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皺了皺眉,朗聲說道:「好,我答應你。讓玉朦好好選擇。,」
林昭音點了點頭,很自然的說道:「走吧。」
那個男子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林昭音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猶豫,輕聲道:「我知道你捨不得她,可是你應該要明白有緣別放手,無緣莫強求的道理。」
那個男子看了一眼林昭音終究還是跟上了,林昭音看著胡玉朦道:「玉朦,你有權利選擇是否要記起以前的事情。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胡玉朦憂鬱的看著林昭音,旁邊的男子一下子拉住了胡玉朦道:「玉朦,不要恢復記憶。我們回去還是像從前一樣。」:
林昭音看了她一眼道:「玉朦,你無需勉強自己。但是我想告訴你,你愛的人,還在那裡苦苦等你,你是否也應該去找他?」
胡玉朦猶豫了一下道:「我怎樣才能回復記憶?」
林昭音囅然而笑,從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胡玉朦道:「你要是想記起來,就喝下它。」
胡玉朦猶豫了看了瓶子一眼,抓起來就要一飲而盡,突然有人一下子打翻了眼前的藥瓶,林昭音一看真是憔悴的玄雲。
「你這是做什麼啊。」林昭音奇怪的問著他,他低了頭對著林昭音說道:「娘娘,還是不要讓玉朦記起來了。那些記憶,太痛苦。」
你們一個也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林昭音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林昭音轉身正要離去,卻看見了一個女子盈盈的朝著她走來,林昭音退後了幾步,看著眼前的女子道:「母后?母后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冉,母后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別的事情你可以不同意,但是這件事情你必須要聽母后的。」林昭音看著母后嚴肅的樣子,心下已經慌了神,她平靜的說道:「母后,你說。」
「你不能和蕭逸軒在一起,他是你的殺父仇人!」母后看著林昭音道。
林昭音囅然而笑道:「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可是母后,我現在是林昭音,不是慕容蘇冉。既然已經放下了一切,那些仇怨母后我們為什麼不能忘記?」
「你究竟有沒有把自己當做慕容家的女兒?」眼前的母后似乎很激動林昭音這個樣子。
林昭音知道自己對於蕭逸軒殺了自己的父親這樣的事情絕對是沒有辦法原諒的。可是不知不覺的,她真的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何苦還要再提。
「母后,我們忘記了這些事情好不好,別提了。」林昭音以接近哀求的語氣說道。
「不可能。」母后咄咄逼人的走進林昭音到:「蕭逸軒已經去匈奴尋求支持去了,母后若是願意可以讓他死在那裡。」
「母后!」林昭音出言道。她真的不希望再執著於這些已然過去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這麼多人還是放不下呢。
母后看著林昭音的樣子,希望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肯定的回答,可是卻一絲也沒有。
深吸了一口氣,林昭音開口說道:「母后,我一直敬你是我母后。可是請母后不要干涉我和蕭逸軒的事情。」
母后只是不說話看著林昭音,幾乎已經要被林昭音忽略的蕭逸風走上前來道:「把你母后送到我們那裡吧,朕可以尊她為太后奉養。」
看著蕭逸風的溫柔,林昭音頭疼的覺得自己無以為報。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要欠別人點什麼。
林昭音剛要開口說不必了,沒想到母后卻笑著對蕭逸風道:「謝謝陛下了。」
「快快請起,岳母不必客氣。」蕭逸風急忙扶起了母后,林昭音看著蕭逸風的樣子,長歎一聲道:「我什麼時候變的,變得如此荒謬。我這一生究竟要和多少個男人糾纏不清?」
林昭音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剛想要出門離開,心下默念著不要讓自己撞上任何人,尤其是他……
可是,剛剛出門的那一刻就看見蕭逸軒冰冷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林昭音沮喪的想,怎麼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林昭音打算絕對忽視他,管自己走出去,沒想到還沒走出大門,就被蕭逸軒一把抓住胳膊。
「你真的……真的忍心?」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在說什麼忍心,我聽不懂。」林昭音貌似確實沒怎麼聽懂他的話。
