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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九、人已墮、亡國之痛 文 / 櫻雨花簾

    翌日,清晨,隆冬的氣息微微傳來,太子妃帶著疑惑的心情跨進了他的寢殿,卻看見他站在窗前,呆呆的看著落葉紛飛,然後冷笑一聲說道;「我親手殺死了蘇冉,我都已經死心了,你們把我救活有什麼用呢?」

    「太子殿下,你在說什麼?」太子妃感覺一下子無法接受。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說道:「你以為我活著就能愛上你。我告訴你,這一輩子都沒有這個可能。」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臉上撐著強裝的微笑:「殿下,你在說什麼?」

    他突然笑了笑,沒有再走下去,淒涼的說道:「對啊,這世界除了蘇冉以外不會再有人聽懂我的話了。」說完,他轉身離開,風輕雲淡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轉身管自己消失在了東宮中。

    而太子妃則不可思議的站在原地,很久,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走著走著,來到了東宮門前,如今已經是十二月,梅花已經在寒風中初吐芳蕊,他笑著看了梅花許久,彷彿看到了她曾經的微笑。

    轉身想要離開東宮,門口的侍衛伸手攔住了他,他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並沒有再走下去,這麼多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活著又幹什麼。他自己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飲酒消愁,他覺得自己已經沉淪了,他希望他的身體可以快一點垮掉,那樣的話,就可以早一點見到她。在酒杯中,他突然看見劍光泠泠,一道襲來,想了想,他沒有躲,繼續拿起了酒杯喝酒。

    玄雲熟悉的聲音在一刻傳來;「殿下劍法一向是出神入化,可如今遇到玄雲如此笨拙的技法竟然不從應對。」

    「因為我拿著劍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用劍。不會。」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

    玄雲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不要太傷心了。」

    他沒有應答,一陣風吹來,周圍似乎有不知名的花朵緩緩飄落在他的周圍,他卻沒有絲毫反應,任由落花上的露水沾濕了長袍。

    洪露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邊疆爆發大規模的西域入境,朝中無人敢應聲而去,太子自請前往沙場,為國效力。

    他其實也知道,這次去的勝算不大。但是,他自請應徵的原因很很簡單,他希望自己能死在沙場上,那樣就不用讓蘇冉自己一個人等他了。

    日暮夕陽下,林昭音正好在西域的小城之中,上次他曾經來找她的地方,如此,已經是細雪紛飛。當日,她聽從了玄雲的勸告,離開了皇宮,她害怕了,因為,她從他那裡聽到了自己父皇和母親的事情。

    她伸手一揮,紫色長裙之上,光暈射出,只見城破當日,姐姐殉國,母親在城牆上悲痛欲絕,城下,有一位玄色長袍的男子把弓射出了一支鋒利的羽箭。

    羽箭擦破空氣,一下子飛向母親的身邊,她身後的父親,一把拉開她母親為她擋下了這支羽箭。

    很久了,林昭音的記憶中都已經不知父親是如何微笑的,可今日,她再次看見了父親這樣好的微笑。淡淡的,浮現在臉龐上。

    血跡,染紅了他的龍袍,他顫抖的拿出玉璽給她說道:「拿著,帶著蘇雲他們離開這裡……」

    母親悲痛欲絕,緊握住他的手說道:「蕭郎,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敢相信他們,我不該……」

    「不要說了……」他神色溫柔,眼神逐漸渙散,最終他的手自她手中滑落。

    林昭音揮了揮衣袖,打斷了這幅畫面,她比誰都更清楚,殺了她父親和母親的竟然,竟然是蕭逸軒。你要她怎麼接受。

    記憶中緩緩遊蕩著母親所說的話:「對不起,我不該相信他們……」他們是誰,和慕國亡國又有怎樣的關係。

    天光漸暗,林昭音正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看見一道紫光緩緩降落,她笑了笑說道:「姑姑,你來了?」

    紫衣女子笑的妖媚:「你每次想要我的時候,我都會來的。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母親口中所說的他們有是誰?」

    「看來你真是什麼都知道。」林昭音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紫衣女子眸色黯沉,她緩緩說道;「其實你母親受了蕭國人的騙,背叛了你的父親……」

    紫衣女子不想再說下去,轉身點亮了一個紫色的光球,林昭音緩緩看到了這一幕的發生。

    母親在少女的時候,並不喜歡當時的父親,梁王,她與他的夢中情人日日流連,直至有一天,她愛的人被派去邊疆征戰,便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母親沒有說什麼,仍舊嫁給了父親。可是兩年後,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是父親故意派出那人去邊疆征戰。她心中恨,想要毀滅掉這個國家,於是,她暗自與蕭國人在一起秘密策劃……「窗外天色一黯,紫衣女子後退了幾步,口中吐出了幾口血,林昭音上前扶住了她說道:「姑姑,你沒事吧……」

    「沒。」紫衣女子只說了一個字。

    「姑姑,我想知道,我是父皇的孩子嗎?」林昭音猶豫著說道。

    「你是父皇的女兒,但是你的姐姐,慕容蘇雨,並不是你父皇親生的。」紫衣女子喘了一口氣說道:「你父皇還是對她寵愛有加。」

    「這……」林昭音頓時有些困惑「大概這就是一種愛人的方式。蘇冉公主。」紫衣女子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雨是越下越大了,好像你母親離開的那天,她被蕭國人抓獲,她幫助你們逃走後,對你們所囑咐的話是:一定要復國,這是我的希望。畢竟是我對不起你們父皇,毀滅了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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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林昭音呢蹙了蹙眉說道;「可是我十二個姐妹流落四方,說不定死的死,傷的傷。慕國的所有皇子都已經被殘忍殺害……就連我的哥哥,也不在了……」說著,林昭音閉上眼睛,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紫衣女子恢復了以往的強硬:「你哥哥說不定沒有死,但是你十二個姐妹,卻有五個還在這個世間上……」

    雨,更大了。林昭音似乎聽見了遠方的馬蹄聲;她蹙了蹙眉說道:「姑姑,這是什麼聲音?」

    「皇上似乎派了人征討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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