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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與蕭川坦誠了自己的身份,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先前一直瞞著,總是有些提心吊膽,又覺得對不住蕭川,現在把話說開了蕭川也沒有生自己的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那你還要回去東宮?」蕭川突然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好看的眉皺起來。
宋卿抿了抿嘴,有些無奈的扯了絲笑:「既然沒死,自然是要回的。」
「不行。」蕭川再次蹲下身來,兩隻手搭在床沿邊說道:「你在東宮的處境如此凶險,我怎麼可能再讓你回去涉險?」
「這是我與先生之間的交易。」宋卿乾脆一次性跟蕭川說了個清楚:「他曾承諾我,太子殿下登基之時就是放我自由之日。」
她看著蕭川認真的說:「蕭川,我現在不能允諾你什麼,但是我保證,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嫁人,你將是我的第一人選。」
「什麼叫做第一人選?難道不是唯一的人選嗎?」蕭川不滿的說道。
宋卿無奈的看著他,感覺蕭川好像是因為自己的態度軟化而變得有些得寸進尺起來,偏偏她現在實在是拿他有些無可奈何。
蕭川見宋卿面露無奈之色,像是生怕宋卿生氣,連忙伸手在宋卿的腦袋上順著頭髮撫了幾下一邊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先養好身上的傷」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恢復自然,過了一會兒見宋卿精神不佳,才說道:「那你先睡一會兒。我明早再過來看你,你以前未進宮前最愛吃華林樓的菜,明早我去把華林樓的廚子叫來幫你做幾道你愛吃的小菜。不過你現在身上帶著傷,最愛吃的辣食就不能吃了。」
此時已經深夜,又是一番折騰,睡意已如江濤拍岸滾滾而來,宋卿此時只是睏倦的點了點頭,卻不多言只隨他去。
「那你好好休息。」蕭川說著起來幫宋卿掖了掖兩邊的被子,看到宋卿已經閉上了眼睛,這才轉身輕步走出了門外。
蕭川將門掩上,望向天際,月暗星稀,正如他面容一般沉重,他方才突然想起宋卿現在的身體不僅僅是表面上的那些傷,在她的身子裡,還養著一隻蠱。
自從那日在御醫院得知了宋卿的身體裡被種了蠱之後他的心裡就像是橫著一根刺。
他幾乎已經確定宋卿身上的蠱是顧彥池為了能夠完全操控宋卿而種下的。
他不是不知道顧彥池向來的手段,只是事不關己,顧彥池又是自己嫡親的舅舅,他實在是沒有插手的餘地。
而現在,因為宋卿,他不得不插手。
「等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宋卿已經被救走了。安排在顧府附近的探子回報看到蕭公子把宋卿帶進了顧府,是紀府的馬車,紀公子也一併隨行,另外顧先生身邊的靈劍也在。」
太子的寢殿書房內。
東宮衛的首領正垂首恭立在台前對著端坐在那裡的太子匯報著最新消息。
他說完之後,半天不見太子反應,疑惑之際微微抬眼向案台後望去。
只見太子正入神的看著桌角上擺放著的燭台上跳動的燭光,好似是出了神,太子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他這幾日除了在宋卿失蹤的合慶殿走動,就是在這書房裡不出一步,宋卿失蹤這幾日,太子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連帶著太子身邊的元公公期風盼雨等人也是焦心的很,也是了,就連他們那群平日裡與宋卿並無太多相處機會的東宮衛都為宋卿擔憂,更徨論與宋卿朝夕相處的太子了。
就在他走神之際,太子像是回過了神來,問道:「宋卿如何?」
東宮衛首領聽太子如此問,心裡就是咯登一聲,想起傳來的消息,他原本打算太子不提他便不主動提起,但此時太子既然提了,他總不能知情不報,頓了頓只能沉聲說道:「說是一直昏迷不醒,面容有毀」
侍立在旁的元公公似乎看到太子的身子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快的像是他出現了幻覺。
太子沉默了半晌,然後緩緩說道:「備車,出宮去顧府。」
東宮衛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太子,正欲拱手勸阻。
一直侍立在旁沒有出聲的元公公卻先開了口:「殿下萬萬不可!宋卿遇刺不久,那人的主要目標想必是宋卿身後的殿下您,在宮中他還有忌憚,若是此時出宮,再加上此時天色已晚,去顧府路途遙遠,難保那躲在暗處之人不會借此機會行刺殿下,殿下貴體但凡受損一絲一毫,奴才等萬死不能辭其究」
太子沒有理會元公公,只是對東宮衛完全重複了剛才說的話:「備車,出宮去顧府。」
「殿下!宋卿既然已經到了顧府,想必已經平安了,先生必會保她安全殿下又何必涉險」元公公還想再說,就被太子望過來的冰冷目光給駭住了,只聽得太子聲音冰冷道:「在元公公眼中,到底本宮是你的主子,還是顧彥池是你的主子?」
元公公一聽此言,便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他服侍太子多年,雖也有疏漏卻從未受過太子責難,此時太子只是這樣冷冷的看他一眼,說上一句,卻已經讓他感受到了無比的森冷,他雙手撐地,說道:「老奴對殿下之忠心天地可鑒。」自此跪伏而下長久不起。
東宮衛見此更是噤若寒蟬,對著太子說道:「殿下,屬下立即下去備車。」說罷看了跪在地上的元公公一眼便躬身緩緩退了出去。
元公公仍跪在地上
上沒有起來。
