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多還是無力思考,神智漸漸抽離,身體也漸漸癱軟下去,可如果今天真的死在這裡,結束在他手裡,連理由都沒有一個,她死也不會瞑目!
為什麼……
為什麼他對她,從來沒有半點憐惜?
為什麼他做著救人命的工作,卻獨獨對她這麼心狠?
好不甘心!
不多久,臉上已經只剩青白一片。
意識抽離前,宋禮看一眼面前面色詭譎陰翳至極不帶半點憐惜的男人,心口不甚淒涼,生命漸漸在他手裡流失,可卻無力反抗。
她承認,她後悔了。
後悔認人不清,愛上一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
後悔自不量力,妄想得到這個根本不會對她動情的男人。
更後悔,當初怦然心動,便遺忘了自己曾有段骯髒過往,甚至無所顧忌的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眼底有些酸燙。
而此刻,腦袋裡卻是初見他時的模樣。
只是那時候,他待她,因為另一個人的關係,總算友好。
那一段短暫相處的美好時光,現在看來不真實的像是夢裡偷來的片段。
可不就是夢麼?
黃粱夢醒,才發現,她愛上的這個男人,有多可怕!
年慕堯這個人,縱使常年冷漠,待人疏離,可又不得不承認,愛上這樣的男人,太容易,稍不留神就會心動,而後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遇見這樣的男人,無異於一場押注全部身家的豪賭。
被他愛上,皆大歡喜。
若他不愛,就是眼前這副模樣……
他不愛她,甚至在她表明心意之後,就連以往的友好都消耗殆盡。
而她曾經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堅持,只要不放棄,終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誠意,但此刻她才發現,不愛就是不愛,再多心機都是枉然。
不照樣換不來他半分憐惜?
不知究竟哪裡疼,可眼眶卻終是兜不住滿眼滾燙,眼淚越來越多沖刷而下,於是用盡最後的力氣,蒼白嘴唇蠕動著,卻也只能發出點微弱聲響。
「楚……楚、韻……」
這兩個字,終歸起了作用。
眼前,年慕堯一臉沉冷有了裂痕,手裡力道跟著一頓。
抓住這最後一線生機,趁他愣神空擋,宋禮幾乎用盡全力,落在他手腕上的雙手猛力一拽,吼口幾乎致命的力道這才算是消失。
得救。
身體有些脫力的沿牆壁下滑。
「咳咳……」
得以呼吸,胸口急速起伏,卻也因此被嗆到,不受控的一陣猛烈咳嗽之後,四下安靜裡,只剩她凌亂不堪的急促呼吸聲不斷。
原本,最習以為常的呼吸。
宋禮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讓她覺得,能夠自由呼吸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更沒想過,這個人竟然是他……
好一會,呼吸才算平復,她癱坐在地上仍起不來,卻揚起一臉淚痕提醒他,「年大哥,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我的!」
楚韻……
下意識想到記憶中曾經面容無比澄澈的女孩子,年慕堯呼吸一緊,心口莫名有些刺疼。
不否認,這個名字帶起的連鎖反應在他心裡始終難以磨滅。
可縱使如此,宋禮她仍舊該死!
「你不配和我提她!」片刻,他眼底風雪肆虐重新回來,頓了頓,嗓音森然,「宋禮,好好滾回國外去,再有一次,我保證誰也救不了你!」
她脖頸上,這會幾道指痕格外清晰,可見他是真要取她性命!
宋禮有些後怕的單手捂在脖子上,緩緩起身,不怕死的同他對視,滿臉蒼白難掩不甘,「我究竟做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年慕堯突兀冷笑一聲,卻連多一個字都不屑的再開口。
只是電光火石間,宋禮想到不久前那齣戲。
眼底有過片刻慌亂,下一秒卻又裝作一臉無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那咱們今天索性就說個明白!」他臉上森然半點溫度沒有,更襯得冷漠嗓音愈發陰沉,「晚上那齣戲你不是演得很過癮麼?我進的明明是酒吧,後頭為什麼會和你一起出現在酒店裡甚至滾在g上,我記得晚上喝下的那點東西根本不足以讓我醉倒,至於之後我為什麼會神志不清到出現幻覺,又為什麼傅商商剛好那麼準時的出現在那邊,關於這些,宋禮你預備怎麼解釋?」
原來他都知道!
