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寂幾載的後宮爭鬥因為品寧郡主和柳快快等人的介入,而再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經由太子的請求柳快快被安排在宮中住下了,些許想一探究竟的妃嬪們藉故尋到了她的處所,藉由皇后的名義示好試探。
後宮的繁瑣複雜讓柳快快眼花繚亂,更是不知何以應對,幸好品寧郡主與她住在一處,否則心裡更是沒了底。
好不容易送走了不速之客,柳快快暗自歎息的跌坐在椅子上,顯得有些無力,嘟喃道,「想來生活在宮中很是累人的很,大抵每天都要應對四面八方不明瞭的來意吧。」
品寧郡主淡笑著回應,「你說的倒也是沒錯,後宮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爭破腦袋都想躋身的黃金屋。」斂了聲色歎息,「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表面風光無限的地方,只是一個禁錮身心的牢籠罷了。」
柳快快聽著她好似深有感觸的話語,心裡淡然了幾分,默默的凝視著品寧郡主的面容,良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時睡眼惺忪的聶凌然轉了出來,冷言冷語道,「這些還不都是那些一心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者的癡夢,心裡想著只要住進這座黃金屋就可以飛黃騰達。」
「你醒啦,要不要給你準備點吃的?」昨天當品寧郡主帶著聶凌然來的時候,讓柳快快詫異了一把。
如何也沒想到小小年紀的他竟會跟聶關行說出斷絕關係這等話來,但是想了想他平時老成的舉動,多少也能理解了。
可當她試著問原因時,品寧郡主對此保持緘默的態度,聶凌然就更不用說了,一直都是不可觸碰這個問題的架勢。
柳快快見狀也只好就此打住,如今看著他眼眶紅紅的神態,心裡多少還是帶著幾分隱隱的擔憂。
聶凌然慵懶隨意的說道,「不用了,我現在不餓。」
品寧郡主暗自深吸一口氣,不放心的發話,「凌然,娘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你正在長身子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因此慪氣才是。」
「娘,我沒有,只是沒有胃口而已。」聶凌然解釋道。
柳快快不放心的起身湊到他身邊,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感到異常這才放心的低語道,「沒有發燒的跡象,看來不是生病了呢。」
聶凌然經過她這麼一弄,臉頓時莫名的紅了起來,尷尬的退後幾步抽出了她的試探,在視線觸碰到柳快快燦爛的笑容時,更是牴觸的背過了身去。
在還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他可以很坦然的將柳快快當作討厭的對象般用敵視的態度。可是在得知她才是自己的親姐姐後,心裡多少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她對自己表現出友好的姿態時,心裡是很是矛盾,不知該接受好還是該保持以前的態度。
瞭解這個孩子的品您郡主微微笑道,「好了凌然,娘命人給你準備些吃的,你若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要不要帶你出去四處走走啊?」
「不用了。」聶凌然不假思索的回絕。
柳快快看著他這般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掩嘴偷笑,這舉動更是惹得聶凌然不自在起來。
這邊還在扭捏談話,門外細碎的腳步聲迎了進來,恭敬的稟告道,「啟稟郡主和聶小姐,玫貴妃來了。」
柳快快茫然的探向了品寧郡主,但見她眉頭微皺,神情中也帶著幾分的困惑,不理解的問,「玫貴妃為何會來?」
「這奴才就不不得而知了。」小太監的話剛落,一道女聲便傳了進來,笑言道,「品寧妹妹看來還是不怎麼待見本宮,她人來你們這兒拜訪都不曾問原因,為何獨獨本宮得事先說明來意呢。」
這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話讓柳快快的心裡一怔,這熟悉的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正疑惑著身影慢慢的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
看清來人的柳快快頓時更加的意外,原來他們口中所說的玫貴妃是那天在庵中遇見的那位婦人。
還沒反應過來,只聽玫貴妃對著柳快快說道,「玲瓏,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這樣的場面再次相見吧?」
「貴妃娘娘曾跟玲瓏見過?」再次顯露迷茫的品寧郡主困惑的問出口。
但是得到的卻是玫貴妃以笑回應,自顧的坐下打量著她,許久才正色道,「這次本宮來是給皇上傳話的,今兒個是小公主的生辰,皇上特意為她辦了幾桌酒席,希望你們能夠到場。」
品寧郡主對這些宴席並不上心,以要照顧聶凌然為由婉拒了,但是柳快快卻無法婉拒皇上的旨意。
