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太子下榻的行館內。
「為什麼沒見那隻小獸?」
司空大人睜大眼睛四處張望了許久,也沒有看到那只紫瞳神貂,當下忍不住詢問道。
大周禁衛軍統領風揚大人有些驚訝的望著坐在自家太子對面逕自倒酒的司空堇,又小心的看了太子一眼,發現他面色沉寂如水,似乎沒有答話的打算。
正猶豫著要不要答話,而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太子殿下,翼王急信!」
一名侍衛執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帝北尊抬手接了過來,拆開,並沒有避諱,一旁的司空堇也轉過頭,紙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大軍逼近南梁國皇城,抵抗頑強,進攻受挫。
帝北尊風華絕代的臉上依然波瀾無驚,然而沉寂的眼底卻拂過一道陰鬱,司空堇幾乎在霎那間感覺到他身上驟然迸發的森冷陰厲。
一旁的風揚統領也皺起了眉頭。
翼王的能力他自然是清楚得很,能讓他給太子殿下寫了這樣的一封信,那麼足以說明隴南方面的情況恐怕很不妙。
「抓了多少俘虜?」
沉默了片刻,帝北尊忽然很平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回殿下,一共俘虜了近三萬。」
那名侍衛恭敬的應道。
帝北尊嘴角勾起一抹極為淡漠的冷笑,眼裡的流光變幻莫測,「風揚,你即刻給翼王回信,挑五千不頂用的俘虜頭陣攻打南梁皇城,大軍壓後,剩下的,就在南梁皇城外清洗了,但凡有抵抗者,一律屠殺。」
「太子殿下!那可是三萬條人命!」
風揚幾乎在一瞬間瞪大眼,渾身打了一個踉蹌。
帝北尊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倒下去的大周將士在本殿的眼裡才是人命。」
那侍衛也嚇得瑟瑟發抖,太子殿下的殘暴冷酷他們是很清楚的,手段素來就是雷厲風行,這個辦法不失為最有效的辦法,但是這樣強制的高壓政策,難保以後不會激起南梁百姓的怨恨。
「他們同胞的性命就掌控他們自己人的手中,本殿給他們機會,救不救看他們自己。」
帝北尊波瀾無驚的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手段有多麼的殘忍。
而整個風雲大陸的人都知道,帝北太子以鐵一般的手腕,嚴酷苛刻的政策訓練出一支可怕的魔鬼軍隊,這支軍隊一半掌控在帝北太子的親信翼王北堂翼的手中,另一半則是掌控在帝北尊本人的手裡。
憑著這支軍隊,七年的時間裡大周邊界的一些中小國幾乎被大週一並清除,納入大周的版圖,大周天朝如日沖天,成為風雲大陸第一強大的國家,尤其是軍力第一強國,而北堂翼,亦成了一代耀眼的軍事統帥。
然而,只有少數的人明白,這其實都是帝北太子在幕後部署操控。
「大軍攻破南梁皇城後,抵抗者一律清除,務必生擒南梁皇。」
「是!太子殿下!」
風揚在帝北尊那凌厲冷銳的目光下微微一顫,不敢多做停留,連忙退了出去。
而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堇這時也微微挑眉,有些驚訝於這男人的血腥手段,不過,她很喜歡,要是她面臨這樣的境地,估計也會做出跟他一樣的決定。
這男人真是越看就越對她的胃口。
狂傲睥睨到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在她面前部署這些事情,他就不怕她告密嗎?
