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快快忽然被叫走,這讓太子很是不悅,可這畢竟是皇上的旨意也不好公然動怒。唯有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趙公公的引路下去了後殿。
見到在場的侯年,帶著詫異之色行至皇上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道,「民女聶玲瓏見過吾皇萬歲。」
這般近距離的打量柳快快也不禁為她的美貌而感慨,「一轉眼已經十七年了,品寧的女兒也這般大了,若不是程仲遭此橫禍想來你也早已是程家的媳婦了。」
「程少爺的事情,玲瓏也深感惋惜,不知可否抓到兇手了?」柳快快茫然的問道。
皇上看了眼侯年說道,「玲瓏你可曾記得他?」
因著皇上的話,柳快快快速的看了一眼身側的侯年說道,「記得,他曾在婚禮當天鬧過,說是我與他的妻子很相似。」
「那你可曾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是他的妻子呢?」
不理解皇上為何這麼問,迷茫的看著皇上又回頭看了看侯年,搖頭道,「我是聶府的人怎麼會跟他在汾城成過親呢?」
「那你可曾記得你小時候進宮的事情?」皇上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讓柳快快困惑了,畢竟關於以前的記憶他已經全然不記得了,哪裡還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再次搖頭回應,「玲瓏想不起了。」
皇上繼而笑道,「既然你想不起過往,為何對自己的身份堅定不移呢?」
「那是因為我的父親還有我的母親品寧郡主都認定我便是他們女兒聶玲瓏。」柳快快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反而讓皇上更加的懷疑,沖侯年發話,「易平凡,既然你也認定站在你面前的聶玲瓏是你的妻子柳快快,那麼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去驗證,如何?」
「敢問皇上如何驗證?」侯年恭謙的詢問。
柳快快卻是納悶不已的問,「莫非皇上也認定我是柳快快而不是聶玲瓏?」
皇上站起身,再度打量了柳快快一眼,轉而將視線落在了侯年的身上,提議道,「朕看來這件真假聶玲瓏的事件的起因是跟丞相之子程仲的婚事,如今程仲已死,兇手下落不明,朕決定將此事交由易平凡你去調查。」
辦案對侯年而言無非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是驗證柳快快的身份跟程仲的死有何關聯。心繫柳快快的他,此刻已經不能心平氣和的找到因由。
「皇上的意思是……」
「你不是說,聶玲瓏半年前跟情郎相約私奔,不幸墜馬而死,而那個情郎生死未卜。倘若他得悉了聶玲瓏的死訊對程仲懷恨在心,用同樣的辦法為心愛的報仇呢。」
聽完皇上的分析,侯年頓時明白了用意,「既然莫沉是聶玲瓏的情郎,那麼定會認得誰才是真正的聶玲瓏,只要找到了他眼前的聶玲瓏是真是假就能水落石出了。」
「不可能的。」柳快快當即否定道,「爹娘從未說過什麼莫沉的事情,想要這一定是你在皇上面前信口開河,根本就沒有此人。」
「莫非是你怕了?」侯年斂眉問道,「你害怕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謊言是不是?」
也許是被侯年說中了,柳快快變得心慌了起來,衝著他喊叫道,「不是,不是,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原本屬於我的,我才是真正的聶玲瓏。」
眼見他們之間起了爭執,皇上開口調停道,「既然你們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那麼這樣,關於調查程仲死因一案,由易平凡負責,你協助。如此一來可以互相監督,從相處調查中驗證你們心中的懷疑。」
「易平凡並無異議。」侯年不做多想,回話道。
柳快快雖遲疑了一番,但也不要駁了皇上的旨意,只要悻悻的答應了,「玲瓏但憑皇上的吩咐。」
「如此最好。」皇上滿意的點頭,先命趙公公送柳快快出去,轉而對侯年說道,「易平凡這次案件並非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朕希望你能夠在牽掛兒女私情的同時,幫朕好好的調查清楚背後所牽扯的人。」
說著拿出一塊金牌遞給他說道,「這是免死金牌,必要的時候可以保你一命。」
侯年猶豫一番還是接過謝恩,透過皇上凝重的表情看來,此案牽扯極廣,程仲之死不過是個導火線,而掩藏在背後的人定是另有所圖的。
但是,眼下除了知曉莫沉是殺害程仲最大的嫌疑人之外,別的根本沒有什麼線索。但是,要想知道莫沉的事情以及樣貌也就只有去一趟聶府了。
