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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行車路上遇驚變 文 / 洛海清

    不可否認,聖觀廟是這世上當之無愧最靈驗的祈福之地。雖說傳言中的百求百靈實有誇張,但其靈驗的程度卻真的是其他廟宇所不能比及的。

    只是聖觀廟確實離京城太遠,若真要去那處,便得早早準備。

    邱茹婠擔心方畢清和雲不了兩人拖沓,壞了誠意,交代了事情的當日就催促兩人收拾行李速速前去。

    方畢清知道自己這娘是有些信鬼神的,卻不知道竟會有如此講究,非要說去得越快越能顯示誠心,還讓他不要壞事。

    不過,邱側妃倒是在催促中多次提醒一件事情。

    「畢清,為娘那求願信,你可不能在路上偷看啊。」

    若是只說那麼一兩次,方畢清還能偷偷笑兩聲,自己這娘還真是一點都不放心自己呢!可這一來二去,次數多了後,方畢清就覺得自己心癢癢,變得很想看看那其中到底是個什麼內容。可他礙於自己還在王府,礙於之前的承諾,他也不好意思在王府就拆開看。

    幾日後,他在母親的幫助下,帶著那一大車東西,帶著雲不了,告別了崇王府,往那東海之濱行去。

    「娘可真是的,出個遠門還讓帶這麼多東西,明明又害怕我們耽誤了時間。」馬車剛離開京城,方畢清就忍不住和雲不了說了起來。

    雲不了也點點頭:「我倒是覺得,咱們簡裝輕行,帶上些乾糧銀兩騎馬前行倒是會快不少。」

    方畢清掃了雲不了一眼,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和她強調自己實際上更喜歡馬車。所謂的少爺骨頭,骨子裡其實也不見得能有多能承受「受罪」二字,儘管在雲不了眼中這根本算不上「受罪」。

    方畢清按了按揣在胸口的信件,不知為什麼,總是忍不住要去想什麼時候可以看看,想著母親多次說過的「不能在路上偷看」,他狡黠一笑,如此說來,只要不在「路上」就能偷看了,到了聖觀廟就能偷看了!

    他心中暗暗盤算好,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好奇心重了。

    雲不了瞄著方畢清的動作,知道他的心思早就從「如何出行節約時間」上跑走了,哪裡還有什麼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但這近期困擾他們多時的問題卻免不了提上一提。

    「咱們倒是出去幫娘祈願去了,可王府中的事你到底辨析得如何了?」雲不了的一句話又將方畢清飄離的思緒驟然沉重。

    「我……」

    方畢清動動唇,卻是不知從何說起。他對一些事的敏感來自於自小生活的環境,而他自己實際上是沒有什麼謀劃的才能的。無論是陰謀詭計還是運籌帷幄都不是他能完美做到的。要想從這些大大小小的事中,看出個完全貫穿的端倪,對他來說其實是有些難的。

    不過,他是能夠感覺到,心中猜測那隻怪獸已經開始往崇王府靠近了。而這檔口,他被娘叫出來送請願信?他細一想,猛然間覺得母親做事不會如此浮於表面,或許還有更深的意思。

    但是車行幾日,他都想不通母親的意思。

    可是很快,就有京城震驚無比的消息驟然傳出!

    崇王府的世子被下獄,王爺被請進宮長時間喝茶未能出來,崇王府被前後圍住,不准外出,話雖未說明,但那分明就是軟禁。而那個不在王府的五少爺夫婦已經被立案通緝,從京城發了數對人馬前去追緝。

    通緝令上是什麼命令,方畢清和雲不了還沒能知道個確切,他們的馬車被車伕趕到了山中的大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更別說去官府的告示欄瞧瞧到底是個什麼說法了。而他們前腳剛離開落腳的客棧,後腳就有京城的通緝令快馬加鞭送抵官府。官府不敢怠慢,當即派人四處張貼告示,又在好些地方盤問。

    「常應,你這是在往哪裡趕車?」方畢清在車內發覺兩邊的景色不對勁,便掀開車簾,對著車伕問話。

    平日話少的常應沒有停車,只是微微轉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瞟了方畢清一眼,轉過頭似專注趕車之際,突然幽幽地冒出了一句:

    「鬼門關——」

    這個人不是常應!