稍作打扮心裡有些忐忑打鼓的默默跟著玫貴妃朝目的地而去,因為身份的懸殊讓原本對她感覺不錯的柳快快,此刻也變得拘謹了起來。
從方才開始臉上的笑容始終都沒有褪下過,這反而讓她更加不知所措了。按理說這種事情並不該由一個貴妃來辦的,可她卻是那般突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讓她如何也思不明她的來意。
「馬上就要到了,太子已經在裡面等著,你可要好好的表現哦。」玫貴妃的笑讓柳快快頓時覺得一股涼意,心裡更是慌亂。
行動的腳步也不自覺的變得沉重了幾分,人物慢慢的清晰呈現在面前,放眼望去雖只是兩桌的酒席,但是不認識的人也是蠻多的。
大抵都是皇上的妃子吧。如此想著太子殿下躥了出來,聲音自身側傳來,「玲瓏,你來了,本太子正念著你呢。」
笑容隨
即僵硬在臉上,露出敷衍的笑,畢恭畢敬的行禮道,「玲瓏見過太子殿下。」
「呦,這不是聶玲瓏,聶姑娘嘛,看來太子哥哥對她真的甚是喜歡,這樣的場合也能說服父皇讓她出席。」雪拉公主揶揄的話劈頭而來。
太子殿下淡笑著隨後將半蹲著的柳快快給拉了起來,輕輕的摟在身側,對著雪拉公主旁的侯年回敬道,「想來皇妹也是,對易平凡易狀元很是中意,求得父皇給你指婚不說,甚至還帶著他出席這樣的場合。」
「那是自然,這說明父皇疼愛我。」雪拉公主熱絡的挽著侯年的說,一臉的得意洋洋。
鄙夷的笑洋溢在太子的臉上,沒有再說任何反擊的話,只是視線隨意的落在不遠處,那抹明黃的身影慢慢的靠近。
現場霎時變得冷凝尷尬了起來,那邊妃子們的說笑聲此起彼伏,卻絲毫感染不到百感交集的兩個人。
明明是一對夫妻,但是卻在這樣的局面中,由於身份的桎梏,明明近在咫尺,卻好似隔著千山萬水般遙遠。
「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皇上爽朗的笑說道,「都入座開席吧。」
因著皇上的發話,大家簡單的行過禮後紛紛入座,有一桌是一些說不上名來的妃子公主,而柳快快他們則被安排與皇上同桌。
「雪蓮見過父皇。」順著聲音探去視線,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女孩對著皇上行禮,面容白皙姣好,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皇上欣喜的拉過雪蓮公主的手,笑道,「我們的小壽星終於來了,一段時間不見真是長得越發的標緻了。」
「多謝父皇讚賞,可惜母妃再也看不到了。」原本喜悅的心情忽然間變得有幾分的失落。
按捺不住性子的雪拉公主勸說道,「雪蓮難得父皇念著你的生辰為你慶祝,切莫說一些讓人心情不好的話來。」
「誒,雪蓮年紀還小,想念親生母親是正常的。」皇上寵愛的呵護道。
太子卻是淡漠道,「母后待她如親生般疼愛,倒沒見她說些體己的話,反倒是對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熟絡的很。」
雪蓮知道太子指得是她跟玫貴妃之間的關係,心情更是低落了幾分。
眼見現場的氣氛被他們烘托的越發的凝重,柳快快禁不住笑著緩解道,「玲瓏難得能夠參加到雪蓮公主的生辰宴,請容許先敬公主一杯。」
說著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些許的酒,起身對著坐在雙手懷裡的雪蓮公主說道,「玲瓏祝雪蓮公主生辰快樂,不只是今天往後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
雪蓮公主對著陌生的柳快快端詳了好一會兒,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自己也被感染了露出笑意,回應道,「謝謝你的祝福。」
「朕的小公主終於笑了。」皇上開懷大笑,對著柳快快讚歎道,「玲瓏能讓朕的小公主笑了,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朕賞。」
「多謝皇上的美意,玲瓏暫時沒什麼想要的。」頓了頓笑說,「再者玲瓏並沒有做什麼,若是祝福的話能夠讓雪蓮公主開心的話,玲瓏願意每天都說。」
「虛偽。」雪拉公主不待見的揶揄道,「你不就是想要討好太子哥哥,所以在父皇面前也是極力的表現,說穿了還不是看中了太子妃的位置。」
經雪拉公主這般一揶揄,柳快快原本浮現的笑意此刻也消失在臉上。皇上的面色隨即也變得不好看,眼見氣氛再度變得壓抑,玫貴妃慌忙打圓場道,「雪拉公主就是希望愛說玩笑話,玲瓏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雪拉姐姐,太子哥哥,各位娘娘,雪蓮感謝你們能夠來為我慶祝生辰,在這裡雪蓮敬你們一杯。」說著飲了一小杯的酒,一點嗆喉的跡象都沒有。
再度倒了一杯舉到皇上的面前,「這杯雪蓮敬父皇,謝謝父皇還記著雪蓮。」
皇上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一飲而盡杯中酒,說道,「本來你該給皇后敬酒的,只可惜她今天沒能出席。」
週遭的人彷彿成了柳快快和侯年的阻礙,彼此對望著卻傳達不了內心的聲音,只能眼神痛楚的凝視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