即便是聶關行見過他,但畢竟也不敢貿然的殺害皇上欽點的武狀元,因此當他來到聶府時,聶府上下對他是畢恭畢敬的。
就連聶關行也要待他禮讓三分,然而無意間看到的一個身影,卻是讓侯年心裡有著隱隱的擔憂。
黃浩是見過他的,倘若他當面指出現時的易平凡就是汾城的侯年,他定會惹來欺君之罪的。從黃浩離開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暫且壓下這個顧慮,問道,「聶老爺,這次易某前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下關於你們府上以前的一個花匠,莫沉。」
聶關行心裡一凜,陪笑道,「莫沉這個花匠確實曾在府上待過一些時日,但是早就離開不幹了,不知武狀元今次前來為何要打聽他啊?」
「是這樣的,近來皇上聽說京都有人出手毒花禍害人命,令我著手查辦此事。」侯年經由聽來的消息扯謊道,「我聽說貴府的舊部花匠莫沉對花草頗有研究,希望聶老爺提供一些線索,協助辦案。」
聶關
行遲疑了會,敷衍道,「下人的事情我很少管,再者已經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更記不得了。」
有意無意的多問了幾個問題,明白聶關行在刻意隱瞞,索性也就此打住,「那就不打擾聶老爺,易某就此告辭。」
「武狀元慢走。」聶關行起身相送,吩咐道,「來人那,送武狀元。」
剛跨出聶府大門不久,有個童聲喚住了侯年,不由分說先是遞了一份卷軸給他,說道,「這是你想要的莫沉的畫像。」
侯年遲疑著接過困惑的問道,「你是?」
「我是聶關行的兒子,聶凌然。」他說道,「請你一定要找到莫沉大哥,我相信他不會做這些事情的,他那麼深愛著姐姐是不會做出讓姐姐傷心的事情的。」
「你是指聶玲瓏?」侯年試探性的問。
聶凌然點頭,面容帶著幾分的哀傷,「武狀元請你找到莫沉大哥的時候,幫我告訴他,凌然很想很想他。」
侯年心疼的撫摸了下他的頭,給予堅定的眼神,「回去吧。」轉身離開,忽然間覺得手裡的畫像變得很是沉重。
剎那間儼然看到了那時的自己,當得知快快死訊的剎那,他真的覺得很絕望,若不是單信和柳玉瓊給了她希望,怕是現在還沉浸在悲傷中頹廢吧。
細看攤放在桌子上的畫像,莫沉是個清秀的書生少年,這樣的他若是背上了殺人的罪名,真的是一種可悲的事情。
還在惋惜中,門被人推了進來,神色很是難看,不悅的衝著侯年指控道,「易平凡,你為何要到我府上去詢問那個什麼莫沉的事情啊?」
「自然是為了辦案。」侯年說的理所應當,而柳快快卻很是氣急,怒瞪他,「我告訴過你,這個莫沉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
「我知道。」侯年伸手去摀住了柳快快的嘴,臉貼近她的臉柔聲細語道,「因為跟莫沉有關係的人是聶玲瓏,而你是我的妻子柳快快。」
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讓柳快快的心跳驟然加快,臉頰頓時紅了起來,羞惱的推開他低吼道,「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論,請你放尊重一點,明白什麼叫做男女有別。」
看到這樣的柳快快,侯年不知為何心裡湧現一股想逗弄她一番的心情,露出戲謔的神情,將房門關上,邪笑著一步步靠近她,說道,「若是我不懂呢,你要怎麼教我呢?」
柳快快被逼的退出可退,後背抵著牆壁,雙手摀住胸口,警告道,「你別忘了我娘是郡主,你要是對我做什麼的話,我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太子……」
提到太子,侯年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伸出手抵著牆壁,圈住她問道,「看來你跟太子相處的不錯嘛。」
柳快快戒備的回應道,「我跟太子只不過是因為不好違背他的旨意,所以才……」
「若是她要立你為太子妃呢?」
感受到侯年的眼神變得冰冷,柳快快只覺心裡一凜,猶豫著回答,「我跟太子是……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宮裡的生活,太沉悶了。」
侯年聽到她這番話笑了,用手抵住她的下巴很是認真的說道,「你現在牴觸我沒有關係,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真正的相公。」
這樣被一個人認可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般強烈過,此時此刻他才明白,當初自己拒絕柳快快時,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真的很想用餘下的生命,去好好呵護這個自己最在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