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夜的時候,桃爺當著一家人宣佈,再攢一年錢家裡就能建新房了,他過完年就把青磚青瓦預定好,木料這些他會和族長商量一下,用存糧換一些族裡山林的木料,早些請木匠把樓板鋸好。
這無異於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一家人都想像著青磚瓦房的好來,高溫燒製的青磚一定堅硬無比,高溫燒製的青瓦一定能遮風擋雨,青磚瓦房一定寬敞明亮,柏木的樓板一定結實牢靠。
一家人越想越激動,恨不得馬上就開工建房。寶迫不及待了的說道:「爺,我今年也去鎮上幫工賺錢吧!多賺些錢就能把新房建的更大更高。」
桃爺笑道:「今年你在家多養幾條豬就行了,一隻豬一年也能賺不少銀錢。」
寶拍著胸脯道:「爺,你就放心吧,家裡的豬草都包在我身上。」
「還有我!」四寶也站到寶旁邊,豪情道。
妞妞一看哥哥們都表態了,她也乖巧的說道:「我要好好照看小玉兒和五寶,我要幫著奶做家務!我也在賺錢!」
桃爺一臉欣慰,「都是好孩啊,爺聽到這些話很欣慰啊!咱家再辛苦一年,一定把瓦房建起來!」
「爺,新房建在哪裡?咱們這個舊院要拆掉嗎?說實話我真是捨不得!」寶說道。
「不拆,住了這麼多年了,拆了幹啥!」桃爺說道。
長富問道:「爹,建房的磚匠、石匠和木匠要早點打招呼才行!」
「嗯,我都有熟識的匠人,找個時間跟他們說一聲,我尋思著先請木匠把樓板鋸出來吧,房建好了,木匠再按照房屋尺寸裝樓板和門窗。隔壁馮家村的馮木匠拿手的是做棺材,我們建新房還是請秦木匠最合適。」桃爺說道。
李氏說:「老頭說的對,就請秦木匠!還有一年時間呢,咱也別著急!」
二寶朝著大寶眨眼睛,大寶知道二寶的意思,這房建好了,就要給他說親了,他摸了摸嘴唇上新冒出來的絨毛,想了想以後有個女人跟他同吃同睡的日,打了個冷顫。
二寶笑的更甚了。
因為除夕晚上桃爺的一句話,新年裡一家人都過的非常開心,一想到再努力一年,就能住上寬敞明亮的磚瓦房了,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掛著笑容。
初五這天,大秦氏溜躂過來,對李氏面前說道:「嫂,你家整天都有人逗趣兒嗎?一家老小笑的嘴都合不攏。」
建房的事李氏還不打算說,等到下半年開始準備了再說不遲,於是找了個其他理由,說道:「還不是小玉兒和五寶兩個小娃兒,把一家人逗的不行!」
大秦氏一聽小娃兒逗趣,頓時來勁兒了,說道:「可不是嘛,家裡有了小娃兒趣事就是多,我家那個調皮蛋逗起趣來,把一家人肚都要笑痛!」大秦氏想到自己幾個孫,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堆滿了笑容。
「你家胖墩兒和肉墩兒更會逗趣喲,你不知道他倆昨天跑我家來,一人頭上戴個碗,把我笑的不行!」李氏笑道。
「啊?還有這事兒!」大秦氏問道,「昨天我娘家來了幾個客人,我也忙得顧不上,沒想到兩臭小偷了兩個碗跑你家來了。」
「昨天我們一家正在院壩裡曬陽呢,胖墩兒和肉墩兒把碗戴頭上,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我趕緊讓妞妞把碗給他們摘下來,大過年的,摔碗摔盤的多不吉利!」李氏說道。
「那還得多謝嫂了,我一會兒回去收拾他們去!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大秦氏樂呵呵的說道。
妞妞端出一盤炒花生,笑著對大秦氏說道:「五奶奶,吃花生!」