    方畢清和雲不了兩人當即有了定論。

    常應這個車伕雖是邱茹婠在王府之外找的,雖是個話少的,卻也是個脾氣溫和態度和善的人。若是問及什麼,他總是會扭過頭對著車內的小夫妻溫和笑笑,很有耐心地簡短又仔細地解釋一下。

    可是眼下這個人呢,卻是直接陰惻惻地說了一句話,甩了兩人一個後腦勺。

    夫妻倆並不知道,他們落腳的地方在被官府盤查的時候,發現了馬廄裡的屍體……

    雲不了一聽,反應比方畢清快很多,什麼叫做「鬼門關」,她太清楚不過了。只見她抓過方畢清的手,一把攬過他的腰身,足尖一點,便立即旋身往身側的馬車撞去,想要破車而出。

    可除了疼痛,馬車依舊完好。

    雲不了小心護著方畢清滾落在車內,心頭一驚。她方才分明在一瞬間感覺到這輛馬車的車壁有些非同尋常,像不是普通的木材。

    「蠢貨,嵌了鋼條的囚籠也敢撞!」前面偽裝成常應的人似乎頗為看不起這種愚笨的行為,發覺車內兩人的動靜後便罵了起來。

    他們奉命在暗處解決掉這兩人性命,還不能將屍體留在城鎮等處人多的地方,自然只有好好準備一番才行。這輛馬車是他們偷偷仿製,昨夜替換的。雖說趕製得有些匆忙,細節部分處理地還不夠細緻,但這早早動身出

    發的兩人哪裡能在昏暗中看出個差別呢?

    方畢清確實是目力尋常,不能在昏暗中發現這些細節;而雲不了又是個粗心大意不在乎小瑕疵的,更不可能發現了。

    本來雲不了是不想和車前的人有正面衝突,但破車而出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只能從車門出去。

    她剛掀開眼前的簾子來著方畢清往外衝時,方畢清卻一把將她的手拉住,口中吼道:「等一下!」

    雲不了聽見她驟然發聲,便強行定住了自己以放在弓弦上蓄勢待發的身形。她忍住這倒行逆施的反噬之力,轉頭看向警覺起來的方畢清。

    方畢清知她詢問之意,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車身既然有鋼條限制行動,沒道理他會將這車門大敞,獨獨留這出口讓我們出去!」

    雲不了心想是這個理,隨手就從一個不太緊的包袱裡掏了件衣物出來,注入內力往前擲去。

    那衣服被灌注內力後,猶如換了材質,多了些硬度。就在它隨著力量和速度撞上車門時,就在半空中被劃開成了好幾段,猶如被掛在繩上一般,掛在了半空。就著衣服碎裂的布塊,可以大致看出幾條細絲交錯的路徑。

    天蠶絲!

    瞧著這幾乎可以割人咽喉的韌性,雲不了自然能辨出這是天蠶絲,而且這還是世上最好最上品的一種天蠶絲,比她手上天蠶絲更好更純粹,是可以完全隱匿的那一種。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雲不了手上的天蠶絲是從一個殺手手裡搶來的,她自然知道這天蠶是能殺人於無形的利器,當然也明白天蠶絲這種東西通常只有江湖上的殺手才會擁有。

    幸好她是雲不了,也幸好她不是兩手空空的雲不了,她身上還帶著之前拿給方畢清當鏡子用的匕首。這匕首既是她在京城打造的第一件兵器,也是她第一次加了些料的東西。那兵刃中加入的材料可是她比著削鐵如泥的硬度來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劃開天蠶絲。

    但雲不了可是不會擔憂太多,若是這匕首的硬度不夠用,她現在還有內力可以傾注。

    雲不了套匕首送內力的期間,方畢清在她背後正一臉認真思慮地掏著他倆帶著的包袱,摸了些東西放進了自己的懷裡,仔仔細細壓在裡最裡的一層。速度之快,恰巧在雲不了揮動匕首劈向天蠶絲之際完成。

    眨眼間,天蠶絲和匕首一同在瞬間斷裂。

    匕首和天蠶絲相比還是差了些,但它同時也承受不住雲不了大量灌注的內力。就在劈斷幾根天蠶絲的同時,它自身也因為內力的撤出而斷裂成塊了。

    雲不了快速攤手接住匕首碎片,扯了眼前最大的一塊碎布,兩手並用將這捨不得丟的東西連同幾根斷掉的天蠶絲裹好揣到身上,向後伸手抓住方畢清的衣服便全力一拉,抱住人就往外掠出。

    這個「假常應」可不是個簡單貨色,轉頭發覺雲不了的舉動,便快速打出暗器。但雲不了此時武力全開,早就運出大量內力護體。

    內力護體雖然不易被一些小玩意兒傷到,但並不是跟個金剛一樣變成百分之百的銅筋鐵骨,對內力耗用太大,並不是長久之計。

    當雲不了和方畢清出了馬車,雲不了撤去了內力護體,她還要留著更多力氣對付更多人,光是這麼一個不堪長用的護體法門根本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方畢清沒有雲不了的肢體反應迅速,剛一在車外落腳,便有些趔趄。抬頭一望,一群打扮簡單眼神冰涼的人將他倆重重圍住。

    就在幾人先後出手之際,方畢清無意識地往雲不了那處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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