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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苦命童年(一) 文 / 喝水的杯子

    梅連凡是個苦命的孩子,小時候家住澪河村,還在娘胎裡的時候,他父親出門打工,從此一去不復返,留下孤兒寡母忍受著流言蜚語的侵襲,天天是吃飽了上頓沒下頓,甚至家裡僅有的幾畝地也被當年還在世的奶奶霸佔,雖然古話說農村的孩子早當家,但是那是也要當的起這個家啊,更何況那時候才兩三歲,路都走不了,話都說不利索怎麼當家,不被那些叔叔伯伯騎在頭頂上欺辱那說明他母親還是很厲害的,再厲害又有什麼用,好不容易熬的奶奶在他三歲的時候去世了,他家的地總算可以回來了,但是臨到了才發現,那些地卻被父親的兩個兄弟平分了,他母親去找說法,沒想到兩個叔叔卻振振有詞,說這是奶奶去世前留下的遺產,真是可笑,兄弟三人早在成家的時候就分家了,奶奶的地只有一畝多一點,哪來的那麼些地分給他們,甚至兩個叔叔更可恨的是兩條煙一塞,讓村長把那些地乾脆都記在他們的名下了,要不是母親的苦命哀求讓村長的老婆動了惻隱之心,恐怕連家裡的那三間草屋都會沒有。

    農村人沒有地了怎麼活的下去呢,梅連凡母親看到這個村沒一個人幫助他們,甚至還落井下石,乾脆搖搖牙,帶著小小的梅連凡踏上尋父之路,那年,小小的梅連凡才三歲。

    梅連凡不是穿越的,也不是重生的,所以三歲的梅連凡是沒有記憶的,他的記憶是從五歲開始的,那個時候母親已經帶著他在暗街上安頓下來了,他不知道母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他只知道,那時候他們已經有了一間小小的閣樓,他被母親告誡不許出去,不許出聲,他的母親永遠是忙碌的,不同於旁邊閣樓裡的天天穿紅帶綠的叫白蕭的小孩的母親,他的母親每天穿的是他們從村裡帶出來的破舊的衣服,臉色一天比一天差,甚至有一天暈闕了被帶回來的,

    而母親醒過來的第一件不是關心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安慰自己的兒子,而是一把抓住掛在脖子上看起來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項鏈,喃喃自語:「幸好沒掉,幸好沒掉!」隨後她用讓小小的梅連凡感到刺痛的力量猛的抓住他:「凡兒,這條項鏈,你千萬不能讓別人得到,哪怕死!」

    後來又怎麼樣了,梅連凡在末日裡狹小的地下室面對親身父親的逼問,微笑了,後來,他們的日子好過多了,母親開始帶他出去,他每天都看見人命的消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嚇的躲在母親的懷裡,甚至連續做了好幾夜的噩夢,一向對他很好的母親,並沒有安慰他,反而嚴厲的對他說,要想活下去必須習慣。

    習慣,習慣真是個好東西啊,等他習慣了看那些缺了胳膊,缺了腦袋,甚至缺了內臟的血淋淋的屍體後,母親熟練的帶著他在那條街上拜訪了好幾個老頭,讓那些個老頭教他東西,望著母親跟那些老頭你來我往,侃侃而談,那時候的他不知道什麼是氣勢,他只知道母親,好厲害!

    母親是一個厲害的人,小小的梅連凡眼中能讓好多老頭子教他本領的母親好厲害,甚至長大了,依靠那些所學能在林偉手底下活了二十多年的長大了的梅連凡眼中依然好厲害,母親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會遭受怎樣的困難,她帶著五歲的梅連凡遍觀暗街中所有的黑暗,讓暗街的長老教導他怎樣在這種黑暗中生存,梅連凡的基礎就是在五歲那年打下的,終身受用。

    徘徊在生死邊緣一年多,梅連凡六歲了,六歲那邊,經常性暈闕,身體變的很差的母親有一天對他說:「找到你爸爸了!」

    爸爸,這個名詞已經離他很遠了,甚至有時候沒有小時候記憶的他一度認為哪個隊他們很好很好的據說是這條街上的老大的中年人是他的爸爸呢,就像旁邊的那個白蕭一樣,是暗街的某個長老的私生子,他也是私生子麼?

    當然不是,母親眼中閃爍著他看不懂的悲哀,然後他就被帶出了暗街,來到了父親面前。

    父親的家好好看,父親也好好看,甚至連父親身邊的——阿姨也好好看!是的,父親身邊又有了一個阿姨,甚至阿姨手中還抱著一個好好看的嬰兒。

    小小的梅連凡沒那麼詞彙,他只知道果然他的父親也好厲害,他的母親在這一點上就不如他,不好看的母親身邊只有一個不好看的他,那時候母親特意換的已經有了補丁的從老家帶來的衣裳,而他呢,因為訓練,手上已經開始張繭,臉上被劃了好幾道的傷痕,雖然已經結痂,但是還沒好透。

    髒兮兮的梅連凡母子站在了梅建國的面前,讓梅建國大驚失色,從而也讓林艷芳撕心歇底起來。但是卻被聞訊而來的岳父林偉帶著幾個帶槍的兵安撫下來。

    梅連凡住進了他心中認為好好看的家,那個時候他光顧著興奮和激動,看不到父親眼中的厭惡,林艷芳眼中的惡毒,還有母親眼中不安。

    自看到林偉的那一刻時,母親就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這是他後來才猜測的,但是為了他,為了他能安全的活下去,母親想盡了辦法,哪怕用自己的命?

    第二天,母親死了,面帶微笑,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他嚎啕大哭,媽媽死了,媽媽死了,從小相依為命,母親早已是他的支柱,就算他在暗街見過了死亡,但是他卻沒有學到親人的死亡這門課程。

    「秦月是自殺的,她說現在只有你能知道項鏈在哪裡,但是必須等到二十年之後你才會知道!」梅建國恨恨的對著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兒子說道。

    梅連凡望著猙獰著一張臉的男人,他以前怎麼會以為這個男人雖然懦弱但是卻不偏心呢,明明是林艷芳虐待他,然後他用廉價的關心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母親的項鏈的下落。

    母親死了,沒有誰來安慰他,只有林艷芳尖利的咒罵,林偉老頭假惺惺的可惜,甚至父親懦懦的問他母親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他會幫他保管。

    現在想來,梅建國那個時候就露出了馬腳,可惜他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學會了

    親人的背叛這一課程,好在,雖然他告訴梅建國母親留了項鏈給他,但是只是說不在身邊。母親的話他牢牢記著,不會像任何人透漏東西的所在。

    項鏈,那是他們所有災難的罪魁禍首,他不知道秘密,但是顯然,父親知道,林老頭知道,不過他不會讓他們如意的,皮鞭打在身上雖然很疼,但是那又如何,以前又不是沒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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