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堇也明白長風的處境,他們風雲樓歷來不與各朝間的官府朝堂之人有任何的牽扯,所以趕在七屆四星全會之前離去是必然的,會議期間,整座皇城都處於關閉的狀態,皇城外還有十萬禁衛軍,十幾萬追隨各自的主子歸來的將士們共同把關。
「想不到,你對你弟弟倒是關愛有加。」
帝北尊不冷不熱道,沉寂深幽的眼神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優的喝著酒。
喝下杯中酒,沉默了許久,司空堇低垂著眼簾,苦澀的開口,「你這不廢話嗎?我就這麼一個親弟,不關愛他,難不成我還關愛你啊?」
帝北尊的臉色頓時一沉,冷漠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察覺到帝北尊臉色不對,這下司空堇才一怔,隨即臉上有浮出一抹很單純的微笑,慇勤的給帝北尊倒上酒,笑道,「我是說小墨是我親弟,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像太子殿下你如此風神俊秀,英武逼人,很是強大滴,你是至尊無上的強者,我對你是無限的膜拜尊崇的,哪裡需要下官的關愛?而小墨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一個很弱小的孩子……」
「您喝酒,喝酒,別生氣嘛,你再臭著一張臉,下官會以為你嫉妒的,太子殿下……」
司空堇笑瞇瞇的執起筷子,不停的往帝北尊的碗裡夾菜,還很體貼的給他剝好大龍蝦沾了醬放到他碗裡,「別這樣了,來,吃個大龍蝦,這個可是好東西,鮮美肥嫩,像下官這樣,拿起來,剝了,沾點醬,一口吃下去,然後慢慢的感受食物化為動力,這可是一件很美妙的享受……」
帝北尊沉著臉,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面的司空堇逕自的剝著大龍蝦的樣子,再低頭看看自己跟前碗裡被堆了大半碗的好菜,卻是久久沒有動筷。
『嗷嗷——』
這時候,一抹黑色的小影從窗口一閃而過,轉瞬間停在旁邊的高凳上,司空堇下意識的轉頭,果然看到那雙虎視眈眈的望著桌上食物的紫眸。
「你又過來幹什麼?搗亂鬼!」
司空大人嫌惡的看了貂爺一眼。
貂爺理都不理她,轉過身子,屁股對著司空大人,卻對帝北尊大獻慇勤,看得司空堇一頓惱火。
「你這小獸不會是母的吧?」
司空堇忍不住看著帝北尊驚訝的問道。
帝北尊皺起眉頭,看了貂爺一眼,頗為鄙夷的看向司空大人。
「不然這小獸為什麼一看到你就一副發春的賤樣?」
『嗷嗷!嗷嗷!』
司空大人的話剛一落,貂爺立馬對著她嗷叫起來,鋒利的獠牙在淺淡的燈光下森冷無比,司空大人禁不住縮了縮身子。
「小貂素來排斥性子頑劣的低俗人。」
帝北尊淡淡的應了這麼一句。
司空堇臉色頓時一沉——這貨在罵她低俗!
「原來這樣,下官也非常排斥品味低俗的頑劣之人,太子殿下,你我都是高品位有素質的人,不然你也不會特地設宴安撫下官傷離別的心情,謝謝你今晚請客啊,你的恩情,下官沒齒難忘!」
「說好付錢的是你自己,司空堇,你也就是這點能耐?」
帝北尊忽然瞇起深眸,似笑非笑道。
司空大人臉色微變——
要她怎麼說?
她剛剛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給了司空墨,現在身上是一個銀幣也沒有,她拿什麼付錢?
在司空大人窘迫的目光中,帝北尊開始優的用餐,忽然間好像心情非常好,還給一邊的貂爺夾菜倒酒。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司空大人暗自罵了一句,要不是看你還有用,本官早跑了……
不知道在桌底下對著帝北尊豎了多少次中指,司空大人陰沉的臉上才擠出一道苦笑來,可憐兮兮的說道,「太子殿下,你看,下官剛剛把錢都給小墨了,你連那麼珍貴的軟劍都送給小墨了,也不缺這點錢,我們還是親戚關係呢,你來大雍這麼久一頓飯也沒有請過我,我還經常帶好酒上門拜訪你,我也沒說什麼對不對?現在外面到處是巡邏的衛隊,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吃霸王餐,會直接影響到我在中州會的選拔的……」
帝北尊瞇了司空大人一眼,終於微微收住動作,妖冶的臉上扯過一抹冷笑,「司空堇,你這嘴皮子的功夫,還真是令人髮指,你在本殿這裡占的便宜還少嗎?你真是一個自以為很聰明的蠢貨。」
「你這樣明著罵人是不對的。」
司空堇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沉痛,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絢爛。
帝北尊臉上的冷笑淡了下去,他微微轉過頭,看向窗外的街道下匆忙而過的衛隊,目光沉靜如水,許久,他才微微歎了口氣,「他們來了,你走吧,去本殿的竹屋避避風頭,小貂,你把人帶過去。」
司空堇忽然怔忡,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晚,本殿還能幫你這一次,接下來,能不能順利過這一關,就看你自己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耳邊忽然傳來了外面那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司空堇微微握緊雙手,感激而誠摯的看了帝北尊一眼,來不及說謝,身形一閃,便縱身躍出了窗口,隨即,貂爺那身影也消失在房內。
果然,外面的街道幾乎已經肅清,到處是巡邏的衛隊,
駿馬嘶嘯,馬蹄聲陣陣,面無表情的近衛隊邁著整齊而匆忙的步伐往城門的方向跑去,街上往來的行人也漸漸的少了起來,整條街道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封鎖城門了!