宋禮不否認自己所做一切的確破綻百出。
可她也的確沒有想過,只因為這件事年慕堯竟對她動了殺意。
為什麼?
難道是傅商商……
不,不可能!
「我為什麼要解釋?」她這一臉無辜幾乎就要裝不下去,「當時電話裡我和傅商商說的很清楚,我只是在酒吧看到醉倒的你,因為你是西顧小叔所以才會管你,但因為我身份尷尬將你送去年宅恐怕不合適,所以才暫時將你送去酒店,我打電話給她也只是因為西顧的電話打不通,至於後面你為什麼發狂將我當做別人,為什麼剛好被傅商商看到那一幕,年慕堯,你捫心自問,你當時的力氣我反抗得了?」
她反問一句,責任全都推回去。
反正打死了不承認,他又不能來個全景重現。
末了,憤憤難平,「年慕堯,你不能因為在另一個女人那裡交代不了,就來朝我發怒,這不公平!」
她仍有些難以接受。
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努力了這麼久,甚至靠和年西顧在一起才換來個和他接近的機會,可這樣的男人短短的時間內卻對另一個樣樣不如她的女人動了心。
她傅商商憑什麼?
宋禮近乎聲嘶力竭的朝他吼,可他一臉沉冷絲毫不減,無動於衷。
年慕堯定定站著,像是根本沒聽到她解釋般,沉黑雙眸緩緩瞇起泛起一絲危險精~光,「我記得你有個常年呆在精神病院的母親?」
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卻無比精準的直擊她唯一軟肋。
頓了頓,繼續,「我還聽說,那個精神病院好像經常會有病人無故死亡?」
聞言,宋禮臉上最後一點淡定盡數破裂。
他將她這麼模樣收進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滿意弧度,「剛好,那裡的院長和我也是有些交情的。」
「不許你動她!」宋禮終於崩潰,伸手下意識要拽他手臂,卻被他嫌惡避開,無所依托的,身子瑟瑟發抖,「我求你,只要你不動她,要我怎樣都可以……」
還是輸了。
交戰不過片刻,宋禮已經只剩一臉死灰。
是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心狠,也低估了傅商商在他心裡的位置,最可悲的是她高估了他對她本就不多的容忍。
楚韻替她護航又怎樣……
舊g哪敵新歡?
「年慕堯,你不惜以我唯一的軟肋作交換,是要告訴我,如今她傅商商是你唯一的軟肋?」縱使已經有了答案,可仍有不甘的想聽他親口承認。
「這和你無關。」他卻是副不置可否的模樣,提醒她,「宋禮,我耐心有限,一周時間,清理好你和西顧的關係,然後永遠滾出c市。」
「不!」宋禮下意識搖頭,「我就只有西顧了,他是愛我的,我求你,別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我已經對你死心了,所以至少別讓我離開西顧好麼?」
年西顧是她最後的砝碼。
如果不是年慕堯,退而求其次的年西顧也不錯。
至少抱緊這顆大樹,年氏財團目前為止最有望的接班人,可保她往後生活無憂,也算償還了這些年她對年慕堯無望的一廂情願。
而且,若她和年西顧真能成了,不正好也算一輩子呆在年慕堯的身邊?
「你也配?」她的不配合再次激起他眼底不滿,「宋禮,西顧不過是你試圖靠近我的踩腳石,這樣的你根本是玷污了西顧的一腔情深!」
宋禮徹底沉默開去。
她和年西顧的事情,關鍵還得看年西顧怎麼想,所以眼前大可不必同年慕堯硬碰硬。
年慕堯豈會不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算盤,臨走,輕蔑冷笑,「你就那麼肯定西顧鍾情的是你?傅商商你也見過,你這張臉和她有多像,需要我提醒你?」
話音未落,無視掉宋禮愈發慘白的面色,他腳下步子重新跨開。
門沒關好,年慕堯單手搭上門把,輕輕一拉大門緩緩打開,而後意料之外,緩緩露出年西顧一張蒼白更甚宋禮的面容。
他像是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時聲音仍是無力至極,「小叔,你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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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灰常抱歉,這兩天因為我個人原因更太少了,明天會補更(ゴ ̄3 ̄)ゴ(ps為收費字數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