蕭逸軒緊緊抓住林昭音不肯放開,林昭音惱怒他,也在生他的氣,只顧自己掙脫。
「別走。」慌亂只見,他突然說出了這句話,他真的害怕自己再也,再也看不見她了。
正在氣頭上的林昭音哪能想這麼多,她一把推開蕭逸軒到:「你當時離開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說過這些話?不是我不仁,是你蕭逸軒不義!」
蕭逸軒似乎很尷尬的聳肩閉目道:「你走,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哦。沒事,本身就沒打算回來。」林昭音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
蕭逸軒看著林昭音離去的背影,輕聲想到:你怎麼就這麼殘忍。昨日他在匈奴聽到人說林昭音已經打算嫁給了蕭逸風了。她怎麼可以。不是說了等他回來的嗎?是蕭逸風沒和她說嗎?可是她怎麼就能這麼快從自己離開的悲傷中出來,毫不留戀的走向新的曙光。
一路上,蕭逸軒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可是終究還是是真的。沒有任何的人逼她。是她自己的決定。蘇冉,你這是在和朕賭氣嗎?就算要嫁,你也不要選這個時候。最起碼,要等我放棄了希望不再留戀這人世間再做決定啊。
蕭逸軒越想心內的酸澀越加重了。
不想去挽留什麼,因為任何挽留在這個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蕭逸軒目送著林昭音和蕭逸風離去,苦笑一聲,將懷中的玉珮緩緩地拿出來。
這是他曾經送她的。可是她不要他了。這個也就不要了吧。蕭逸軒閉目向前走去,來到了一處懸崖上。
懸崖上,涼風浩浩。他已然不會因為她的絕情去求一個了結,然後期待於來世,他想要的,不過就是將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拿回來而已。
看著懷中的玉珮良久,蕭逸軒輕聲一笑,取出玉珮拋下山崖,感覺心中似乎被抽空了一半,似乎很久,從山崖下傳來一陣清晰地玉碎聲清晰的迴盪在山谷中。
他後退了幾步,風吹起了他的玄色長袍,風冷冷的吹的他有些受不住了。長期以來積壓在心裡的鬱悶突然傾瀉而出,他毫無徵兆的感覺到喉嚨間一陣甜腥,接著伸手一抹,看見血跡順著自己的嘴角緩緩流了下來。
父皇,你的毒藥竟然連東珠都解不了。那你告訴我,這世界上有什麼能解開的?蕭逸軒苦笑一聲。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懸崖,夜色氤氳,籠罩了無聲流動的小溪。
恍若靜謐的萬年前,千古江河萬古流,待千年後又有誰見證曾經的愛恨離殤?
林昭音跟隨著蕭逸風一路離開,雖然路上有說有笑的,但是偶爾卻容易發呆,可是卻又好像不是在為蕭逸軒的事情煩惱。這樣的樣子讓蕭逸風有些奇怪,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林昭音。
晚飯的時候,林昭音終於忍不住問著母后道:「母后,父皇呢?」
「你父皇?」母后看了一眼林昭音笑著道:「你只要乖乖的聽母后的話,就能見到你父皇了。」
「母后,你……」林昭音已經不敢相信前面的人是自己的母后了。她有些疙疙瘩瘩的說道:「母后,你不會要用父皇來威脅我吧?」
「你猜。」母后看著林昭音疑惑的神情起身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林昭音起身想要叫住她,卻始終開不了口。不會啊,怎麼會呢?曾經自己如此敬愛的母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到這個時候,父皇都已經為母后付出了多少了。母后還是不肯放下以前的仇怨好好和父皇在一起。非要執著於這些人世紅塵的浮華。原來她的那些悔過,讓自己和這麼多姐妹復國都是假的,到最後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母后不可信,姐妹不可信,夫君不可信。林昭音都已經想不出來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能讓她相信的?
林昭音覺得自己亂到已經快要崩潰了,正在這個時候蕭逸風推門進來,林昭音起身牽強的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想迎接你回宮的時候為你和你母后新開闢一間殿宇,建造可能要一個月,你先去外面散散心。到時候,朕會以最隆重的禮儀接你回家。」
「回家?」林昭音在心裡問自己道。什麼是家?不是那些殿宇,不是那些琉璃珠寶。而是有所愛之人在的地方。可是如今自己的所愛之人都已經奔波四方,那個地方是至冷至冰之地,自己還怎麼回去。
「不用……」她剛剛開口要拒絕道。蕭逸風卻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拒絕朕。朕不能讓你拒絕。」
林昭音看著燭花燃盡,已然是一片黑暗,眼睛在黑暗中已然能看見東西,只見一簾清冷的月光照進簾裡,冷的讓人心都碎了。
「別動。」蕭逸風的聲音緩緩傳來,他的手終究還是摟上了她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