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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紛爭亂,朕廢太子 文 / 櫻雨花簾

    初雲破曉,朝陽初升,大理寺的玉階上,已有宮人掃除了大雪。鐘聲莊嚴的響起,響徹了整個宮城。大臣提著官服按照品級緩緩走上玉階,主殿上,金碧輝煌,皇上身著明黃色長袍緩緩走上金階,身後是展開的龍屏。

    今天的氣氛,不同尋常,所有人都呼吸著這份不同尋常的空氣。

    還沒等皇上頒布詔令,大將軍就立馬跪在了地上奏道;「皇上!太子久居深宮養病,不理朝政,如此將來如何繼承國家大位!」

    「那大將軍的想法呢?」皇上偏頭問道。

    大將軍性子天生耿直,直言不諱的說道:「皇上,臣認為四皇子人品貴重,可以繼承大位。」

    皇上沒有接話,轉頭問著下面的朝臣說道:「你們呢?你們怎麼認為。」

    有好多臣子緩緩下跪,異口同聲的說道:「臣以為四皇子堪居大位。」有一些猶豫的臣子,看了局勢之後也認為良禽不如擇木而棲,附和著大將軍的奏議。

    突然,丞相起身斥責所有跪在地上的人說:「太子殿下賢德仁善,有哪一點不能擔任太子了,你們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大將軍趴在地上反駁丞相說;「太子殿下為了三年前七國之亂時的慕國公主做了什麼,丞相不會不知道吧。如今似瘋似傻,丞相難道也不知道嗎?」

    丞相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不要信口胡說。」

    大將軍得意洋洋的說道:「丞相,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將軍就告訴你。江山只有一個,美人天下千萬,你覺得作為一國之主,該選哪個?」

    下面的許多臣子今天可是聽的津津有味,七國之亂,知道的人不多,再加之皇上加以掩飾,根本就像沒有這麼一會事兒似的。而且也不敢向皇上提。如今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不聽白不聽,還不知能不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夠了。」皇上也覺的下面的人說的有些過分了,出聲制止到,這下子兩人終於停止了爭吵,等著皇上的裁決。

    皇上久久沒有出聲,大家也都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敢說。接著,大將軍笑著上奏說道:「既然諸位不知道,那麼臣就將太子殿下請來,讓大家看看,我們的太子究竟還能不能做一個一國之主。」

    皇上沒有說別的,也算是默許了。不一會兒後,他們就如願看到了太子。

    城外十里梅花紅艷。時隔三年,他再一次離開了東宮。看著霜中耀眼的紅梅,淡淡的低頭笑著說:「蘇冉,紅梅迎風,像當年你微笑的模樣。」不自覺時,眼中竟然含著一絲淚水,但轉瞬之間卻已經不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子的身上,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太子,都想見識一下傳聞之中的太子究竟是何模樣。他看起來精神似乎很好,只是臉色有些不可遏止的蒼白。淡淡的,他面無表情的說著:「兒臣參見父皇。」得到了皇上免禮的詔令後,他抬頭看著詆毀自己的大將軍,似乎也不怒,只是淡淡的說道:「聽聞大將軍說本太子似瘋似傻,敢問將軍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本太子縱使身體不好,也不至於似瘋似傻吧。你這話可是在影射父皇無能?」

    大將軍甚是惶恐,跪在地下連連叩首說道:「皇上,臣絕無此意,臣只是認為太子殿下身體不好,難當大位而已。且皇上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身體也不好。」

    「本太子的身體父皇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在說父皇不顧本太子嗎?」他淡然的望著大將軍說道,雖是沒什麼表情,確實字字帶著語峰。

    皇上徹底被激怒了,今日又是提了七國之亂,又是提了自己與太子只見的關係,真是讓他惱羞成怒,他鬱鬱的說道:「今天先散朝,朕身體不適。」說完,他就拂袖而去。

    朝臣都已經漸漸散去,太子含笑著叫住了大將軍說道:「大將軍真是疼愛自己的女兒啊。可是不能用自己的疼愛來害了你女兒啊。別忘了,他四皇子最擅長的是什麼呀。」

    大將軍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太子,這和他在傳聞中所聽到的太子大有不同。他之所以上奏想要廢掉太子,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女兒,畢竟自己也只有一個女兒,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聽說太子懦弱無能,終年抱病修養。他才不希望國家有這樣的主子。所以他說話也就稍微客氣了一點:「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記住,四弟要娶的是林貴妃的妹妹,而不是大將軍的女兒。什麼正宮娘娘,大將軍說就一定能實現嗎。您的女兒傻,難不成您也跟著一起傻。放心,本太子其實一點都不恨你。」

