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順販豬認識桃爺以後,隨著交往越多,兩人的情誼也越發深厚。兩家人如同親戚般相互走動,逢年過節王順都會捎禮或親自上門,桃爺每次趕集都要給王順帶上一些新鮮瓜菜,畢竟鎮上住著沒有土地,啥都要靠買,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這次趕集是桃爺和長富去的,李氏知道桃爺是要去請王順幫忙,給大寶二寶留意一下鎮上合適的活兒,所以,這次帶給王順的東西都比往常豐富些,除了豇豆黃瓜青菜和雞蛋,還帶了兩隻母雞,給王順家的孩帶了炒花生和炸果。
王順家住在鎮西頭一個小巷裡,院很小,王順一家五口也夠住了,院裡栽了兩顆果樹和幾叢月季,樹下搭了個石頭小圓桌和凳,王順媳婦正在樹下納鞋底,個孩在院一角玩耍。
桃爺和長富敲門,王順媳婦來開門,一看是熟人,趕忙招呼著進去坐,桃爺客氣的問道:「王順在家嗎?」心裡想著,要是王順不在家,放下菜就離開。
王順媳婦朝著屋裡大聲喊著:「順,叔來了,快出來!」
王順正在屋裡午睡,聽見聲音,趕緊出來,「叔,快請進!」然後對著媳婦說:「你還站著幹啥,快去給叔和長富哥泡茶!」
王順媳婦趕緊去了後院灶房,王順拉著桃爺就進了院,個孩也圍上來,禮貌的喊著:「爺爺好,長富叔好!」桃爺笑著把給孩們的炒花生和炸果拿出來,給個孩一人抓一把,孩們鞠躬道謝,然後蹦蹦跳跳到一邊吃去了。
「一陣不見了,孩們又長個了!」桃爺笑道,然後轉身把背簍裡給王順的菜和蛋拿出來,又讓長富把兩隻拴住腳的母雞提出來。
王順安排桃爺和長富坐下,感激道:「叔,你每次來都這麼客氣,又是帶菜又是帶糧的,我都不知道咋感謝你了!」
「這不是啥好東西,都是自己種的,你就別計較了!」桃爺說道,「我們也認識五六年了,有話我就直說,今天來也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想你幫我留意一下鎮上有啥活兒!」
王順問道:「叔,不是我說你,這又不是啥麻煩事兒,你送這麼多東西幹啥,這瓜菜我收下了,雞蛋和母雞你趁著趕集賣成錢吧!」
桃爺笑道:「東西已經放下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先別管這些了,聽我把話說完,我家大寶和二寶也不小了,我想在鎮上給他們找個活兒幹著,一來賺點錢,家裡多些進項,二來讓他們見見世面鍛煉鍛煉!」
這時,王順媳婦端上泡好的茶水,招呼桃爺和長富先喝茶,她去灶房再做些吃食。桃爺父從桃家村趕來,早過了午時,王順家已經吃過午飯了,桃爺馬上婉拒道:「不要麻煩了,你嬸兒給我準備的餅,我和長富已經吃過了,我說完話就要走,背簍裡東西還沒賣呢,賣完還要早點趕回去,不然就要走夜了。」
王順媳婦只好作罷,帶著孩回屋了。
王順問道:「不知叔想找啥樣的?有啥要求?」
桃爺說道:「我家大寶二寶讀了幾年族,能寫能算,我想給大寶找個老賬房帶他幾年管賬,二寶這孩喜歡醫,你幫我留意留意,鎮上有沒有醫館或者郎中要收徒的!至於要求嘛,就是能包吃住,你也知道,桃家村離鎮上遠,孩們來回不方便!」
王順點頭道:「寶,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王順雖不是啥有頭面的人,但是也認識幾個消息靈通的人,一找到合適的,我就給你帶信!」
桃爺笑著說:「好,好,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時候也不早了,我和長富還要賣菜去!」
王順還想挽留,但桃爺去意已決,王順也不再多說,把桃爺送到巷口才作別。王順回到家,媳婦從屋裡出來,問道:「叔咋走了呢,不多坐會兒!」
