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天正跟剛子喝著酒,外面突然傳來了開門聲,剛子趕緊起身開門,卻見霍小天的老媽何曉倩回來了。
「老姨,您回來了。」剛子微笑著說道。
何曉倩一見是剛子,表情立時就陰冷了下來,根本就沒搭理剛子,就徑直進了房間,看到地上的酒瓶,何曉倩的火氣立時就衝了上來。
「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要不是以前整天跟那些個狐朋狗友在一起,你也不至於現在連個高中都考不上,現在又開始學喝酒了是不是?是不是想跟著別人去混下街啊?當下三濫的小混混去?」何曉倩毫不留情的斥罵道,但是,這種指桑罵槐的罵人方式,讓得剛子的心裡好像被刀子戳了一樣難受,就好像霍小天考不上高中全是自己的過錯一樣,實在是讓人窩心。
「媽,你說什麼呢?我考上考不上高中跟剛子有什麼關係?我跟剛子做朋友怎麼了?剛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麼三番五次的不待見他?剛子這個兄弟我就認了,怎麼了?」霍小天很不服氣的吼道,從小到大,自己的老媽一直在把她那套老舊的思想強加給自己,很多時候,霍小天甚至感覺自己像個傀儡一樣被老媽擺弄著,老爸被她擺弄也就算了,連自己也不放過,這實在是讓霍小天不能接受。
現在霍小天好歹也是十五六的小伙子了,身邊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老媽還整天拿那個賤兮兮的薛霸做自己的榜樣,實在是讓霍小天不能忍受。
「你吼什麼?跟你老娘想造反啊?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朋友,他氣死他爸,你是不是也想學他氣死你老娘啊?」何曉倩此話一出,剛子的心彷彿被刀子狠狠的宰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了。
「老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剛子,覺得我是個沒出息的小混混,不配跟天哥做兄弟,這我理解,之前你讓我離開天哥,不要影響他學習,我答應您了,我也做到了,從初三下學期開始,一直到中考,我一次都沒來找過天哥,今天我本是不想在這裡的,是天哥把我當兄弟,才特意留我在這裡吃頓飯…
老姨,雖然我剛子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人,但是我也有尊嚴,雖然我是小混混,可是,我從來沒有挑唆過天哥跟我一起去街上混,我也沒約過他去打過一次架,做朋友,我覺得我對得起天哥!
還有,我爸不是被我氣死的,我爸是被黑澀會的人活活打死的,我爸死的那年,我才上初二,我親眼看著我爸被那群惡霸打死,我想幫忙都幫不上,當時在場的有那麼多人,可是一個為我爸說句公道話的人都沒有,事後一個肯為我爸作證的人也沒有,我爸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白白打死了。
老姨,你說我讀書有什麼用?我讀書有個屁用啊,讀一輩子書也換不回我老爸…」剛子說到傷心處,眼圈通紅的哽咽著,心裡彷彿插著一把刀,痛的在滴血。
「剛子!~剛子!~我知道,我都知道!」霍小天衝過來,抱著剛子,緊緊的抱著,彷彿只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兄弟體會到自己此時跟他一樣的心情。
何曉倩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說的太過了,但是,自尊心極強的她,又不肯拉下長輩的身份,跟晚輩認錯,氣呼呼的坐在了沙發上。
「老姨,你放心,有生之年,我剛子絕不再跨進這個門半步。」剛子說完之後,掙脫霍小天,轉身匆匆離開了。
「剛子…剛子…」霍小天看著剛子傷心的離開,心中愧疚萬分,原本是想留自己的好兄弟吃頓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霍小天站在門口,氣的臉色發白,氣呼呼的衝回客廳,看著同樣生氣的老媽,卻又無可奈何,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的甩上了房門。
今天的事情真是讓霍小天太窩火了,自己的老媽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兄弟?
也就是自己的老媽,實在是讓霍小天沒辦法,要是換成別人這樣傷自己兄弟的話,霍小天絕對會拿刀砍人的。
霍小天在家裡悶了一下午,晚飯都沒吃,實在是沒胃口,儘管老媽的確是把一輩子的心血都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霍小天需要的絕不僅僅是這種獨裁式的關愛,更希望老媽能給自己一點自由的空間,自己又不是木偶,為什麼所有事都要按照別人的想法來做?
深夜,霍小天一個人坐在床邊,雙手抱頭,回想起中午的一幕,霍小天的心裡充滿了愧疚,他其實很理解剛子,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霍小天知道,剛子絕對不是老媽口中的壞孩子,如果不是剛子家裡出了變故,也許,剛子的人生就不會是今天這般模樣。
在初二那年,霍小天跟剛子去遊戲廳玩遊戲的時候,被幾個地痞給欺負了,那幾個地痞跟霍小天和剛子要錢,後來還打了兩人,剛子氣不過回家要老爸找那幾個地痞算賬,霍小天膽小,就沒把這事跟家裡說。
後來,剛子的老爸找到那幾個欺負剛子和霍小天的小地痞,修理了他們一頓,誰知道那群小地痞裡有一個人的老爸是道上混的,結果,沒過幾天,霍小天就聽到了剛子老爸過世的消息,再後來剛子就輟學了,輟學的那年剛子還不到十四歲。
剛子之所以輟學,不僅僅是因為老爸死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剛子的老媽改嫁了,嫁了一個有錢人,那個有錢的男人不想要剛子,剛子的老媽就把剛子給捨棄了,留給了剛子七十多歲的奶奶,也許是因為喪子之痛,剛子的奶奶在剛子老爸死的第二年就過世了,留下剛子一個人,生活也沒什麼來源,就開始一個人在外面混了。
可以說,剛子的人生是個悲劇,如果沒有遇到那個惡霸,如果人們不是那麼冷漠的話,剛子的老爸就不會白死,剛子就不會灰心喪氣,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和希望,在同齡人還在享受父母之愛的時候,而剛子
的家庭卻已經支離破碎了,剛子像無根草一樣四處飄蕩,一個人在世上掙扎,想來都讓人禁不住的扼腕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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