太子從案台後走出來,長袍微動,在路過元公公時腳步一頓,聲音冷淡:「起身吧。」
「謝殿下」元公公正欲起身,太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帶了一絲冰冷無情:「元公公受顧先生之托替本宮打理東宮已有好些年頭,勞苦功高,或許也該享享清福了。」
元公公渾身一僵,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太子,卻只看到太子衣衫飄動,輕步遠去的背影
太子被老十引著去見顧彥池的時候,蕭川也在。
他到的時候兩人都在沉默著,屋裡的氣氛有些緊繃。就連一向很難有情緒波動的顧彥池此時都緊皺著眉頭,蕭川的臉上更是怒意未消,看起來兩人似乎是在交談些什麼,但是過程顯然不大愉快。
太子的目光掠過地上被打碎的白色瓷杯,卻只當沒看到,並沒有詢問的打算。
蕭川起身給太子見了禮之後也有些驚訝:「殿下你怎麼來了?」
「她在哪兒。」
太子直接看向顧彥池,開門見山的問道。
顧彥池正欲提壺倒茶的手微微一頓,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然後才提起小爐上的茶壺往茶杯裡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然後才說道:「太子不守宮禁,深夜來訪,左右隨侍掌事太監居然也沒能把殿下攔下。」
「蕭川,帶我去見宋卿。」太子轉而對蕭川道。
蕭川微微一愣,他雖然之前準備向太子求援,但是被將軍府的人半路攔了下來,卻不知道太子哪裡來的消息知道宋卿在顧府,而且還半夜趕來。想到太子已經知道宋卿是個姑娘家,再看太子眉眼間隱含的焦躁,蕭川眼裡起了些變化,正欲說話,卻被顧彥池打斷:「蕭川。你方才說的事情我自然會仔細權衡斟酌。紀許還在外面等你,天寒地凍,總不能叫人久等。」
蕭川看到了顧彥池眼中的不可辨駁,和隱含的威脅,想到剛才的不愉快,他只能深深地看了顧彥池一眼傳遞完自己想要傳遞給他的信息之後對太子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太子微一點頭。
然後蕭川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你總算出來了。」紀許從馬車上跳下來迎上蕭川道:「我剛才看見太子進去了,是不是專門為著宋卿來的?」
蕭川點了點頭,望向另外一邊安靜停在那裡的太子的馬車,那邊還有十來個東宮衛在夜中等候,蕭川的目光逐漸深沉。
紀許似是感慨:「想不到太子竟如此看重宋卿。宋卿剛剛遇刺,他竟然還敢在深夜出宮,就不怕」他壓低了聲音:「若是有人此時想要行刺太子,豈不是給他們創造了機會?」
「舅舅自然不會讓太子有事的。」蕭川說完這句,似是有些煩躁,說道:「走吧,上車,送我回府。」
而在顧彥池的書房內,顧彥池也並沒有這麼容易就讓太子得償心願。
「今日我在蕭川的嘴裡,聽了一件有些駭人聽聞的事情。你可知道是什麼?」顧彥池忽然問道。
太子腦子裡浮現出蕭川剛才看自己的一個眼神,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問道:「他說什麼?」
顧彥池看著太子,面無表情:「他說,他喜歡宋卿。」
太子怔了一怔,然後臉色突變,又是錯愕,又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彥池,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才緩緩開口:「你說什麼?」
顧彥池看到太子瞬間大變的臉色,心中頓時就是一沉,手指忍不住摩擦起椅子兩邊光滑的扶手,盯了太子半晌,臉色不斷變換,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對著門口道:「老十,進來。」
一直在門外的靈劍和老十聽到叫的是老十的名都愣了一下,對視一眼老十才推門進去:「先生。」
「帶太子去見宋卿。」顧彥池說。
老十訝異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是。」對著太子做了個請的姿勢:「殿下,請隨我來。」
太子看了顧彥池一眼,目光微微一凝,然後才跟著老十走了出去。
待得太子老十兩人走遠。
顧彥池的目光才銳利起來,對著門口再次叫道:「靈劍。進來。」
靈劍走進門來:「先生?」
顧彥池面無表情:「等到太子走後。把那藥端去給宋卿喝了。」
靈劍猛地抬頭看向顧彥池,眼中難掩震驚不解:「先生?!」他不明白,明明先生已經決定饒了宋卿一命,現在又怎麼
顧彥池看也不看他,只是按了按額角,說道:「去辦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對不起宋卿了。
靈劍的嘴巴張了張,卻最後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只是最後垂眸掩下眼中的不解和可惜之情,低低沉沉的應了一聲:「是。」
隨即便無聲的退了出去。
未過一刻。
就見靈劍一路慌忙的闖進門來,臉上也是難得的有些慌:「先生!」
顧彥池因為靈劍的慌張而有些不悅:「何時如此慌張?」
靈劍嚥下一口口水,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太子、太子帶著宋卿一路闖了出去!」
「什麼?!」話音剛落,顧彥池猛地從椅子上站起,過了半晌,又頹然坐回去,只覺得霎時頭疼欲
裂,靈劍見顧彥池臉色蒼白,連忙上前:「先生你沒事吧?」
顧彥池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幾個字:「好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