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興奮地一把踢開被子,利落地跳下床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門邊,側耳貼在門上傾聽了一下。
可惜門板的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任何動靜都聽不太清楚。
手指輕輕的擰動玄關,剛一打開門,七夏便靈敏地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輕嗅一下,好像是……培根?還有煎蛋?還有……牛奶!
好餓……
她悄悄地探出一個腦袋,左右看了看,果然發現了正在廚房裡做飯的關雎。
他身上穿著一套淺灰色的家居服,背影看上去頗有幾分清俊儒的風範,只是……身前繫著的圍裙,讓他看起來又多了幾分居家和煮夫的味道。
七夏捏了捏因為緊張而略有些微涼的指尖,鼓起勇氣,在心裡數了個一二三,然後直接快速地跑了出去,目標明確,路線排他。
此時的心裡,眼裡,全都是他,那個叫關雎的男人。
還有一步多一點的距離……輕輕一躍。
關雎似是有所感覺一般,沒回頭,一隻手看似輕巧地向後一背,卻恰巧穩當當地接住了跳上他身後的七夏。
七夏也不由得愣了。
她其實真的沒想到自己蹦得這麼高呀。
她其實真的只是覺得跳一下可以快一點,可以省下一步的時間,快點擁抱他而已。
現在卻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背上了,不過效果似乎還不錯,手臂環過他的肩頭,恰好還可以看到自己的手。
七夏在關雎的背上自顧自地排解羞窘,關雎卻好似沒事人一般,淡定道:「餓了?」
七夏搖搖頭,環過他脖子的雙手一會兒收緊,一會兒放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關雎索性隨她去玩,依舊認真地在煎蛋。
油鍋裡呲啦啦一響,香味四溢開來,惹得後背上的人也不由得停下手來,探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鍋裡被煎的金黃燦爛的蛋餅,一副口水直流的可愛模樣。
關火,出鍋,裝盤,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偏他還有閒功夫和她聊天。
「香麼?」他問。
七夏猛點頭,看著白瓷盤裡香氣撲鼻的煎蛋,只覺得好餓。
「要吃嗎?」關雎繼續問。
七夏再次猛點頭,皺起鼻頭,嗅了嗅,真香!
「親親我?」關雎開始下迷`魂`藥。
七夏毫不猶豫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聲音特別響亮。
關雎點點頭,看她還不從自己身後下來,便抓起叉子夾起一塊煎蛋,歪歪頭,送到她嘴邊。
七夏便懶懶地就著關雎的手,一口把送到嘴邊的煎蛋吃進嘴裡,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贊!
關雎笑了笑,問她:「還不下來?」
聽到這話,七夏才恍然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關雎。」她扭捏了一下,伸出自己的纖細的左手,「這個……這個……好看嗎?」
那句這個……是求婚嗎?她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關雎放下手裡的叉子,抬起手,握住那只從後伸向前的手腕,緩緩地和她五指交握。
他的中指上同樣帶著一枚戒指,簡單的白金樣式,和她的一樣,都沒有太多的裝飾。
七夏手指上的這一枚是女款,精緻而典,白金的指環中間,鑲嵌著一顆閃亮的鑽石。
「喜歡嗎?」關雎輕輕地問道。
七夏點點頭,再點點頭,一不小心便笑了出來,奮力地點啊點:「喜歡!特別喜歡!」
「那就好。」關雎說:「這是我高中畢業那一年,用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在拍賣會上拍下的一顆的鑽石。」
當時看到了就下意識地想要把它拍下來,沒緣由的就是喜歡,直到三年後,我在老師家的相框裡看到你,才忽然明白,這緣由是為了什麼。
「第一桶金啊?」七夏感慨道,關雎以為她要表揚自己,正想著謙虛幾句,卻不成想,忽然聽到她有點可惜的說:「雖然我不嫌棄這顆鑽的大笑,但是關先生,你的第一桶金,真的……好少。」
關雎怔了一怔,無奈地笑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自家的寶寶給嫌棄了,這怎麼行?