司空堇的眼眸裡閃爍著淡淡微光,似笑非笑的瞇著眼,不動聲色的盯著帝北尊。
而帝北尊似乎能夠看出她心中所想,頓時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語氣很是平淡,「要殺你,在本殿眼裡,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司空堇聳了聳肩,明澈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和無辜,「我剛剛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
帝北尊冷哼了一聲,端起酒抿了一口,「玉珮呢?」
「玉珮?什麼玉珮?」
司空堇一臉茫然的抬起頭,好像就沒聽過『玉珮』二字,「你遺失了玉珮嗎?在哪裡遺失的?回頭我派人給你找找?」
「司空堇,別讓本殿對你動手,本殿告訴你,將玉珮留在你身上半點用處也沒有,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別怪本殿沒提醒你。」
帝北尊雲淡風輕的說道。
「到底什麼玉珮啊?這麼寶貴?賣了值多少錢?那玉珮長什麼樣?哎呀,難道我見過那玉珮?真糟糕,最近忙,偷偷告訴你,我患有間歇性遺忘症,經常會忘記一些東西,比如我記得我晚上明明睡在床上的,第二天起來卻已經睡到地上,我完全忘記了我是怎麼睡到地上的,你說是不是很邪門……」
「你當本殿是你那幾個白癡手下?」
司空堇回以一個無辜的微笑,聳了聳肩,端起酒給帝北尊滿上,「孟奔波他們幾個是有些智商低,但是他們的忠心可以彌補這一缺陷,太子殿下,你這樣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是不對的,這樣會讓人誤以為你的素質低下,當然,我是知道太子殿下你高貴睿智,風華絕代……」
拐著彎把帝北尊給罵了,帝
北尊也不是傻瓜,自然也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能讓大雍皇將你從馬蘭城召回,司空堇,你是挺不錯。本殿不喜歡跟裝糊塗的人說話,邊境的消息傳回朝中,本殿知道這事情就是你幹的。」
帝北尊平靜如水的低沉聲傳來,眼眸裡幽光十分的深沉。
這話一落,司空堇頓時怔住了,一臉的驚訝,「太子殿下,你在說什麼?下官聽不懂……」
帝北尊神秘莫測的冷笑了一聲,也沒有再繼續,默默低下眼簾,沉默不語,司空堇抬頭看他,只覺得他就好像超脫於世俗之外的一抹暖暖的夕陽,靜靜的懸掛在西陲的天空上。
「太子殿下,聽說你的武功很不錯,可以給下官見識一下嗎?」
「你不要總喝酒,說幾句話來聽聽。」
「聽說你們大周皇城很繁華,連路邊的樹上都是用黃金點綴的,是不是?」
「你為什麼都不說話,真沒想到我們能這樣的一個夜晚,花前月下良辰美景,談人生,談理想……」
「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圓,太子殿下,你去舞劍給我看看吧,應應景也好啊。」
帝北尊不說話,默默的喝著酒,而對面的司空堇卻是唧唧呱呱的說了一大堆,許久之後,他才微微抬頭,轉過視線,望向夜空外高高懸掛在夜空上的一輪缺月,頓時沉聲笑了笑,「你抬頭看看現在天上的月亮,月中早已過,天上怎麼可能有圓月,你搭訕都不知道找個好一點的話題嗎?」
本來那麼絕色無雙令人驚艷的容顏,再那麼一笑,如此攝人心魄,司空大人瞧著當下腦袋裡就有瞬間的空白,好一下子,她終於回過神,脫口而出,「太子殿下,我們做朋友吧!」
「朋友?」
低沉緩和的嗓音富有磁性,聽得司空大人也醉了,盯著他,司空大人用力的點頭,「跟我做朋友,好處多多,我幽默又會玩,對朋友關心體貼,最講義氣,長得也算賞心悅目,跟我交朋友的人都跟我玩耍得很愉快開心,你跟我做朋友一定會很快樂的。」
「那你先給本殿來一段劍舞,讓本殿看看,會不會讓本殿快樂,然後本殿再決定我們適不適合做朋友,如何?」
帝北尊嘴角揚起淡淡弧度,完美的笑容綻放在清涼的夜風中,讓司空堇幾乎移不開眼,心底一陣恍惚,雙眸迷濛的點點頭。
「好啊,取劍來,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劍舞。」
司空大人豪爽的大笑了一聲,朝一旁的侍衛伸手。
對面的帝北尊淡然一笑,白皙修長的大手往自己那衣袖中伸了去,一把黑色的短劍乍然出現在他手中。
司空大人秀眉一挑,這把短劍一出來,她便隱隱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寒氣直逼而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陡然降低了許多度,她驚訝的伸手接過來,指尖剛剛觸碰到劍身,一股清寒之意便順著指尖蔓延,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顫,然而,片刻之後,那股寒氣便化作一陣暖暖的氣息,瞬間讓她整個人精神百倍。
黑色的劍鞘上雕刻有古樸複雜的花紋,是一株怒放蔓延的曼珠沙華,妖嬈的紅色綻放著淺淡的光華,司空堇驚訝的拔出劍,一道低調的緋紅色暗光帶著凌厲的劍氣頓時迸發而出,鋒芒逼人。
「月魄?」
司空堇準確的說出它的名字,武林至尊寶劍,這傢伙怎麼會有?