    說完,他拂袖而去,黑色玄服在風中搖曳著。更顯英姿。

    雪花迷茫,包圍了他略帶悵惘的背影。

    剛走到東宮之時,他口中竟然吐出了一口血,玄雲剛剛要去扶他,他卻一把推開到;「沒事。就是為了蘇冉,本太子也是要挺下去的。」

    可是話剛剛說完,他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癱軟在了玄雲的懷中,玄雲一把扶住太子殿下,匆匆說道:「太子殿下,你沒有事吧!」

    他把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脈搏之處,眉間顯現出後悔的神色,他愧疚的說道:「太子殿下,臣不該讓你喝了那瓶毒藥的。不該……那是五顆藥中的第四顆……」

    此時林昭音正踏著積雪來到姐姐林貴妃的宮中,暖煙裊裊,林昭音正想推門,卻聽見裡面的說話聲,似乎皇上也在裡面。她收回了手,聽到裡面的內容似乎是在談論四皇子與太子的,於是她停下來側耳傾聽。

    「今天的早朝真的是氣死朕了,太子那病怏怏的樣子,朕當真是不想看到,可是總是不能下定決心廢了他!」

    林昭音心中一緊,繼續聽了下去,只聽見姐姐的聲音宛若黃鸝般動聽:「皇上……四皇子賢德,一定能成為一代明君的,再說了,皇上也要為臣妾的妹妹著想啊。」

    只聽見一聲淡淡的歎息聲:「好,朕依你,廢了太子。」

    失神的轉過身,林昭音不敢再聽下去,姐姐怎麼可以這麼做!

    咬住了嘴唇,林昭音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不高興,於是她便回了房中,望著眼前搖動的水晶簾暗暗的想著:「我真的,真的要這麼了結了終身麼?」

    還沒等自己想完,四皇子就破門而入,林昭音微微蹙上的眉表現出了她的不快:「你這是幹什麼?」

    他沒有說話,拉起了她的手,走出門外。林昭音沒有掙脫,卻感覺十分的不舒服,走著走著,林昭音看見了御苑的梅花凌霜而開,腦海中的記憶驀然被勾起,那時一個梅花盛開的雪夜,他拉著她的手,眼眸如星子璀璨,如泉水般澄澈;「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些本已不屬於她的記憶,此刻深深的進入了她的腦海中,搖了搖頭,她努力擺脫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彷彿那天裡,他拉住她的手,笑意盈盈,佇立在梅花樹下。

    「怎麼了?」四皇子偏頭微微的問她,「沒有什麼。『林昭音敷衍的笑了笑。

    他昂起頭笑著說道:「這條是去東宮的路,今日傍晚時分,皇上已經在內廷頒布了詔令,廢了太子,以後,這東宮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正宮娘娘。」

    林昭音敷衍的恩著,心中驀然想起了他的身影,這些日子常在她的腦海中出現,不由得感覺到了不快,心中突然擔心著他:他沒事兒吧。

    到了東宮之內,夜幕之中,此處異常淒涼,只是梅花竟然還是沒有謝,林昭音心中暗暗驚異。出來的是玄雲,他不屑的對著四皇子說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四皇子笑了笑,那樣張狂的笑意更讓她的心中感覺到了不快,四皇子走上前去說道:「你們太子……哦,不是太子,你們的廢太子是不是應該搬出這個地方啊。還在這裡幹什麼。」說著,四皇子就笑著想要走進去,而玄雲硬是不讓,情急之下,四皇子說出了一句讓林昭音匪夷所思的話:「你們廢太子現在一定不好受吧?」

    「什麼意思?」林昭音揚眉問到,四皇子拉著他的手說道:「夫人,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接著,四皇子拉著林昭音就要進去。可是太子就直接站在了殿門前。仍舊是一身黑色的玄服,只是臉龐異樣的蒼白,他還是淡淡的說道:「四弟要找本太子,可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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