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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保持演技唱一段 文 / 洛海清

    王爺的小眼神自然沒能逃脫一干明眼人的發現,不過有些人是不在意,有些人是裝作沒看見。

    林側妃再一次丟臉,卻是比她最近一次的狀況要好太多。可上次的餘波還沒有散盡,她這又緊緊跟著再丟一次臉,說什麼臉色都不會好看。

    彷彿在這個時刻,林瀟瀟福至心靈和崇王爺有了一刻的心靈相通,彷彿就是親眼見到罪魁禍首一般,她猛地將自己狠戾的目光投向了雲不了。

    雲不了無辜地看著她,這關她什麼事?

    林瀟瀟卻一點也不相信,顫抖著四肢忍著疼痛,被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剛說了一個「你——!」,就被這不請自來的兩個人死死盯住了,就連被捆在地上的岐山老頭也在誇張的哀叫中,冷眼看了她一會兒,又繼續入戲。

    林瀟瀟害怕這些江湖人的眼神,她覺得這些人就如同還未開化的蠻子一樣,又血腥又暴力,更是一點道理也不講。她擔心自己再次受到傷害,所以突然間便機智地放棄糾纏,抖著聲音對崇王爺說道:「臣妾今日失禮,請王爺准許臣妾回屋。」

    她也不說要換衣服擦傷藥什麼的,潛台詞就是老娘不奉陪了,老娘受欺負要走人了!

    崇王爺瞧著狀況,也不好再留林側妃,點點頭便說:「你去吧。」

    待林瀟瀟被侍女送走的時候,邱側妃就在崇王爺耳邊輕聲說起面前那兩人的身份,惹得崇王爺的眉毛是一跳一跳的,心中那叫一個恍然大悟——這麼沒有教養的女兒,也只有這種粗蠻的庶民才能教出來。

    雲不了這會兒才走到鍾鳳梧和雲上雁面前乖乖地叫了聲「爹娘」,還沒等她爹娘裝模作樣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雲不了就蹲在岐山老怪的面前,用傳音入密說起話來。

    「老怪物!」

    「何事?」岐山老怪一邊哼哼,一邊也用上了傳音入密。

    「你怎麼會被我爹娘綁了?」

    「我怎麼可能被綁?……他們是你爹娘?」岐山老怪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這個女娃娃和男娃娃是你爹娘?」

    「是。」雲不了覺得自己真的想揍這老頭,他叫自己「雲丫頭」,卻叫自己爹娘是「男娃娃」「女娃娃」……這是個什麼道理?

    雲不了和岐山老怪兩人用秘法嘀嘀咕咕的時候,雲上雁和鍾鳳梧甩了這毫無默契的女兒一記冷眼,便整頓好心裡的說辭跟上邱側妃和崇王爺正式見面了。

    「王爺這兩位是江湖上人稱雲中雙俠的雲氏夫婦,這位是雲上雁,這位是鍾鳳梧。他們便是當年救臣妾一命的恩人。」

    邱側妃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雲上雁鍾鳳梧兩人均是頗為豪爽地抱拳施禮,崇王爺端端坐著略微點頭,卻不是很願意收下這樣的禮節。

    世子方畢明、雙生子及方畢清倒是起身份別叫了雲上雁和鍾鳳梧。

    「伯父伯母。」

    「岳父岳母。」

    雲上雁兩人也一一回禮,倒是算都見過了。

    崇王爺心裡可有點惱火自己這幾個兒子對雲上雁兩人的客氣,一點也不知道為他這個父王多思量一二,他們都敢隨意闖進王府了,竟然還要對他們這般有禮?

    鍾鳳梧見過禮後,稍稍一抬頭便能看見她紅腫的眼眶,神情憂愁得好似傷心異常,雖說動作爽利,可喉頭卻還是有些哽咽之聲隱隱能夠聽見。

    雲上雁垂眸看著妻子難過的臉盤,拍了拍她的背又歎了聲氣。

    這夫妻兩人看起來愁雲慘淡,竟像是沒能從巨大的悲傷裡抽身而出。

    崇王爺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一聲冷哼,他可對這兩人的事沒有絲毫興趣,一點也不想知道,面上依舊是沉靜如水。

    可崇王爺不關心,別的人卻關心。

    世子幾人對雲不了的印象是比較好的,關鍵在於她的心是護著弟弟的。他們對這夫妻兩人也就有了一份小小的關心。他們剛動嘴要問,邱側妃就搶先了。

    「親家這是怎麼了?」

    鍾鳳梧和雲上雁暗中互相捏了捏,心中高興,這可真是問到正題上了!鍾鳳梧不由得暗中欣慰,這可真是沒有浪費那幾塊她用來擦眼皮的辣椒呀!她可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哭出聲來的人啊!