帝北尊不答,微微斜過身子,淡漠的看向窗外的夜空,神情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司空堇聳了聳肩,徐然站起身,足尖輕點地面,纖細的身子便化作一抹月色殘影自窗口掠出,眨眼間人已經穩穩的落在窗外的院子內。
長風吹落幾片飄落的殘葉,漫天飛舞的蒼涼流霜下,緋紅色的劍光閃爍而出,一聲清嘯聲響起,如寒塘鶴唳,響徹九天。
驚雷一般真氣爆破轟然撕開夜的沉寂,緋紅色的劍光凌厲的在空中亂竄,清光寒冽,司空堇右臂閃電般一揮,緋紅色的劍身從她眼前掠過,她跟前的天地彷彿瞬間被割成兩片扭曲的天地,劍勢帶動周圍的氣流,漫天飛舞的流光被快速兇猛的劍勢震得粉碎往四面八方飛去。
踏月飛霜。
凌厲而優美,緋紅色的清光閃爍幾丈方圓內,清冷的月光被盡數攪碎。
夜風吹起月色袍服,淡淡的天光之下,纖細清瘦的身子已經化作一道道凌厲的殘影,清影交錯,霎那之間,天地間只剩下一片蕭瑟的肅殺之氣。
司空堇的短劍素來以快狠準出名,招式變化莫測,稍有不留神,下一刻就有可能命喪在她的劍下,x處兵器新秀榜上,除了手裡常用的槍支彈藥使毒之外,七夜以暗器匕首出名,阿星是快刀閻羅,而她卻是使劍的大行家,無論是西洋劍術,還是華夏的傳統武術,她都非常精通。
帝北尊悠閒的靠著窗,攝人心魄的臉上略微有些驚訝之色,纖長的睫毛遮去眼底流逝的淡淡溢彩。
「太子殿下,現在,我們可以做朋友了嗎?」
涼風之中,淡淡的聲音悠然傳來。
迴盪的劍氣清嘯聲中,緋紅色光芒在冷月之下肆意的交錯縱橫,招式也在一瞬間變化莫測,由剛剛的凌厲冷峭化作閒適淡然縈繞於月下的輕霧。
帝北尊俊眉微微一揚,嘴邊綻放的弧度略微加大,他可以從那樣變幻莫測的劍法中看出其所展示的近乎完美的殺人藝術。
司空堇之所以敢在帝北尊這樣毫不顧忌的演出,其實她也
也是因為心裡明白,像這樣莫測高深的男人,想要接近他,沒有一點真本事,恐怕不行。
捨得孩子才能套得住狼,反正她之前也跟他交過手,沒有必要再隱瞞。
「好劍法。」
帝北尊低沉的給出這麼一個評價。
司空堇的劍停在半空,劍尖刺中一片青色的樹葉,劍勢散去的一瞬間,青色的樹葉頓時化作一縷粉末,飄散在風中。
秀氣的臉上揚起一抹清澈的微笑,收回月魄,微舉著,對帝北尊笑道,「那麼,太子殿下是說我們可以做朋友了?」
帝北尊目光暗沉,但笑不語。
「你不說,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這劍借我玩幾天,有空再過來找你喝酒!」
司空堇眼裡拂過一抹精光,將手中的月魄一收,身影一閃,不待帝北尊應答,人已經消失在原處。
「太子殿下,他拿走了月魄!」
後面進來的風揚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連忙要追上去,卻被帝北尊微抬手攔了下來,風揚大急,「殿下,那可是皇后娘娘給您的……」
「好了,風揚,一把劍而已,借她玩幾天也無妨。」
「可是太子殿下,那是皇后娘娘留給您的太……」
風揚皺起眉頭。
「不過是一件殺人利器,你若是覺得可惜,本殿回朝之後可以讓匠工為你打造千百把。」帝北尊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月色小影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然後才朝院中走了去。
「末將不敢!」
這時候,風揚才有些惶恐的應了一句。
「把信八百里加急送往南梁皇城,你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
……
回到司空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孟奔波跟梅如花在前廳裡等得不耐煩便也撤了。在端王府的時候,他們就被司空堇給打發回來了,孟奔波一路上可沒少罵司空堇沒良心。
而且,司空堇剛進門沒多久,便有人過來傳話。
「三少爺,家主讓你馬上到他的書房一趟。」
站在門口的侍衛冷冰冰的說道。
司空堇挑眉,雙眸裡依稀帶著些許迷濛的醉意,有些不耐煩道,「什麼家主……讓他明天再來……本官要睡覺!」
說著,便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呼嚕聲沾床即響,任那侍衛怎麼上前叫喚,她就是沒半點反應。
侍衛只好無奈的退去。
