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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2復而遇人可得食? 文 / 洛海清

    「你……居然……」方畢清見這傢伙如此惡劣,心頭生出一絲不平來,竟然為了個小火苗都要威脅他了。

    「還說!」雲不了瞪了他一眼,便仔細將那火苗護好,努力將那「火苗」變成了「火焰」。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後,便讓方畢清將這「火勢」看好,要是滅了她准跟他沒完。

    方畢清盯著那火焰,眼神有些發愣,心裡卻是漸漸有了些疑惑。這裡應該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了,這些看起來似是有人收拾整理好的柴火,倒像是在證明這附近是有人的。可雲不了那麼警覺卻沒有任何發現,還那麼自然而然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這樣說來這附近應該是沒有人才對。

    不過,他想到了那只被雲不了斬頭的母雞,又隱隱覺得這附近應該是有人才是。畢竟那隻雞看起來並不是很懼人,它應該是對他們倆有所發覺的,但還是向著他們靠近……到底不像是野生的。

    雲不了並沒有像方畢清想得那麼多,她將那母雞放在一邊,就掏出自己身上的匕首在土壤裡挖了起來,大致挖出了兩個淺淺的坑後,就將那隻雞當場剖開了。

    處理了內臟後將不要的東西全部埋到了其中一個坑裡,而後又將裹著雞毛的雞淺淺埋進了另一個坑裡,轉頭將火堆裡較大的柴火用軟劍挑了出來,移到了埋著雞的小土包裡。再接連幾下將那大部分的火焰都轉移了後,又急急添了些細柴,然後就對著這小火苗傻笑。

    方畢清仍舊是直直地看著她,也沒有出聲。

    方畢清沒有出聲,兩人身後卻漸漸傳來了人聲。

    「出來撿柴就撿柴,你幹嘛把不該帶出來的東西帶出來?」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有些粗獷生氣。

    「你又不陪我一起出來,我當然想帶上它解悶。張家的大狗生了小狗崽,我想要你也不幫我,結果王晉和孫芳都抱了小狗,就我沒有!」

    這又是個稚嫩的同音,聽他字字清晰,口中抱怨,倒是個有些計較的小男孩。

    「王晉和孫芳可比你聽話,更比你會照顧人!」

    「我不會照顧人就算了,難道一隻小狗還不會照顧?」

    「罷罷,不跟你小子說這個——我們家被你帶出來解悶的呢?你怎麼就找不到了?」

    「還不都是你不幫我給張家嬸嬸要只小狗,不然我也不會把它帶出來,它也不會丟!」

    「好了,李奇,我就先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你說好出來撿柴的,柴呢?」

    「哦……就在那邊!我剛把紅薯烤好,就發現它不見,然後我就去找它,結果碰見你了,後來你還非要我去找……」李奇這小孩說著說著便變得有些冗長沒重點。

    「柴呢?」那男人走到李奇這小孩指的地方,便發現這地上只有稀稀拉拉散落在地的柴草,在一堆似有熱氣的灰燼旁邊還有一堆似乎是剛剛滅掉的火堆。

    「不就在……」

    李奇認為自己撿了大半天的柴火,不說要這男人誇獎一番,那也該讓他無從挑刺才對啊!可他轉頭一看卻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他明明記得自己將柴火堆放地比較整齊,怎麼會變成這麼亂了一地,而且這數量明顯少了很多。

    「我明明……」他的目光轉到了多出來的那一堆火堆上,眼尖地發現那之中似乎是有幾根他覺得很滿意的干樹枝,差點就哭出來了,「誰給我燒了?」

    彷彿是擔心這男人不相信,李奇帶著哭腔道:「李成我真的老老實實撿柴了,可是被別人燒掉了。你看你看,這都還剩點呢!」李奇急於證明,就去將那散亂的柴火幾把攏在一起,但還是覺得這個數量分明就是不夠的,又急急解釋道,「我真的沒有貪玩,我真的有很認真地做事的!李成你不要生氣好不?」

    李成瞧李奇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有撒謊,只是有些無奈道:「我沒生氣。」

    方畢清和雲不了兩人正是一個人對著妻子發呆,妻子對著火堆中的雞發呆之時,便聽見了李成和李奇的聲音。

    雲不了一驚,取出軟劍就在火堆附近的土壤鏟了幾劍,將那土壤飛灰都覆蓋到火焰上,粗粗抑制了火焰後拽起方畢清,又注意到包袱沒拿,一個跨步俯身抓了包袱便扯著方畢清往一邊躲,急急地縮進了最近的一處草叢潛伏起來。

    其實,雲不了還是可以帶著方畢清快速離開一段距離的,可那個李成和李奇兩人走路不見得有多慢,而她沒有那麼多時間把那隻雞從土裡挖出來,心裡還掛念著那土包下的雞便也不忍心走。

