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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5不語為何淚花掉 文 / 洛海清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屏風裡倍感屈辱不想出聲的林側妃終於忍不住呵斥起來:「滾,你們都給我滾!」

    崇王爺的臉色簡直不能看了,沒想到自己這兒子不給自己留面子,這個林瀟瀟也不給自己留面子,一個個都跟著來壞他的威信嗎?

    他正待發作的時候,一旁根本不想跟他說話的方畢澈突然插話:「父王,有些事我要先跟你說一下,可否移步書房?」

    崇王爺算是明白了,這個兩個兒子這起伏不定的態度不過是耍花腔,本意就是要攔住他,不讓他出言教訓雲不了的。

    可他也知道,方畢澈有事會主動找他,並不僅僅是為了幫雲不了,更多的是因為他確實有要事,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麼會願意找這麼個理由來搪塞?

    方畢澄根本就當沒聽見林瀟瀟的話,只是和顏悅色地對雲不了說道:「聽聞五弟是因身子的緣故才有沖喜一說,不知現在可安好,弟妹可帶我一道去看看?」

    他這話一出,屏風裡還沒被「拔」出來的林瀟瀟便突然住嘴了。太過明顯的心虛,很輕易地將某些人心中的懷疑證實了。

    就林瀟瀟那點心智,不是方畢澄等人看不起她,而是她本身就是個頭腦簡單的貨色。

    現在別說這雙生子已經將心頭的天平傾斜,就是崇王爺心中的那桿秤都經不住顫了顫。

    雲不了才懶得管這些人心頭所藏之事,點頭就稱「是」,巴不得早點離開。

    崇王爺被方畢澈拖住,雲不了則是和方畢澄一起朝清輝院走去。

    方畢澄本是靜靜走在雲不了前方的,可他卻幾次回頭欲言又止,好好一個斯柔和的人,看起來卻是有點溫吞囁嚅的模樣。

    雲不了見他這般,忍不住就問了上來:「三哥可是有話要說?」

    方畢澄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卻道:「待會兒再說。」

    兩人進了清輝院後,卻是接連面對上了四個僕人神色各異的精彩表現。

    元興一直在門口探頭探腦,大半個身子都藏在半掩的門後,似乎是盤算著見機不對之時就立刻把門關上。他視線一掃到雲不了時,便想縮脖子,可轉眼間又死死梗著脖子,僵著看著雲不了,轉而看見方畢澄時,便是一個跨步就要往門外去迎接。哪知突然間,一個趔趄顛簸了好幾下才站穩。

    雲不了暗自虛合了雙目,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隔空打牛這招自己運用得還不夠精準。拇指悄悄按了按另外的幾根手指,卻是在想,下次到底該用幾分力氣才好。

    「三少爺好。」元興剛一拜見方畢澄,瞬間一個激靈,掉頭就對著雲不了拱手,「雲……五少夫人好。」說話間竟是差點咬到舌頭。

    雲不了一手按在元興的肩頭,好似玩笑一般哂笑道:「你那幾塊碎銀子還要不要了?」

    元興瞳孔一放一縮,想起之前那還未到手的二兩銀子,突然面頰一熱,想也不想:「要!」

    「嗯,那就乖乖去你該呆的地方呆著。」

    元興一想,自己是貼身小廝呀,該呆的地方不就是自家少爺身邊,可是這會兒少爺他不在啊:「少爺不在院子裡呢。」

    「不在?不在你不會自己去找?」這世上就是流氓想娶媳婦兒還要自己找呢!

    元興聽言,便立即去找了。

    隨後便瞧見元月縮頭縮腦站在門背後,帶著一種不想上前但是又必須上前的矛盾,十分不安地瞧著雲不了。可當她一瞄到雲不了身後的方畢澄時,臉上的表情就有一絲輕鬆了,張口就要叫「三少爺」,沒曾想雲不了卻直接開口掐掉了她的苗頭。

    「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是去好好燒水沏茶,還是幫我去給二少爺傳話?」

    元月一怔,心頭一陣驚呼。

    雲不了欺林側妃時鬧出那麼大動靜,又是用的少夫人身份。當下二少爺怎麼會對清輝院裡的人有半分和顏悅色?她就算只是去說幾句話,那不死也得脫層皮。心下分明了,便只有一個選擇。

    元月乖巧地點點頭,便灰溜溜地跑去燒水了。

    元寶正好站在元月身後,見這情形便覺得不妙,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圓肚皮,好像還是沒決定好到底要怎麼做。

    雲不了瞟了這中年胖子一眼,心頭暗笑,抬手虛空一抓,便有塊稍大的石子飛進了她的手裡,彷彿就是刻意一般,在元寶面前將那石子捏成了碎末,手間輕輕一鬆,便被風吹散。

    「寶叔,還不去給元月幫忙?」

    瞧見石子變成「石粉」,元寶有些不太確定地縮了縮脖子,聽見雲不了的吩咐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見雲不了將門邊的幾人打發走,站得稍遠的元英便遙遙對著雲不了點點頭,不等雲不了做什麼便離開了。

