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男一女被逼迫直至那懸崖盡頭的時候,那藍衣男子便知道,他定然是在劫難逃了,可是這個女子卻說不准還有一線生機。
他想讓她活。哪怕自己身死魂滅,他也想讓她活。
「你發誓,若你能得逃生,便定然會好好活著。如若不然,我便永世不得超生!」
紫衣女子正是心煩,聞言間愣了一下,反應有些慢半拍地隨口應道:「啊?哦,發誓。」
雖然和藍衣男子想像中的情深意重不太一樣,雖然這女子求生意志很明顯,也符合他的心意,可他還是覺得總歸是有那麼些彆扭的——這女人是不是太過乾脆了些?
眼見追兵越來越逼近,好幾個護衛已經負傷逃離,已然是要窮途末路了。
「我若死了,想必他們就沒法為難你。」男子有那麼些傷感,雖然這姑娘不甚合乎心意,但終究自己還是喜歡上了,犧牲自己能讓她活著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
女人眨眨眼,看起來似乎還有些傻乎乎的,她瞟了一眼身後的懸崖,有些後知後覺:「你要跳崖?」
這是什麼話?這這這女人就不能挽留一下深情一下嗎?怎麼張口就質疑他的決定呢?她難道就不懂什麼叫作「情真意切」?
眼見最後一絲防範破裂,追兵已經只有幾步之遙,大有要逼死他們不留活口的意思。
「她是無辜的!我願自裁,請留她一條性命!」他說著轉身走兩步就要往下跳。
紫衣女子眼神微閃,也貼著他走了兩步,有些警覺地抓住了他的腰帶。
「你不逃,跟著我送死幹嘛?」男子有些惱怒地低聲斥道。
「你想逼我發毒誓,卻又是以自己為那賭注,不過是仗著我心疼你罷了。不過我想了想,你超生不超生又奈我何?我若是讓你不能超生,陪著你一起不超生也沒什麼不好。縱使地獄,有你,何懼?」
紫衣女子壓低聲音,嘴皮翻得飛快,說話間便有那麼股睥睨的氣勢漸然而生。壓根兒就不是這男子說了就能上算的人。
果然,這廝從來就是看著乖巧,實則腦後生了逆骨,再溫順的模樣也不過是圖那一時的清淨便利,臨事了便會原形畢露,哪有什麼「溫良恭儉讓」的品質,活脫脫十足的蠻橫霸道不講理。
「你要跳就跳,千萬別愣著,我會來撈你的。」她狡黠一下,說起話來著實氣死人不償命。
「功夫好了不起啊!」他不服氣地低咒一句。
「老娘我就是了不起!」
女子說話間便提起一腳,對準這男子的屁股就將他踹下了懸崖,當即左右兩手甩出兩根飛爪百鏈鎖纏上手臂,使了一個千斤墜就追了下去。
這一幕,看的圍追堵截的一群人一愣一愣的,半晌沒能明白過來這倒是唱的哪一出。
而那被一腳踹下去的男子的怒號,卻是有了穿透雲霄的氣勢,竟然將這懸崖上的人給震清醒了。
「雲不了,你這個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