    李奇見李成說自己沒有生氣,便放心了不少。他有些哭喪著臉看著自己那為數不多的柴火,心裡不知道有多怨憤。他難得有那麼一次沒有偷懶,偏偏還碰上偷用他柴火的人,真不知道是該如何是好。他在原地撓著頭左右看了看,還是決定要將自己辛辛苦苦撿到的柴收好帶回家。

    李成知道李奇除去做錯了一件事,這柴火被人拿去燒火的事卻和他並沒有太多的關係。李奇要烤紅薯也沒必要搭兩個火堆,而多出來的這個火堆可還有些特別。

    在這火堆四周的土壤竟有著狹長扁細又十分乾淨利落的長痕,怎麼看也不可能是用什麼樹枝劃出來的痕跡。在這火堆上倒是細細地鋪了一層泥土,這樣看起來倒像是有誰用那些痕跡裡少掉的土壤來撲火。

    而這火堆……李成將自己的手往那上方隔空放了放——還有熱度。

    滅火的人剛走不久,不過李成並沒想要去追,這種偏僻的山中,山林草木四處都是,誰知道人往哪裡跑了?他比較好奇的是,這

    特地另起一個火堆的意義,到底這是為了什麼呢?

    他仔仔細細又來來回回地將這個火堆看了好幾遍,終於發現這些灰黑的柴火縫隙間似乎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土包。

    「李奇,過來過來。」李成叫了一聲,「一塊扒拉看看。」

    他說著就順手從這火堆裡抽了根還沒全燒成炭的柴在火堆裡掏了起來。

    李奇當然是有一樣學一樣。

    「他們想偷我的雞!」雲不了在方畢清耳邊輕聲驚叫起來,有些忍不住要衝出隱蔽的地方了。

    方畢清拉了拉的的衣服,示意她搞清楚點,明明是她順手牽羊用了別人撿來的柴火!

    「幹嘛?」雲不了瞧一眼方畢清拉扯自己的手,便看向他問了起來。

    「你真是,明明是你……」方畢清還想跟雲不了再多說兩句話,就聽見李成和李奇那邊大叫了起來。

    「這是什麼!」李奇看著那土包裡埋的髒兮兮的一坨,一時半會兒沒看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成卻是用手上的柴戳了戳,覺得這東西似乎不像是什麼特別奇怪的東西。

    「他們的手伸進去了伸進去了!」雲不了餓得要死,對那隻雞是十分地看重,這會兒瞧著李成漸漸將手伸出,便覺得那動作在自己的眼中放慢了千倍萬倍,好像是一個要讓她刻骨銘心終身難忘的時刻。

    「你冷靜點,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方畢清聽著雲不了那近乎神經質地快速話語,擔心她一個不察就暴露了兩人,又伸手在她背上壓了壓,就怕她忍不住竄出去。

    「這……」李成也不嫌棄那泥巴裹的東西到底有多髒,將那東西取出來拍了拍,便發現一個長條狀的東西突然從那一坨不明物體上吊了出來,詭異地晃了晃。

    「讓我看看!」

    李奇似乎看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慌忙將那裹著泥巴的東西搶了過來。

    然後李成就在李奇快速的清理中,看見了兩個雞爪子。

    李奇一看見雞爪子就慌了,忙在這斷頭雞的屍首上扒拉起來,發現是開膛破肚時還算淡定,但當他看清楚幾根還算完好的雞尾巴毛的時候,尖叫了起來。

    「被殺了——!」

    也就是這時,生怕自己的食物被奪走的雲不了耐不住心中的不放心,瞬間就衝了出來,剛要伸手搶雞的時候,就被這「天籟之音」給嚇了一跳,當場就頓住了動作。

    沒辦法啊,她這會飢餓難耐,早就覺得難受得很,這會再被這小孩一下,竟是失去了迅捷的反應。

    李成和李奇看著面前突然伸到雞屍首前手,都不禁眨了眨眼睛,順著那手往上看去,就看見了一個狼狽又傻氣的女人。瞧她那貪婪的神色,明顯是對這隻雞垂涎欲滴許久了。

    李奇這小孩倒是敏感得很,彷彿只需要一眼就從這女人眼中讀出了什麼,瞬間就氣壯膽大,抱著那泥裹雞的屍體就指著這驟然出現的女人大聲斷定道:「是你殺了它!」

    那個憤怒,那個指責,那個怨懟,簡直猶如家中至親被殺一般。

    「你……說……什麼?」雲不了覺得自己似乎太餓而產生了幻覺,似乎是聽錯了語氣。

    哪知這小孩竟然是一點都不留絲毫遲疑地再次用同樣的語氣,指著她大聲道:「是你殺了它!」

    「我……」雲不了對上小孩子這般語氣的時候,竟然產生了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的幻覺。

    這絕對是幻覺!雲不了在自己心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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