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嬤嬤!你怎麼了嬤嬤!」隨著一聲驚叫聲響起,徐嬤嬤竟然一口氣沒喘上來,憋過氣去,粟央宮的宮人們頓時亂作了一團!
宋卿此時卻沒有因為徐嬤嬤被自己「氣暈」而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對著粟央宮的一名一開始就站在徐嬤嬤右邊,看起來等級頗高的宮人喝道:「還不把東宮的人給我帶出來!是不是要讓我親自去找?!」
此時東宮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了,聞言齊齊往前走一步,個個瞪著雙氣勢洶洶的眼睛瞪著他,形成了一股迫人的氣勢!
那名宮人何時被這麼多人同時怒視著,雙股戰戰,惶恐萬分道:「我現在去帶!我現在就去帶!」
「宋青?!」等到盼雨和阿喜被帶出來,看到宋青和滿園子的東宮眾人以及那邊亂作一團的粟央宮眾人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喜卻是飛快的跑了過去,抱住了秀兒,原本就小的眼睛此時更是哭的又紅又腫,幾乎看不到縫,他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哭著說道:「秀兒姐姐,阿喜沒有拿貴妃娘娘的東西!真的沒有拿!」
秀兒連忙摸著他的頭溫柔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喜不會拿別人的東西。」
「宋青,你這是」盼雨走上前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宋卿。
「先別說了,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釋。先回去再說。」說完就準備招呼東宮的人退出粟央宮。
正在此時,一道清冽的厲喝聲響起:「都給本宮站住!你們當粟央宮是什麼地方?竟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人!把他們都給本宮抓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震,齊齊向那從內院中被宮人們簇擁著走出來的女子看去。
那是一名年紀大概是三十來歲的女子,面上雖不施粉黛素白無垢,卻依舊讓人有艷麗四射之感,一雙丹鳳眼斜飛而上,自帶一股矜貴的氣勢。右手纖弱的手腕上套著一串樸實無華的佛珠,卻是與她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有種突兀的衝突感。
此時看她被粟央宮的數名宮人恭謹的簇擁著,宋卿心道這十有*便是那位傳聞中的粟貴妃。只怕今日之事還要鬧得更大些了。
果然,所有粟央宮的宮人們一見她,便都精神一振,行禮齊聲道:「貴妃娘娘!」
東宮這邊眾人頓時也都緊張起來,連忙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暈倒的徐嬤嬤已經被抬到了內室中,也已經有宮人去傳御醫了。
宋卿冷眼一看,那邊粟央宮的宮人們已經聽令將圓門堵死了,但是卻也不敢說前來抓人。若真動起手來,他們這些普通宮人怎麼可能是東宮衛的對手?
那粟貴妃就站在那裡,隱含威勢的丹鳳眼在宋卿的身上掃了一眼,聲音猶如玉珠落盤,卻是說不出來的冷漠冰涼:「你就是宋青?」
宋卿答道:「是。」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粟貴妃冷笑一聲道:「主子面前不稱奴才,以下犯上!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既然是東宮的人,那本宮就替太子管教管教,來人!給本宮掌他的嘴!」
「誰敢?!」宋卿一聲大喝,止住了那些本來受了粟貴妃令正要衝過來的粟央宮宮人,然後冷冷的注視著粟貴妃,說道:「貴妃娘娘,我東宮宮人有沒有偷拿娘娘的東西,娘娘心裡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事情如果鬧大,鬧到督刑司,或是鬧到陛下面前,只怕到時不可收場。」
「哼。」不料粟貴妃卻是冷哼一聲,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宋卿,一雙丹鳳眼中蘊藏著危險的氣息:「的確沒有人偷我粟央宮的東西。我也從未扣押過東宮的宮人,只是留他們在此處為我做些事情。我現在追究的就是你一個東宮的奴才,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來我粟央宮鬧事不說,更以下犯上,不將主子放在眼中,那麼,賞你幾個巴掌,讓你長點記性,也是為了你好!」
「呵。」宋卿忽的冷笑一聲,道:「貴妃娘娘這是準備顛倒黑白,栽贓陷害了?」
「是,又如何?」粟貴妃丹鳳眼中斜飛出一抹厲色,呵斥左右:「給本宮掌嘴!掌到他這張嘴不能說話為止!」
「好。很好!」宋卿伸手攔住自己身後蠢蠢欲動的東宮眾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含著怒火,嘴角卻噙著一抹凌厲的笑,她就這樣笑看著那位神情高傲的粟貴妃,說道:「既然貴妃娘娘苦苦相逼不肯放過,那就不要怪我要把粟央宮的天給捅破了!」
粟貴妃細長的眉毛一擰,心中頓時生出些不好的預感,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而異常響亮的響聲!響徹在了整個園子裡。
在場將近兩百人,瞬間一片寂靜。全都用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宋卿被自己的手打偏的臉。
在他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
又是接連兩聲脆響!