司空堇跟著貂爺往漆黑的小巷裡穿了去。
帝北太子的行館已經不安全……
而此時,天上人間內。
帝北尊仍然端著酒杯,閒適優的喝著酒,大周禁衛軍統領風揚大人則是一臉疑惑的站在一旁。
「殿下,我們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只要隔岸觀火就行,犯不著為了他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末將不明白殿下為何要這麼做,像司空堇這樣的人,他根本就是一個見縫插針的毒物,他那麼坑了殿下您,還這麼利用……」
風揚不敢繼續下去,因為他已經看到帝北太子陰寒下去的臉色。
帝北尊漠然抬起頭,轉過視線看向窗外闌珊的燈火,深邃的眼神沉寂如深夜的海洋。
風揚大氣都不敢喘,他似乎又觸碰了太子殿下的禁忌了,太子殿下素來同痛恨別人猜忌他的心思,更排斥別人質疑他的意思……
「太子殿下,是末將多言了,請太子殿下恕罪!」
風揚惶恐不安的跪下。
房內的溫度頓時驟降,一股沉鬱的壓抑氣息逼得風揚幾乎喘不過氣來,背後都沁出一身的冷汗。
「風揚,本殿以為你跟在本殿身邊多年應該知道本殿的規矩,今晚的狀況,本殿絕不容忍下一次。」
「是!是!請太子殿下恕罪!」
風揚滿頭大汗的低下頭,地上居然滴落了幾滴豆大的冷汗。
帝北尊輕輕的揮了揮衣袖,「起來吧。」
風揚這才起身,惶恐的退到一邊,帝北尊則是淡然抿了一口酒,心中卻是有些歎喟——
要他怎麼說?
在司空堇的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著他,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與錯?
信念?
堅強?
隱忍?
沒有人知道答案。
……
門外的凌亂的腳步聲終於停止,敲門聲響起。
帝北尊漠然轉過視線,朝門口望了去。
「太子殿下,司空家主司空曙大人求見!」
外頭傳來了侍衛的通報聲。
「讓他進來。」
帝北尊冷淡的落下這麼一句,尊貴冷艷的容顏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寂深沉。
門被打開,司空曙帶著數十名侍衛衝了進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風揚見狀,立馬拔出腰間的長劍迎了上來。
司空曙那銳利的眼睛四處搜尋了一圈,沒有發現司空堇的身影,臉色頓時陰沉無比。
隨著風揚腰間的佩劍一出,門外的帝北尊的侍衛也快速的衝了進來,將司空曙等人團團圍住,氣氛頓時緊張而詭異。
帝北尊緩緩擱下酒杯,目光平淡如水,抬手示意風揚等人退下,低沉冷淡的聲音聽著挺緩和,卻是帶著一股難言的氣勢。
「司空家主,這是什麼意思?」
司空曙那蒼老的臉上越發的難看,尤其是仔細的搜尋了許久仍然不見司空堇的情況下,然而帝北尊渾身的凌厲強大的氣勢讓他也暗自吃驚起來。
「老夫唐突而來,實在是冒犯了太子殿下了,這幾日皇城不太平,老夫剛剛聽聞有人在希爾頓作亂,這才趕過來,讓太子殿下受驚了!」
司空曙沉著老臉抱拳充滿歉意的說道。
「小人作亂也能勞駕司空家主,你可真是敬業,不愧是大雍的中流砥柱。」
帝北尊淡漠的開口,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既然來了,那就坐吧。」
「老夫打攪了,實在抱歉,老夫聽聞太子殿下與老夫那孫子司空堇在這裡飲酒敘舊,實在是擔心太子殿下跟阿堇的安危,不知……」
「司空堇?原來司空家主要找他,但是他已經離開多時,珈藍大師送了司空墨一場機緣,兄弟二人高興得連晚膳都沒來得及用便離去。」
「珈藍大師?」
不是那個風雲第一第二高手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珈藍大師武功與醫術獨步天下,他能看上司空墨的天賦,也算是一件幸運之事,司空家主如此興師動眾而來,本殿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知悉此事特意趕過來歡送司空墨?」
「太子殿下是說,珈藍大師收司空墨為徒了?」
司空曙老眼瞪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帝北尊。
珈藍大師,與紫胤尊者齊名,素來為整個風雲大陸為之震撼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怎麼跑這裡玩來了?