伸出手,捏住她秀氣的小鼻子,打趣道:「小財迷!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怎麼可能少,送到法國整整做了一整套的首飾好嗎?」
「在哪裡呀?」
關雎傲慢地「哼」了一聲,「存在紐約的保險箱裡。」
聞言,七夏只是無可無不可地「啊」了一下,便沒了下。
「你怎麼不要了?」
「早晚是我的,不著急,再說我喜歡手上這個,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是嗎?」關雎得意地挑了挑眉梢,心裡很是柔軟,「你現在帶的這顆,雖然只是最小的一顆,但是它是我親手打磨的,全世界,獨一無二。」
七夏抱著寶貝萬分的手指,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雖然她每年收進自己保險箱的首飾裡隨便一件都能抵得過這一件幾百倍,幾千倍,可是這
一刻,她卻像是一個從沒見過鑽石的小姑娘一般,歡欣雀躍。
大概,只因為這是他為她親手做的,獨一無二。
可她還是小聲地說:「難怪這麼醜。」
關雎難得的:「……」
……
膩歪了一會兒,七夏終於想起回房間換衣服。
可是等她關上門,一低頭,頓時便愣住了。
自己的身上穿著的……是睡衣。
這是什麼時候換的?完全沒印象了。而且好像還不是她家裡的那一套?
臉悄悄的,慢慢地紅了,她不由得跑到窗邊,伸手拉開窗簾。
外面的天早已大亮,一片晴好的模樣,明媚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都感覺柔柔的,暖暖的。
七夏低著頭,仔細地研究著身上睡衣的圖案,各種維尼小熊的可愛模樣。
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睡衣上的圖案,傻傻地笑了起來。
直到站在梳妝鏡前,七夏都笑得停不下來,嘴角翹翹的,眼眸彎彎的,臉頰紅紅的,簡直樂成了一朵花一樣,見牙不見眼的。
好一會兒才把自己收拾利索,繼續一邊傻笑著,一邊優哉游哉地向著衣帽間走去,幾乎是走一步轉個圈,退回半步的步調。
好不容易站在衣帽間前,打開門,卻徹底地被眼前的一排排衣物給嚇了一跳。
那麼多……都是情侶衫?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逐一翻看一邊,一套一套,從職業套裝到家居休閒,應有盡有,包括睡衣。
女士的這套維尼小熊正穿在她的身上,男士那套灰色的掛著衣架上,旁邊還有一套女士的淺粉色帶著長長的兔耳朵的休閒服,男士的那一套不在這裡,回想一下,很明顯是穿在某人的身上。
想到這裡,心裡竟越發柔軟起來,甜甜的,好想趕快見到他。
取下那套粉色的休閒服,利落地套在身上。對著衣帽間裡的落地鏡照一照,整理一下儀容,收拾好了,再隨手揪起帽子上粉嫩粉嫩的兔耳朵,賣個萌。
很好,很不錯。她自娛自樂地給自己打分。
膚若凝脂,臉若芙蓉,頰上飛紅,眼含秋波……漂亮!
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坐在餐桌前,雙手捧著臉,笑瞇瞇地看著對面正在看報紙的關雎。
察覺到她灼人的目光,關雎覺得手裡的報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怎麼了?喝牛奶。」
七夏接過推至自己跟前的牛奶,乖乖地捧起來喝,一口一口,喝掉大半杯,才停下。
渴了?還是餓了?
關雎有點納悶,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牛奶,「寶寶?」
「啊?」熱切地變身成為星星眼,繼續盯。
「想要糖吃?」關雎隨手摸衣兜,可惜兩兜空空,沒有糖。「一會兒去買好不好?」
「啊?」七夏呆了呆,「買糖做什麼?」
「不要糖,你盯著我幹嘛?要……吻?」
話音未落,便傾身偷襲過來。
「嗯……還要嗎?」關雎說。
「我……只是覺得……你怎麼沒說我衣服好不好看啊?」
「哦」,關雎抬了抬下巴,目光慵懶地從上看到下,只傲慢道:「挺合身啊,看來我手感不錯。」
「什麼?」
「手感啊,」關雎臉皮厚厚地解釋道:「沒摸幾次就知道尺碼。」
禽`獸!
禽`獸還在鎮定自若地自言自語:「今天跟我回老宅一趟吧,看看爺爺。」頓了一下,「我爺爺,想見你。」
啪嗒一聲,是叉子掉在桌子上的聲音。
「你,你,你……」七夏顫抖著手指指著對面優哉游哉的關雎,簡直說不出話來。
魂淡啊!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就去見大家長不是作死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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