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立海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綠色的蘆葦叢,顯而易見蘆葦多而密的後果就是通風不暢,尤其是這炎熱的天氣,更是讓人透不過氣。他感覺自己全身黏膩無比,非常的不舒服,喉嚨乾涸,嘴裡的燎泡火辣辣的疼,總之很不好過。
「醒了!」一道冷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才想起他似乎被人救了,就在這蘆葦蕩裡。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氣質冷峻面容俊美的青年冷冷的看著他,青年全身上下是一套綠色的運動服,沒有站著,大腿上趴著一隻白色嬌小的小貓咪,大手正輕輕的撫摸著。貓兒正舒服的發出小小的呼嚕聲。
「謝謝!」錢立海慢慢坐起,腦中一陣昏眩,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右胳膊傳來,他知道,這失血過多的現象。
抬起胳膊卻發現胳膊上被人包紮了,而且看這風格,一看就知道是軍隊的包紮技術,錢立海抬眼看向青年,眼帶戒備,這人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湊巧待在這裡,而且還救了他!
「阿凡,我不喜歡這個人,什麼眼神,我們救了他,他就只說了謝謝,你看他那眼神,居然還戒備,別以為我看不出還有懷疑!」被錢立海的眼神看的很不爽的小貓氣呼呼的在梅連凡腦中說道。
「貓兒,現在是末世,農夫與蛇的故事不稀奇,我們做好防備就好!」梅連凡安撫膝上的小貓兒,在腦中回到,這是他們剛剛發現的一個小功能。一人一貓居然能不開口說話就能用意識互相交流,按小貓兒的想法。應該是之前的精神力爆發後因禍得福反而讓精神力大漲,從而達到可以達到用精神力交流的水準。以前只能是貓兒在腦中跟他說話,他只能開口,現在好了,有了這項功能,他們就不需要把自己的不同尋常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哼」小貓瞪了一眼面前讓她很不爽的中年人。
小貓的眼神沒帶殺氣,錢立海沒察覺這隻貓有什麼不同,讓他感到有壓力的是這個坐著的青年,剛才還好好的,沒想到他心底的懷疑剛剛露頭。這個青年身上的壓力驟增,讓錢立海的心頓時驚懼不已,這種壓力他也有過,都是他對著別人施展的,那些人承受這些壓力時都會嚇破膽,畢竟很少有人有那麼重的威壓,而他能有這些還是這些年出生入死從槍林彈雨中掙扎過來的,這青年到底是誰?錢立海忐忑的移開目光,目光下移。然後就看見了兩條空蕩蕩的雙腿,他一愣,殘疾?隨即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青年,可惜了。如此有氣勢的青年,居然不良於行,同時心情也輕鬆下來。
「錢立海?」梅連凡自然發現了對面中年人的動作。同時對方的心思也被升級過的精神力傳輸過來,哼。同情,他才不需要被人同情。
「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錢立海詫異。「您認識我」
「少往臉上貼金,誰認識你啊!」小貓哼哼的在梅林凡的腦海中叫嚷。
「乖,他還有點用處的!」梅連凡安撫小貓,撓撓她的小下巴,然後目光冷冷的對上錢立海的視線,「這裡離碼頭不遠,我們的耳朵還是很好使的!」
狐疑的看向碼頭,果然碼頭離這裡不太遠,嘈雜的聲音,槍聲,基本上都聽得見,更別提當時他們的對話,肯定被這人聽到了,現在已經是傍晚,碼頭上人還在忙碌,江船上已經堆的很滿,船艙已經狠狠的被壓進水裡,甚至都有水漫上船沿,不過錢立海知道,這點子水沒什麼關係,所以那些個工人,不按照將軍所說,這是奴隸,他們都是奴隸,滿身汗水的一直在搬運物資,錢立海心中悲痛,他的小敏,可愛的小敏,林立強,我跟你誓不兩立。
錢立海週身的氣息帶著悲痛,帶著恨意自然被精神力異常的一人一貓接受到了。
見錢立海不說話,梅連凡也不上趕著自討沒趣,人家正哀痛著呢,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一旦說什麼反而會起反效果。
果然,沒過多久,錢立海收回目光,說道:「怎麼稱呼?」
「叫我阿凡就好了!」梅連凡沒有報出自己的姓名,他們還很陌生。
錢立海沒在意,點點頭:「阿凡,你是不是想上岸卻沒法子上去!」
梅連凡不動聲色,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點點頭:「是啊,沒想到被一群禽獸不如的傢伙霸佔了!」
錢立海苦笑,禽獸不如,可不是,隨意殺死人類,而且還是當年發誓要保護的人民,而他曾經是他們的一員,要不是這次小敏被殺死,他是不是還會在那裡待下去,從而失去人性!面前這人好歹救過他的命,不能讓這人稀里糊塗把命送掉。
「阿凡,你還是不要上去了,另尋一個地方吧,往北走,最好去京都的勢力範圍!」儘管面前的人氣勢十足,但是殘缺的雙腿讓錢立海可惜不已。
「為什麼?」不光是梅連凡這麼問,小貓也有疑惑。有什麼新情況是他們不知道的!