不可能啊,他跟紫胤尊者都銷聲匿跡多少年了,甚至他們是死是活也沒有人知道,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司空曙眼底閃爍著一絲懷
疑,不動聲色的望著帝北尊。
然而,帝北尊已經緩緩起身,根本不屑於與司空曙解釋,一身高貴冷漠的穿過珠簾,看都沒有看司空曙一眼,提步往門外走了去。
「帝北太子!」
司空曙這才急忙喚了一聲。
然而,帝北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司空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回想起這幾天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司空堇這幾天的情況不太對,而且剛剛一出府便是有意無意的脫離暗衛的眼線,他這才覺得奇怪,馬上料想到司空堇有可能是想偷偷送司空墨出府,所以立馬就趕了過來,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可是,帝北太子那番話……
難道司空墨真的是已經被珈藍大師帶走了嗎?
不行,即便真的如此,他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來人,馬上派出暗衛跟護衛搜查全城,務必找到司空堇跟司空墨,馬上去!」
司空曙沉著老臉大吼一聲。
一聲令下,匆忙的腳步聲頓時大起,整個皇城又將陷入一個不眠之夜……
半個時辰之後,帝北太子行館。
「殿下,司空大人並沒有去竹屋,貂爺回來了!」
風揚大步的走進書房內,恭敬的開口。
依然跟往常一樣,一身悠閒的站在書架下看書的帝北太子緩緩抬起頭,一抹黑色的小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瞬間便躍上了帝北尊的肩頭。
帝北尊微微偏過視線看了它一眼,從它的眼神裡已經讀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司空曙正派人到處搜查,挖地三尺也要將司空大人跟司空墨找出來,他已經派人將新月小築包圍起來了,勢必逼出司空大人跟司空墨。連皇室的人都驚動了,派出的巡邏隊一波又一波!」
好快的動作!
帝北尊緩緩合上手中的書冊,沉默片刻,很快,沉寂幽深的眼底流過一道幽光,只見他伸手往自己的衣袖裡探去,摸出一顆黑色透亮的佛珠,佛珠用一根紅色的線繫著,黑色的光暈在昏黃的燈光下正綻放著冷艷而妖冶的光華,一如他沉寂在燈光中的容顏。
「把這個給他送過去,他現在應該在端王府。」
黑色的光弧彈射而來,風揚連忙伸手接住,冰涼的觸感傳來,他忍不住張開手心看了一眼——
似乎是一顆很不普通的佛珠!
仔細的打量了許久,風揚才抬起頭,正想問太子殿下如何得知司空堇就在端王府,然而,他卻沒有問出口,因為帝北尊已經繼續低下頭去,繼續翻開他手上的書冊。
怔了一下,風揚不敢多做停留,抱拳一拜,便轉身退出了房間,匆忙的往端王府趕了去。
端王府門前。
「大人請回吧,司空堇明日一定會盡力的。」
司空堇恭敬的對著幸崎天鞠了個躬。
幸崎天淡然一笑,笑容裡充斥著關懷和溫暖,「阿堇,你真的不在這裡避一避嗎?司空家主恐怕……」
司空堇苦笑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大人,我母親跟那幾個屬下都還在新月小築,我必須回去,臨陣丟下自己的戰友,這可不是我司空堇!」
答案也在幸崎天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再勉強,關切道,「那好吧,明天我會派人去司空府接應你,你明天一定要毫髮無傷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司空堇點點頭,「大人請放心,我們明天見!」
幸崎天也溫的微笑,點了點頭。
司空堇驀然轉身,正要離去。
「父王,就讓畫兒與堇哥哥一同回司空府吧。」
幸拂畫那清脆溫婉的聲音乍然從身後傳來,司空堇轉過頭,便看到了幸拂畫——
一身淡青色的衣裙,長髮簡單的挽了一個秀麗的髻,然後披肩散下,精緻美麗的容顏看上去有些憔悴蒼白,然而那雙清澈的眼睛在看向司空堇的時候卻依然洋溢著淡淡的暖意。
夜風吹起她那美麗的長髮,衣裙飄飄,纖細的腰身在蒼涼的燈光下越發的顯得單薄清瘦,她的笑容綻放在夜風中,如同一朵空谷幽蘭,帶著沁人心脾的馨香……
「公主殿下……」
司空堇一怔,連忙躬身施禮,然而幸拂畫已經迎了上來,纖細的雙手輕輕抓住司空堇冰冷的雙手,清澈的眸光裡閃爍著淡淡的氤氳,「堇哥哥,畫兒願意捨盡一切,與君生死與共。不管你到哪裡,畫兒都會追隨著你,如果你覺得這些是你的負擔,你可以當作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但是,畫兒該做的事,還是會去做。」
「公主……不是……畫兒,別鬧了,我也沒什麼事,你怎麼那麼固執呢?」
司空堇艱澀的開口,一邊求助的看向幸崎天,然而幸崎天卻是饒有興味的盯著她跟幸拂畫。
「現在沒有什麼比闖過這一關更重要,司空堇,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固執的人,意氣用事的人是你!」
幸拂畫生氣的拍開司空堇的雙手,美眸瞪著她,「我不管,你不敢讓我跟你一起,那就說明你背叛了我。」
「我沒有!」
司空堇立馬舉手示忠!