    雲上雁微微低眼:「此事說來……和小女有關。」

    這話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有了個大概的猜測,自然是聯想到了最近的事上。卻不知這兩位的目的何在。

    鍾鳳梧倒是抽抽噎噎地說了出來,什麼是他們此行的目的:「當年婚約相許,我們並不知道那會是個王府的少爺……我們實在是高攀,女兒只能落得個妾室之身……」

    她沒提因這當年的約定後來再見到邱側妃時,為這女兒許下的是個妻室的身份。她沒提,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崇王爺的臉色就越加地不好起來,這兩人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鍾鳳梧說著便又嗚咽起來。

    雲上雁托著她,又接著往下說:「可她既然嫁都嫁進來了,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也不能再將她要回去。」雲上雁說著,口中一頓,暗自瞧了飯桌前幾人的臉色,有接著往下說,「我們這女兒自小就缺少管教,做事有些莽莽撞撞……如今身為妾室,卻是不知道能不能和正室之妻安然相對。」

    說的是憂心忡忡的話,可這王府裡的人卻是聽著有些別捏。

    「日前聽聞一些事情,可那些說書人誇大其詞,侮辱我們的女兒……」鍾鳳梧抬手一直岐山老頭,又接著話往下說,「我們,我們夫妻兩人雖對了了疏於管教,可我們這女兒是什麼樣的人,卻不是能由著別人說三道四!」

    鍾鳳梧說著,心頭一直潛藏的怒氣就那樣不可遏制地暴露了出來。原本還在柔柔弱弱裝作傷心,這說到後面就聲音就變得急促又洪亮,高昂又尖銳,完全不像個哭到岔氣的人。

    王府眾人彷彿親眼目睹了一個女人性情大變,被那含著兩分內力的聲音震得耳膜生疼。

    尤其是鍾鳳梧最後說出那「說三道四」四個字的時候,腳下彷彿著急的那一跺,所有人都明顯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

    別的女人跺腳那叫嬌嗔,這女人跺腳那叫地震啊!

    鍾鳳梧彷彿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出戲了,立即一個轉頭撲到自己那「好雁兒」的懷裡,又開始「嚶嚶」地發聲。

    王府在場的主子和下人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這女人真的不是之前那個突然暴喝的女人?

    「了了,把那說書人嘴裡的布扯出來,讓他說!」

    聽見爹爹的吩咐,還在和岐山老怪無聲交流的雲不了當即應聲,把岐山老頭嘴裡塞的布給扯了出來。

    岐山老頭馬上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立即就將準備好的話一一道來。

    他所講的,是一個無權無勢以說書混口飯吃的說書人。

    他本來是在一個小地方講些傳奇講些野史,從來不接觸這些當下之事。可是不知為何,一夜還在睡夢中便被人劫走,給了他一錠大大的金子,給了他一個新的故事,讓他在一個菜館子裡將這個故事講出去。

    這種好事為什麼不要?既然有人送故事又送錢,他哪能不講哪能不用?雖不知這天上掉餡餅的事為什麼會砸到自己頭上,但是這世上不乏一些急於將一些故事傾訴於世人的人。所以他想想也沒在意,便真的在那菜館子裡講了起來。

    不知為何,這段書很受人追捧,期間也聽了不少傳聞,他自然就將這之間稍加聯繫改編,寫就了一個新的故事。將那故事中的女人塑造成了一個毫無品行且令人髮指的女人。

    說書人為了能受捧,能多說上幾場,自然會在自己說書的段子上多加修飾,下足功夫,這並不少見。

    可是他哪裡知道,自己添油加醋將之潤色潤色再潤色後,竟然會遇上那故事原型的父母等人,被折騰了大半宿不說,差點就沒了半條命。

    其實,這就是他們當日抓的那個說書人的經歷。

    而岐山老頭的話裡並沒有承認說書人自己有增添故事情節,只是更加傾向於將重點落在那個給銀子讓傳故事的人身上。

    王爺等人算是明白了,這夫妻根本就不是來訴苦求助的,而是來尋根究底的。

    果然……

    鍾鳳梧雖然將頭埋在了雲上雁的懷裡,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該說的話。

    「我家了了雖然不算是個十足的乖孩子,可她卻不是個隨意得罪人的。不過是在貴府呆了這幾個月,嫁了府上的少爺,還是個妾室……以前也不見……怎麼就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話語總算沒有失控之嫌,表現了很深切的不滿和幽怨。

    這意思當然是,我女兒沒嫁過來時,沒有一點兒這樣的難聽的流言,怎麼一嫁過來就有了這樣的傳言?莫不是因為你們這偌大的王府?當然,她還是在言語間表達了對女兒變成妾室的不滿。

    雲不了甩了甩手裡取下來的布,心知這是爹娘來幫她了,可卻有隔岸觀火看大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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