這一個小時裡,凌夢清會不會喝高了酒,又會不會碰到一些惹事的地痞無賴。
總之,他前腳剛剛邁進酒吧,便四處張望著。
奢侈糜爛的酒吧內,俊男靚女盡情的搖晃著身體,蘇穆河感到煩躁,但他還是圍繞著全場,開始尋找起凌夢清的身影。
游離間,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引起了蘇穆河的注意,他放眼望去,只見一名衣著性感的女子此時正坐在酒吧檯上,大口的喝著悶酒。
一道彷彿被遺棄的身影,安靜的坐在那裡,周圍喧鬧的響聲似乎將她隔離,與激情四射的酒吧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穆河走的近了,那名視線中的女子才更加清晰的映入他的眼簾,一襲淡青色的貼身t恤,凹凸有致的身材仿若迷人的妖精,在那黑色的牛仔短裙下,一雙修長的**自然而然的交錯在一起,雖然勉強遮住裙下的風光,但也足以讓見到的人群垂簾三尺。
「夢清。」
嘴裡喊出女子的名字,蘇穆河緊接著又伸出手來,想從她的背後越過,奪走她手中的酒杯。
「你遲到了。」
飄渺的聲音傳來,凌夢清巧妙的避開那只想要搶奪酒杯的手臂,她沒有醉,反而越喝越加的清醒。
「這裡是城區,而我住在郊區,不到一個小時趕來,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更何況,你給我打電話那會,都已經九點多鐘,我可是差點連車都沒的坐了。」
隨意的在她一旁坐下,蘇穆河並沒有為她不來接自己而感到生氣,微微偏過頭來,他朝她的臉龐看去。有些發紅的臉蛋顯得十分醉人,但從對方撲朔的眼光中,蘇穆河看得出,此時的凌夢清並沒有任何喝多的跡象。
「第幾杯了?」
隨口問道,只見凌夢清晃了晃杯中的烈酒,並沒有開口回答,她在示意,示意對方也來一杯烈酒,坐在這,陪她一起喝酒。
「你好,請來一杯和她一樣的。」
從未喝過雞尾酒的蘇穆河當然不知道凌夢清杯子裡的酒叫什麼名字,所以,他只能簡單的告訴調酒師,來一杯和凌夢清一模一樣的烈酒,這樣,也略去他第一次來這麼高檔地方消遣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