「叔就那脾氣,他說要著急賣菜呢,其實是擔心呆久了給我添麻煩!」王順說道。
「叔是個實誠人,每次來鎮上都給我們帶好多菜和蛋,這次還帶了兩隻母雞,咱們等到五月節的時候,也給他們還些禮吧!」王順媳婦說道。
王順點頭。
王順媳婦把兩隻母雞腳上的繩鬆開,「這兩隻母雞看樣正在下蛋呢,想來也是嬸兒的意思,咱就養著吧,下的蛋給孩們補身!」
王順媳婦接著又說了些啥,王順心不在焉也沒聽進去,心裡想著桃爺委託的事兒。
王順媳婦氣的湊近王順耳朵大喊了一聲,把王順嚇了一跳,「嚎啥呢!耳朵都嚎聾了!」
「你想啥呢,心不在焉的樣!」
「剛叔讓我幫他留意下鎮上的活兒,他想給大寶和二寶找個地方手藝!」王順說道。
「叔是個有遠見的,現在有個手藝傍身,到哪兒都餓不死。」王順媳婦說道,「大寶和二寶兩小我也見過,模樣長得好,脾氣也好,說話斯斯的,不知道想些啥手藝?」
「大寶想找個賬房先生管賬,二寶想醫,我還幫他帶過一本書呢!」王順說道。
「是嗎?那他喜歡就更好了,將來當個郎中,治病救人那也是行善積德的事啊!至於大寶想管賬,這個我看懸著呢,管賬可是個精細活兒,好多鋪都請經驗多的老賬房,大寶年紀小,肯定要多磨練幾年才行!」王順媳婦說道。
「你可別小瞧大寶,聽說這孩兩歲就把算盤撥得卡卡響呢!你是沒見過,我去年去他們村收豬,好多人家信不過我,都叫大寶去幫著算,那算盤打的溜得,比我不知道好多少!」王順笑道。
「哎喲,真沒看出來,既然這兩個孩都是好的,你沒事就出去轉悠轉悠,幫兩孩找個好東家,能免了多少
苦吃!」王順媳婦說道。
「嗯,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要對得起這幾年叔給咱送的菜和蛋啊!」王順進屋換了身衣裳,「我出去轉轉,再找哥幾個幫我打聽打聽!」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啊,別又去喝酒!」王順媳婦說道。
王順恩了一聲出了屋,打探消息去了。
桃爺和長富還是先去打聽了一番菜價,然後去相熟的幾家飯館把菜蛋賣掉。父二人又去雜貨鋪買了些家用,過鎮口的茶水鋪,花了幾個錢讓老闆幫忙添了一壺熱茶,出了鎮開始往家趕。
晚飯好了,李氏把留給桃爺父的飯菜熱在鍋裡,然後叫上兒孫先吃,不用等了。
桃爺和長富趕回來時,天已經黑了,妞妞幫著劉氏把熱水端出來,讓爺爺和爹爹洗洗手臉,李氏把鍋裡熱著的飯菜端出來,放桌上。
桃爺和長富洗罷,就大口吃起來,也是餓了,兩人吃的很快,留的飯菜也多,足夠父兩人吃了。
桃爺吃完飯,把賣菜和蛋的錢交給李氏保管,買回來的家用也拿出來,一併交給李氏。至於找王順幫忙的事,李氏也沒問,畢竟沒譜的事,還是等有結果了再說吧。
東屋孩們住的屋如今用木板砌了個隔房,妞妞一個人住隔房裡,大寶和寶兩兄弟睡外間。長富和劉氏在隔壁住著,長富把找王順的事給劉氏說了,劉氏歎氣道:「那天爹說讓大寶二寶去鎮上賺錢,我心裡堵得慌,也想不通,這段時間靜下來想一想,覺得爹的做法也對,個手藝也好,光靠鋤頭刨食也不是辦法,咱家這院,當初不覺得,如今孩們大了,你看大寶二寶還擠一床,妞妞在黑黑的隔間裡睡著,我這當娘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長富把媳婦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心裡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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