宋卿再次揮動手臂,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光,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有血跡從嘴角溢出來,兩邊臉都被扇的通紅,開始腫了起來,連手掌心都變得通紅,她的臉本來就十分白皙,此時巴掌印蓋在臉上,像是猙獰的紅色傷疤!但是她似乎還嫌不夠,伸手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來。
所有人都是一驚,粟央宮的宮人們全都嚇得往後退後幾步。就連粟貴妃的臉色也是一變,正欲呵斥之際,卻是陡然睜大了眼。
宋卿手中的匕首,正對著她自己的右臂刺了下去!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刀刃一路劃下來,皮肉翻捲一片鮮血淋漓!鮮紅色的血頓時像是溪水一樣從傷口處湧出來順著手臂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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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秀兒忍不住驚叫出聲:「青公公!」
盼雨也驚叫起來:「宋青!」
阿喜更是嚇得用手摀住了眼睛,身後的幾十名東宮衛都已經目瞪口呆了。
此時不僅是粟央宮東宮的人被宋卿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呆了,就連對面一直神情漠然的粟貴妃,此時也是臉色微變,失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宋卿卻沒有回她的話,舌尖舔了一下被扇的開裂的嘴角,將手中的匕首丟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叮噹聲,然後冷聲喝道:「東宮的所有人給我聽著!今日我宋卿因在貴妃娘娘面前,以下犯上!沒有自稱奴才!這三個巴掌,是貴妃娘娘賞給我的!待會兒無論任何人問起,記住都要這麼答!可聽清楚了!」
沒有人回答,半晌,秀兒才顫聲答道:「聽、聽清楚了。」
緊跟在秀兒之後的是一片猶豫又堅定的應答聲。
此時雖然不知宋卿此舉到底是為的什麼,但是他們潛意識的開始無條件的信任宋卿。
宋卿聽到身後的應答聲,咧開嘴,露出還帶著血絲的白牙,目光從眼前一眾粟央宮宮人的臉上一一劃過,最後定格在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的粟貴妃臉上,對著她森寒一笑,道:「現在換我還手了。」
粟貴妃的秀眉狠狠一擰,冷叱道:「難道你還想動手——」
話音未落!宋卿的拳頭已經揮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粟央宮太監的臉上,只一拳!那比宋卿足足高出半個頭的太監就被擊飛了出去!飛出去的瞬間帶著宋卿手臂上的血滴,場面有一種血腥的美感。
宋卿這才冷冷的望著粟貴妃冷笑說道:「我正有此意。」
粟貴妃額角的青筋頓時抽動了兩下,看著那名躺在地上哀號不止的宮人,怒火中燒,對著那些已經被宋卿一拳把人打飛的景象震懾住了的宮人們厲喝道:「都是死人嗎?!給我把他抓起來!」
那些粟央宮的宮人這才如夢初醒,朝著宋卿撲了過去!
盼雨下意識的就要往前衝,被東宮衛的一名隊長攔住了,他眼中參雜著欣賞敬佩種種複雜的情緒:「這個時候,宋青肯定不希望我們上前。而且就這點人,我相信難不倒他。」
盼雨以及身後一眾蠢蠢欲動的東宮眾人這才重新安靜下來,全都緊緊地盯著前面的宋卿,眼中燃燒著的,是從未有過的熱血激動!他們絕對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會在皇宮裡見證這樣一場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戰鬥!
所有人都只是在傳言中聽說過宋卿的厲害,從未親眼所見,但是今天之後,他們會徹底的感受到何為兇猛!
此時在所有人的眼中,宋卿就像是一頭個頭不大卻兇猛異常的凶獸!她一個縱躍就躍到了粟央宮眾人的中間!左拳右腿,拳拳到肉!看似纖弱的腿橫掃過去,如同被一頭瘋牛迎面撞上,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們甚至還沒有看到宋卿的拳頭是從哪裡揮出來的,人就已經被擊飛了出去!一時間只看到宋卿如同一棵松樹一樣牢牢的地站在了中心處,然後粟央宮的宮人們就不停的往四周飛了出去!只聽到呼痛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宋卿手臂上的血一直在流,但她卻彷彿恍若味覺一般,她今天彷彿是特意穿的素白的袍子,鮮血沾染上去格外的艷麗慘烈,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粟貴妃已經被幾名宮人保護著退到了後面,此時臉上罕見的露出了驚駭之色,口中厲聲喊道:「反了!簡直是反了!快去棲鳳宮通知顧貴妃!快去叫御林軍!叫御林軍來!」
一片失控的混亂場面中,沒有人看到,一直站在宋卿身後的盼雨以及一眾東宮衛和一部分宮人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退出了粟央宮,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的東宮宮人,但是場面太過混亂,粟央宮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宋卿吸引了,就算是有幾個看到那些人走的,也無暇顧及了。
而此時,盼雨與東宮衛等人一出粟央宮的範圍便是兵分二路,東宮衛與其他宮人一路急行往東宮趕回去,而盼雨,卻是一路急行,往武百官上朝的朝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最痛快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