然而,他才剛剛退下沒多久,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三少爺,希爾頓的管事來了!」
……
為了更方便的指揮希爾頓的運作,司空堇只好讓希爾頓每日晚上都往府中送燕窩粥或者一些補品,一來是因為給蘇月小墨補身子,二來是也是因為方便交流。
希爾頓人多眼雜,行事稍有不慎,就容易落下把柄,等著她跳坑的人多得是,就如昨天晚上那場刺殺,就是一個例子。
「林菲見過公子。」
林菲,大雍皇城希爾頓飯店的主要管事,是司空大人得力助手之一,她是她父親司空奇先前副將的遺孀,三十多歲的年紀,跟洛陽城的馮錫年一樣也是一家酒樓的管事,如今成了司空堇的手下,由於司空奇對其有過救命之恩,所以其對司空堇亦是忠心耿耿,能力很強,人也長得十分的標緻。
「起來,坐吧!」
司空大人指了指旁邊的軟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也在榻上坐下。
「謝過公子,等了公子一個晚上了,還以為你今晚還打算不回來了呢。」
林菲笑著揶揄道,她為人很爽朗大方,平日裡也挺喜歡打趣司空堇,她沒有孩子,這些年倒是一直把司空堇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
「知道你在府裡等著,哪裡敢讓菲姐你撲空啊?希爾頓有什麼新的情況嗎?今天幾件事?」
司空堇抬手給其倒上一杯茶,一邊神色淡淡的問道。
「三件事。」
林菲風韻猶存的臉上的笑意微微收起,正色的應道,「第一件,馮先生從洛陽城來信,匯報那邊整合的進度。」
林菲從衣袖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司空堇,司空堇接過來,拆開看了看,隨即便點頭,「嗯,馮先生這邊的情況不錯,進度也不錯,再過一兩個月,希爾頓皇天娛樂城的雛形就出來了,接下來便是馬匹的訓練情況,我已經托人從北州草原挑選了一批精悍的馬匹過來,現在已經進入大雍境內,用不了幾日便可以抵達皇城,馴馬師你找好了嗎?」
林菲點點頭,「已經找好了,第一批馴馬師三十個人,已經正是通過考核,第二批還在繼續經受最後兩個項目的考核。另外,馬場的維護隊也組建完畢,其中的兩個隊伍已經考核合格,依馮先生的邀請,已經前往洛陽城待命。」
「很好,有菲姐你跟馮先生的操勞,我倒是輕鬆很多。這些事情,你們恐怕還要多費心,我不方便出面,尤其是在皇城。」
「公子不必擔心,能跟在公子手下嘗試這種新的玩意,也是我林菲的福氣。對了,第二件事,我們的賽馬場遇到一些麻煩了。」林菲
的臉色忽然有些沉重起來。
「哦?」司空堇停下喝茶的動作,「怎麼回事?」
林菲歎了口氣,有些為難道,「依照公子的意思,賽馬場繼續擴建,周邊大部分的地也買下來了,就是有一家他們死活不肯將那塊地賣給我們。」
「那塊地是誰的?」
「柳氏一族的,是柳章的屬地,那裡現在就是幾間下人的平房跟一間不盈利的鋪子,聽說他們打算在那裡建一家別院。不打算將地賣出去,所以……」
林菲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此刻,她似乎感覺到一向冷靜的公子似乎有些情況不對——
他握著茶杯的手忽然收緊,指尖捏得發白,渾身沉寂的氣息忽然變得躁動不安,空氣裡莫名的飄蕩著一股凌寒戾氣。
然而,也就是那麼一個閃念間而已,林菲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這時候司空堇已經出聲,「這事交給我,七天之內,我會讓他們乖乖的賣了那塊地。」
「是!公子!」
林菲從來都不會懷疑公子的能力,公子出手,事情絕對可以解決,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們已經見證了太多的奇跡。
「說說第三件事吧。」
司空堇語氣平淡道。
「是,公子!第三件事就是,今晚上,柳氏二公子柳言跟司空府四公子司空明在希爾頓大擺宴席請了一群朋友,飯後不付錢,劉管事據理力爭被柳言打傷,現在還昏迷不醒,情況很不妙。」
「你說什麼?」
司空堇站起身,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我已經給劉管事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大夫說情況很嚴重。」