「我不信,不然你就讓我跟你回司空府!」
「畫兒,不是我不讓你跟我回去,問題是……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哦,不,沒成親……這對你不公平,不信你問問你父王……」
司空堇頭痛的把包袱踢給幸崎天。
然,司空堇此刻卻是因為幸拂畫的深情而感動,明知道她司空堇的處境,還甘願與她共赴險境,這幸拂畫真是用情至深。
可是,越是這樣,司空堇心底便是充滿了愧疚與歉意。
她怎麼忍心去傷害這麼善良真誠的好姑娘?
「堇哥哥,其實你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司空家主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你就這麼回去,一定會被軟禁的。」
聰明過人的幸拂畫豈會意料不到接下來發生的後果。
「父王,給畫兒一支護衛隊吧,有我在,堇哥哥的處境就不會那麼艱難,我以拜訪司空夫人為由,將會在司空府留宿數天,直到七屆四星全會結束,這樣,堇哥哥跟司空夫人的安全就都有保障了,我就不信他司空曙敢動我。」
幸拂畫這番話讓幸崎天跟司空堇皆是一愣。
這麼一來,確實很多難題都迎刃而解了,但是,幸拂畫卻也是坐實了她司空堇老婆的名!
……
幸拂畫的堅持,幸崎天的默許,司空堇最後只能妥協。
幸崎天讓一支三百人的護衛隊護送司空堇跟幸拂畫回司空府,並且親自給司空曙寫了一封信,大致的內容是,因為最近七屆四星全會的召開,自己無暇照看九公主,就讓司空堇代為照顧,一來為了培養兩人的感情,二來司空府戒備森嚴,他很放心。
人馬準備好的時候,風揚也將佛珠送了過來,司空堇感激的收下,然後便返回了司空府。
果然,回到司空府,司空曙跟司空家主的一些長老已經在府門前等待了許久,看到與司空堇一同回來的幸拂畫,一干人都為之一驚。
幸拂畫將幸崎天的親筆信遞給司空曙,司空曙打開一看,臉色大變。
「司空家主,接下來的時間,就多有叨擾了,若有不便之處,請多多包涵,本宮在此先謝過了!」
幸拂畫大方得體的聲音傳來,讓司空曙繃緊的臉色微微緩和,「公主殿下說的哪裡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便好。」
「謝過司空家主,小墨突然隨珈藍大師離開皇城,本宮也擔心司空夫人一個人寂寞,索性便過來與她做個伴。說來這事情也真是讓人不敢置信,若不是珈藍大師留下的佛珠作為信物,本宮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佛珠?什麼佛珠?」
司空曙銳利的目光一閃,立馬抓住了關鍵字眼。
「就是這個佛珠啊,珈藍大師說了,三年之後,拿著這顆佛珠去大荒之境去找他,他就會帶著小墨出現……」
……
司空堇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司空曙那表情,十有*已經相信了幸拂畫的話。
她,很驚險的躲過了一劫。
而,司空墨往後的大麻煩也算是解決了。
真是有點佩服帝北尊那貨瞎掰的本事,四兩撥千斤,一下子就把司空曙給打發了。
她原本還準備好幾套方案對付這司空曙,不過,眼下,這樣的結果是最理想的。
除非這老傢伙有本事跟珈藍大師求證去。
不過,帝北尊怎麼會有珈藍大師的佛珠?
司空堇琢磨過,那佛珠可是真的!
她現在身上就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