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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半生緣,鳳台選婿 文 / 櫻雨花簾

    天陰,吹過冷風陣陣,承秦寺的小路上,落葉翩翩。竟然已經是夏末秋初時分。林昭音的心莫名像沉入了深海。三年,三年的時間為何如此短暫。一瞬間的過去,就不像是真的。

    有風鈴聲響起,林昭音抬頭一望,只見寺院的四角上的佛鈴孤零零的在風中發出了叮噹的響聲。幽冷的風中,有幾位身著黃袍的僧人匆匆而過,向她簡單的施了一禮後匆匆離去。

    轉入那位大師的僧房,林昭音垂眸低問道:「敢問大師法號?」

    這位穿著黃色僧袍的高僧緩緩起身,看了林昭音一樣,低頭笑道:「皇后娘娘,貧僧法號欲空。」

    林昭音笑了,抬頭問道:「欲空大師是聰明人。本宮是皇后你竟然也看的出來。」

    欲空抬了頭說道:「不是承安叫娘娘來的。還能是什麼。」

    在那一瞬間,林昭音看清了他的眉目。涓涓修容,正是少年之時。身上的僧袍隨著未關上門吹進來的風鼓動著。

    林昭音也不想和他多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今日承安求我賜婚與你們,但是你也清楚你的身份。所以本宮打算鳳台選婿。那天你一定要來。承安的繡球會拋向你。而你也要盡量的去接。之後的事情,本宮和皇上自然會安排。這可是你們一生的幸福。」

    他笑了,笑容那樣淺,淡淡的浮在了臉上,有一種超脫塵世的迷離感:「貧僧全憑娘娘安排。」

    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林昭音覺得這件事情順利到難以想像,可是又有些危機感。

    九月初八,帝后昭告天下,為嫡長公主承安公主鳳台選婿。

    那日,林昭音和蕭逸軒坐在高台之上,看著下面的承安站在鳳台之上,潔白的手指上緊捧著一個花球,手卻有些發抖。長裙繡金,長及曳地,紅的如天邊的朝霞。

    金簾微搖,蕭逸軒拉過林昭音的手,湊過來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弄好啊,怎麼半天了。那個法師還沒有來。要是再不開始的話,說不定就不好了。」

    林昭音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天他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

    說完,她吩咐身旁的沐雨到:「沐雨,你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欲空法師還沒有到。」

    台下叫囂聲已起,承安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一絲細汗,林昭音焦急的不停往外看,突然承安急匆匆的跑回來說道:「母后,欲空他為何還沒有來?」

    「本宮也不清楚。那天她答應本宮答應的好好的。」林昭音抬頭看著她說:「別急,你再等一會吧。」

    承安的眼神頓時有些暗淡,她失神的說道:「是不是,是不是他根本不想娶我。」

    林昭音歎了一口氣,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別瞎想,再等等。」

    承安失神的離去,林昭音吩咐身邊的一個侍女道:「你快去看看承安公主,要是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傻事的話,本宮拿你是問。」

    侍女低下頭應了一聲就匆匆的走了。林昭音看著沐雨還未回來,更加的焦急。

    突然,人群之中發出了驚呼,林昭音起身一看,承安手中的繡球已經向台下淺淺拋去,林昭音差點向後面退了幾步,卻正好被蕭逸軒扶住。

    林昭音匆匆的奔向外面,卻看見承安失神的站在原地。

    「承安,你這是幹什麼!」林昭音忍不住出聲斥責。

    承安搖了搖頭,金簾印出了她的憔悴:「他不會來了,不回來了。」

    林昭音轉眸,卻看見熟悉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指向天邊說道:「不回來了,那他是誰?」

    「欲空!」她的眸子中頓時寫滿了無數後悔,她拉住林昭音的手求道:「母后,母后,我錯了。求求你讓我再選一次。」

    「沒有機會了。記住,承安,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本宮沒有任何的辦法。」林昭音搖了搖頭被承安公主選中的駙馬緩緩登上玉階,他秀致冠冕,透出一股別偶的年少傾城。身上的錦衣昭示著他富家子弟的身份。

    事到如今,林昭音只有淡淡的問道:「你可願意娶承安公主,與她一生一世?」

    這位少年點了點頭道;「臣願意。」

    簾外響起了太監悠長的喊聲,和著夕陽顯得格外悲愴:陸家長子陸陳敏,兵部尚書陸羽深之子……「林昭音閉上眼,感覺夕陽照滿眼前,瞬間覺得世事無常。

    陸陳敏退下後,林昭音看見沐雨急匆匆的跑來對林昭音說道:「娘娘,你快去看看。欲空法師服毒了。」

    「什麼?」林昭音驚訝的從鳳座之上一躍而起,隨著沐雨匆匆離去。蕭逸軒緩緩起身,夕陽之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悠長。

    狂奔至豐台下,只見承安的手中抱住他,流著淚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他的唇邊似有血跡:「我不想失去你。我想娶你,可是我們承秦寺不容許我這麼做。那些宦官子弟以我父母要挾。我實在,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只能,只能對不起你了。」

    「你不娶我,也不要服毒啊。你傻。你不知道吃了要死嗎?」林昭音看見承安的眼角流著淚。

    他笑了:「知道啊。就是怕死了再也看不見你。」她緊緊握住她的手頓時說不出話來。

    「承安,來世,我們定要在這最煙花的人間沉迷。並且,再也別輕易說分離。答應我。那時你不再是公主,我不再是高僧。」

    承安點了點頭,抱緊了他說道;「欲空,這一生,我認識你,不後悔。」

    他修長的手指似乎想要抹平頭眉間的憔悴,可最終,可最終還是無力的停在了眉間,林昭音只聽見他的最後一句話淡淡的飄散在了空中:「承安,好好活下去。」

    夜色靜謐。清晨熱鬧的鳳台上如今已經空無一人。月色幽幽,灑在承安紅色長裙的週身,遠遠望去,宮城中煙火迷茫。紅衣女子手中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男子。恍若脫離這人間煙火。

    孽緣,這都是孽緣所致,林昭音蹙眉望著這一切,沐雨調查之後,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錯。欲空心中的那句想問的話,這輩子終究還是沒有再問出: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遇。

    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承安,那個夜裡,她第一次來拜訪她,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她精心謀劃。希望有一天成為公主,自己主宰自己的婚姻,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磅礡的大雨澆濕了整個宮城,可是依林昭音來看,卻澆不去這人間最迷離的煙塵。承安坐在雨中,毫無知覺。夜半,林昭音正要安寢,突然沐雨稟報。承安公主來見自己了。

    林昭音一驚,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她緩緩走入,眼中一絲神采也沒有,第一句話就讓林昭音不知該如何回答:「母后,請准我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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