「柳言?又是柳氏!司空明?他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竟然敢傷我的人?膽子也太大了!」司空堇秀眉擰得緊緊的,目光一轉,望向林菲,「希爾頓養的那一大批維護隊都是吃乾飯的麼?都不幹活?以後誰要是敢在希爾頓生事,損害希爾頓的利益,你們管他是誰,給我往死打。善後之事,我若不在,你們就去找唐靖堯,拿我那麼多錢他以為真的能白拿?」
「可是,公子,那是司空四公子,您的……」
林菲有些猶豫的望著司空堇,欲言又止。
「菲姐,我司空堇的弟弟只有司空墨一人,不,我應該告訴你,整個司空府,我認的人除了我的母親蘇月,我的親弟弟司空墨,還有我三叔的女兒,司空府的四小姐司空勉強湊合之外,其他人跟那些流寇賤民沒什麼兩樣。」
司空堇似笑非笑道,那語氣淡漠得跟月下縈繞的輕霧似的,素來清明平靜的眼底掠過一道不屑。
「公子……」
林菲訝然一怔。
「我跟那些人不親,也不認識他們,你沒有必要顧全,惹上這些人你們若是忍氣吞聲只會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掠奪,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夠容忍它發生,所以,你們不想招惹無止境的麻煩,最好快刀斬亂麻。」
「大人,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林菲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住內心騰躍的狂跳,低聲問道。
司空堇沉默片刻,回道,「你馬上以匿名信的方式,給中州會司法門寫一封信,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寫清楚,送到司法門的信箱裡。」
「是,公子!」
「對了,以後遇到執有希爾頓副卡的人,當心一點,給他副卡應該享有的權力。」
司空堇忽然想起遺落在帝北尊手裡的那張副卡,那廝似乎也沒有還給她的打算,若是他拿那張副卡來交換他的玉珮,那也不是沒有得商量。
「副卡?」
林菲疑惑的皺起眉頭,盯著司空堇看了好一會兒,「是黑色副卡嗎?」
司空堇點頭,輕輕的說,「我把它送人了,交代好各位管事,注意我們的底線,不該說的就不要說,該滿足的,就滿足。」
「是,少爺!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往後沒什麼事不要到府裡來,讓下面的人把東西送過來就行,交代你的事情,要盡快。其他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馬上準備一下,那匹馬匹不出三日便能抵達皇城。」
司空堇有些意興闌珊的站起身。
「是,少爺,那我先退下了!」
「嗯。」
……
「啊,我總算知道所謂的總裁跟董事長也不是那麼好做的,誰說幕後的老闆做得輕鬆?電視跟小說裡都是騙人的!」
司空大人把自己狠狠的拋在床上,歎了口氣。
經過剛剛的談話之後,她現在是清醒得很,翻來覆去,便沒了睡意,右手習慣性的往床底下一摸,一本書籍立馬出現在她手中,她隨意翻開看了一眼,頓時一怔,『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眸瞪得大大的……
那些香艷逼人的畫面映入眼簾,司空大人驚得一臉呆滯……
好一會兒之後,司空大人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連忙迅速的翻身坐起,躍下床,匆忙的將床下的那矮凳拖了出來。
然而,果然不出所料,上面原本整齊擺放的那幾醫書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本精裝版的色請書冊,還帶有很逼真插畫……
nbsp;司空大人驚呆了……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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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吃下飯,半夜胃疼得不行,早上出去了一趟,回來得晚,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