    方畢澄從頭到尾就沒有發話,只是有些興味地盯著雲不了,等她將院子裡僅有的幾個下人打發走了,才有些好笑地說道:「弟妹馭下的方式可真是特別。」

    雲不了知道他是有點笑話自己方式簡單粗暴,可那又怎麼樣呢?清輝院裡的幾個僕人並不會覺得她這樣的行為有何不對,方畢清也不會太過驚訝。因為她從暴露本性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了,心頭不快也不會隱瞞。

    她沒有回答方畢澄的話,等他進了院門後便將大門給關上了。

    「三哥方才是想問什麼?」雲不了略微闔眼,五識探查了一下四周,

    「附近已經沒有他人。」

    方畢澄卻不急:「我們先去清波樓。」

    雲不了點點頭便和他一併去了,問話的人都不急,她就更不需要著急了。

    待兩人一起進了清波樓,方畢澄似乎很器重雲不了的本領,又問她:「這會兒附近是否有人?」

    雲不了點點頭。

    方畢澄就問了:「弟妹,雖然這事不該我問,不過恕我這個做哥哥的有些疑惑,你們昨日是如何將新娘掉包的?」

    方畢澄這一提,雲不了便開始回憶她是如何將新娘掉包的。瞬間便想起在那西北角的破院子裡還有個「裘小禪」在幫她看人。

    「糟糕!」雲不了低叫一聲,轉頭就和方畢澄道了一聲「抱歉」,立即點地騰空,登上屋脊便運足全力往那處陳舊院子奔去。其速度之快,早就沒有人能看清楚了。

    之前之所以還有人能在那屋頂看見她,其實並非沒有她刻意的心思藏在裡面。此時用上了七層的功力,便能在常人的眼中隱匿行跡。

    雲不了還真是把裘小禪忘記了,她在崇王爺的後院裡鬧了大半天,將自己滿腹的怨氣揮灑到了極致,卻是將自己找來的幫手,以及那個可能搶她相公的姑娘林靜蘭一併丟在腦後了。

    她一到那邊的殘垣斷壁,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

    那裘小禪一直在院子裡繞圈打轉,而那姑娘也不伺機逃跑,反倒像是中了邪一樣十分淑女溫柔地跟在後面。

    裘小禪不是幾乎什麼都不會嗎?難道還會什麼邪術不成?雲不了暗自揣測之際便又瞧見裘小禪轉頭十分苦惱地對著那姑娘說著什麼,那姑娘卻是靜靜一個字也不說。接著兩人又開始一前一後圍著這破敗院子打起圈來。

    雲不了內力一運,便聽清楚了裘小禪的話。

    「求求你,別在跟著我了!」

    邱暮禪心裡很煩躁,之前滿心以為一個不會武的小姑娘對上他一個不會武的大男人,說什麼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怎麼他現在的處境卻和預想的恰恰相反呢?

    雖然對這姑娘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又不是什麼狠戾的人,哪裡能對著一個姑娘做出什麼太失尊敬的事情。雖說,這女子的出現對雲不了來說是有些礙事,可這詭異地相處了大半天後,他也沒發現這姑娘到底有什麼不太好的地方。

    除了默不出聲,愛做跟屁蟲外。

    裘小禪會害怕一個小姑娘?雲不了覺得這事可真算稀奇,莫不真是那萬物相生相剋,總有一物降一物的時候?

    若不是還有個方畢澄在清波樓裡等著,雲不了還真有要蹲在牆頭悄悄看好戲的打算。可惜,她雖然知道方畢澄對她的身份還算認可,但也拿不準這人到底對她今日所為是何看法。若是將他這個做哥哥的閒置太久,好像也不太合適。

    所以,雲不了很快就跳到了邱暮禪跟前,堵住了他的前行。

    邱暮禪後面那姑娘還在跟著碎步走,不料前方一頓,她就撞了上去。這剛一碰上她就立即退開,慌慌張張地垂頭左顧右盼,像是打算挖個地洞似的,臉上早就紅透了一大片。

    「雲不了,你總算來了,這事我是辦不了了。」邱暮禪說著就開始挪步到雲不了身後,最後將自己藏在了雲不了的身後,指著林靜蘭就嚷嚷起來,「快快想法將我弄走,要不你就想法把這個女的給我弄走!不行不行了!」

    雲不了的來意就是要將邱暮禪和林靜蘭弄走,不過,她也不介意讓邱暮禪欠自己一個人情。正當雲不了心裡打著小算盤的時候,目光剛一瞟到林靜蘭,心頭便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勁。

    林靜蘭低著頭,臉上卻是濕漉漉的,淚水「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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