「能不能先給點水喝?」錢立海動了動喉嚨,眼睛盯著梅連凡旁邊的半瓶礦泉水不動,他現在是流血又流汗,嘴裡現在連口水都沒有,真渴!
梅連凡點點頭,從背後拿出一整瓶的水遞給錢立海:「給你,沒開封的!」
錢立海迫不及待的擰開蓋子,咕嚕嚕的喝了大半瓶,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蓋緊,然後緊緊握住,沒辦法,現在的水太寶貴了,他只在來島之前喝了幾口,到現在都一整天了,天上的太陽毒著呢,又累又渴!
「見笑了!能再給點吃的嗎?」錢立海覺得喝了水,胃裡卻更餓了,怕對方不給,連忙道,「放心,我的消息絕對是如今最齊全的,不會讓你吃虧!」
「得寸進尺」小貓嘀咕,她的食物為什麼要給這個人吃。
「貓兒,等價交換,我們必須不能盲
目的上岸,知道嗎?」梅連凡安撫她,「你看,那邊那艘船上放了那麼多的物資,我們可以順點放到你的空間!」
「對,你也吃了我這麼多食物,應該等價交換的!」小貓恍然大悟,死命在梅連凡腦海中叫嚷,真是一語驚醒夢中貓,她救梅連凡的命,不代表他的衣食住行都要她負責,必須讓他多多的為她找食物。
「好貓兒,我們以後再算,好嗎?」梅連凡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貓兒說的對,以後他們要多多尋找食物,補充進空間,要不然,空間裡再多的物資總歸有吃完的一天的。
一人一貓的交流是不用動嘴的,所以錢立海並不知道,他就看見青年阿凡愣了一下,然後背過身好一會兒,再轉身時手上多了兩塊有成人巴掌大小的麵包。
「給你,希望你的消息值這麼多食物!」梅連凡冷冷的說道。
錢立海接過麵包,入手的綿軟觸感讓他愣神,但是那誘人的香味卻不斷地挑戰他的味蕾,感覺更餓了。三口兩口把麵包吃進肚子,喝一口水,終於好受了一點。
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阿凡,一個殘疾人帶著一隻寵物貓居然有水又有食物,更加不可思議的這食物居然還是新鮮的,要知道雖然他在將軍手下也有新鮮的食物吃,但是底下的平民可沒這麼好,他們基本上是都是粗糧又或者是一些乾硬的麵包,甚至有些缺胳膊少腿的人乾脆沒的吃,沒天只啃樹皮度日,這青年是在將軍的管轄範圍之內,他怎麼沒聽過有這麼一個有能力的殘疾青年。
「哼」的一聲,打斷錢立海的凝視,隨即一股殺意直朝他襲去,見中年人抖索了一下,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做好,小貓才滿意的瞇上眼睛,真是的,這個人太討厭了,什麼玩意,居然懷疑他們。
梅連凡也被這人的目光挑起怒火,拉下臉,冷聲說道:「吃完了,喝完了,該說說你又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吧?」
錢立海被剛剛的殺氣嚇的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看向對方,轉過頭把目光對準碼頭:「阿凡,你剛才聽到我和林立強之間的對話了!」
「他殺了我的女兒!」剛才還很鎮定的中年男人,用後摀住臉,語氣中帶著刻骨的仇恨,「不光如此,我的妻子也被他——被他——我要他償命,我一定要他償命!」
錢立海瘋魔了,有用的消息沒說多少,又開始不鎮定,甚至用左手死命的捶打船底,要不是這船不是普通的船,早被他捶壞了。
小貓的猛地站起來:「阿凡,我還是把這人殺了吧,又是吃又是喝的,而且還不履行承諾!」
梅連凡也惱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救錢立海,純粹是因為聽他說什麼將軍的人,還有之前他自己的說的有價值的消息才給他吃的,沒想到,這人居然過河拆橋,死了妻女,要報仇,可以啊,在他們面前撒風打潑做什麼,他們不提供心理輔導好不好!
「貓兒,打暈他!」
「喵,早該如此!」小貓興奮的一個躍身,準備往錢立海腦後用力砸去。
「別,別,我說,我說,阿凡兄弟!」
錢立海畢竟只是一時怒火攻心,見青年惱火了,趕忙出聲,暈了,再暈,就來不及報仇了!
他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不敢再停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