「好孩,放那裡兒吧,五奶奶想吃再抓!」大秦氏說道。
妞妞把花生盤放到旁邊的木凳上,又回到凳上坐下。哎!四個哥哥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妞妞覺得無聊,拿花生逗了會小玉兒和五寶,覺得沒趣,又拿個小棍兒逗大花。
大花已經是一隻老貓了,以前隨便一個小東西就能逗的它滿地打滾,喵嗚直叫,如今趴在凳上懶得動彈,自從那年生了只小貓外,這年都沒有再生過了,整天提不起精神,曬著陽就瞇眼瞌睡。
妞妞見小棍兒逗不起大花的興致,又換了根紅線兒,大花只是抬頭懶懶的喵嗚一聲,爪都懶得抬了。妞妞把大花抱到懷裡,輕輕給它撓著脖和下巴,大花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尾巴輕輕的搖晃著。
妞妞和大花說著話,我相信大花能聽懂,「大花,你胖了知道嗎?黃黃長胖了跟你一樣懶得動,你也要多跑跑才行!」
「還有啊,你也不生小貓了,都是因為你胖的緣故。等年過完了,你就開始少吃點吧!聽到了嗎?聽到了就喵一聲吧!」
「啊!你連喵都懶得喵了,真懶啊!呵呵!不管你有多懶,你都是我們家的大花喲,前幾天我還看見丫丫姐家的黑咪了,它是你生的,你知道嗎?我看你也不記得了,黑咪跑到咱們院壩裡來,你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大花,你記性好差喲!」
妞妞繼續給大花撓脖,大花仍然呼嚕呼嚕。
「大花,你生過那麼多小貓,你都不記得了嗎?呵呵,你比黃黃厲害多了,黃黃到現在一隻小狗都沒生過。」(黃黃:我是公的!)
呼嚕呼嚕。
「大花,我知道你喜歡吃南瓜,我明天讓奶給你蒸南瓜吃好不好?過年吃肉吃膩了吧!其實你可要試著吃吃紅薯,蒸紅薯也挺好吃的,黃黃就是因為吃多了紅薯才長那麼肥的。呵呵,雖然你也很肥!」
妞妞抱著大花,坐在火盆邊自說自話,劉氏和張氏看了她一眼,說她是個傻閨女,妞妞也不反駁,不能跟哥哥玩,跟大花玩也挺不錯的。
初六早上,李氏說大花死了。老死了。
孩們都很傷心,妞妞還哭了。
李氏說:「大花在咱家也這麼多年了,大寶找個地兒把它埋了吧。當了快十年的畜牲了,也趕緊去投個好胎吧!」
劉氏說道:「娘,家裡的糧食咋辦?一旦沒了貓,老鼠很快就會來了!」
「這才立春呢,還要等幾個月才有小貓崽,你五嬸家的貓可以借來呆幾天。」李氏說道。
「奶,咪咪你放哪兒了?我們這就去把它埋了。」大寶問道。
「還在糧倉樓上的窩裡,早晨給它倒南瓜,喊了幾聲都沒動靜,一摸才發現都涼透了,想來是昨夜裡死的。」李氏說道。
大寶去糧倉把大花抱出來,二寶拿著鋤頭,幾個孩一起去了院後的竹林邊。
妞妞指著一個已經冒綠芽的土堆說道:「大哥,就把大花埋那裡吧!」
大寶點頭,二寶很快挖了個土坑兒,大寶把大花放進去,二寶再用鋤頭把土坑兒填上。
妞妞嗚嗚的哭開了,「再也見不到大花了,嗚嗚!」
大寶拍了拍妞妞的頭,說道:「咪咪投胎當人去了,很快它就能變個小娃娃,能說能笑還能長大。」
妞妞擦了擦眼淚,點頭。
二寶支著鋤頭說道:「它們的命數短,養幾年都會死的,黃黃有一天也會離開我們,家裡也會再養其他貓和狗,我們都要像對待咪咪和黃黃一樣對待它們。」
寶說道:「知道了二哥,咱們走吧。」二寶點頭,兄妹幾個神情低落的回到家。
後來李氏又從別人家捉了一隻小黑貓,取名還是叫大花,一家人都沒有異議,尤其是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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