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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侯哥悠著點整 文 / 樸希

    葉慈沒想到侯域竟然真的跑來找她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

    看見來人是他的瞬間,她有些慌亂,隨即又很快鎮定下來。

    侯域這是做什麼呢?明明都已經這樣難堪了,還要鬧得更難堪才甘心麼?

    這麼窮追不捨,是熱乎勁兒還沒過?還是覺得被甩了很沒面子,所以要再追回來甩一次?

    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淡漠道:「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用不著躲你。」

    侯域喉頭一噎,要是換個人來這樣忤逆他,他早火了,此時卻溫言軟語道:「對,是我對不起你,我也承認我最開始追你的時候是沒想那麼多,但後來和你相處的過程中,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葉慈,我那些話是故意說給薛瑤聽的,你知道的,我還有事求她,所以不想得罪她。從小到大,我見了太多的阿諛奉承和假意討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一個複雜又虛偽的環境裡,見了太多的欺騙和背叛,所以不敢毫無保留地去信任一個人或是喜歡一個人,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誰,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去愛一個人,所以這次犯了錯。人無完人,總有犯錯的時候,你得給我改正的機會對不對?」

    遊走歡場多年,他還從沒在陰溝裡翻過船,也從沒被人甩過,昨兒才發現原來被人甩的滋味竟然這麼糟糕,這麼讓人心焦,心焦到他徹夜未眠,那感覺就像他原本得到了一個很喜歡的寶貝,結果半路被他自己弄掉了,不甘之餘還透著滿滿的焦躁和心急,所以明知時機不對,他還是找來了。

    可葉慈的心早涼了,所以此時的語氣也涼涼的:「是啊,你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太過複雜,所以你不敢向別人袒露真心,所以你不知道怎麼去喜歡一個人卻還還能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來騙我,所以哪怕你犯了錯也是值得被原諒的,對麼?你是覺得我從小生活在象牙塔裡,不知人心險惡,還天生就有一顆聖母心,所以活該被你騙,所以活該被你玩弄,對麼?」

    葉慈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侯域你到底有沒有心?不然這一個多月以來,怎會騙我騙得如此心安理得?!我到底哪裡招你了?讓你這樣費盡心機來算計……」

    「葉慈!」

    如果侯域真對葉慈沒感覺,葉慈現在就是對他咆哮怒罵,他也能厚著臉皮坦然受了這份責難,但事實卻是他本就喜歡葉慈,只是他潛意識裡的某些固定思維作祟,加之又受了大環境的影響,讓他在對待感情的態度上發生了偏差,他已經在試著慢慢改變,可他一時大意,被薛瑤算計了,所以讓葉慈對他產生了「誤會」,至少葉慈說他費盡心機算計她這一點就是不對的,他不接受這份譴責。

    葉慈這話對他來說簡直稱得上誅心了,他心頭一陣緊縮,有些話衝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我知道我現在怎麼解釋,你都聽不進去,成,我不解釋了,你跟我回去吧,我證明給你看。」

    因為曾經吃過唐紹的苦頭,葉慈對異性的防備心很重,他昨晚說的話,葉慈全都聽見了,加之他還有過一次「前科」,現在說什麼葉慈肯定都不敢信他了,既然如此,他只能走別的途徑。

    可是葉慈已經被他騙怕了,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再也不肯給他半點機會。

    「侯域,一個坑掉過一次是我笨,掉兩次是我蠢,我不會再掉第三次了,如果你是覺得我先跟你提分手,讓你覺得很沒面子,那行,你來提,我們到此為止吧,別搞得大家那麼難堪成嗎?」

    侯域神情一痛:「葉慈,現在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價,這麼齷齪,是嗎?」

    葉慈不答,只道:「你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等下葉城回來看見你在,他會發火的。」

    以前她以為只要她和侯域是真心相愛,那麼其他所有的困難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她能克服,哪想到頭來才發現她是在自作多情,侯域自始至終就沒想那麼遠,如此,她又有什麼立場來憧憬他倆的未來?薛瑤昨晚的話當時聽來讓人覺得氣憤,現在才覺她其實沒有說錯,侯域那種家庭不可能接受這麼「一無是處」的她,她若厚著臉皮非要和侯域好,鬧到最後,難堪的還是她。

    她丟臉不要緊,到時還會害得她的家人跟她一起丟臉。

    她有什麼資格拖著她的家人跟她一起遭罪?

    侯域看她態度如此冷漠,如此堅決,心都涼了半截,焦躁也再度抬頭,有點裝不下去了:「葉慈,有人告訴我,葉城買了兩張去省城的車票,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麼?我就這麼讓你厭惡?」厭惡到連有我的地方你都不想再多呆一刻,哪怕這個地方有你的事業和未完成的夢想。

    其實昨晚他的人就查到了葉慈的行蹤,他想著葉慈正在氣頭上,他如果現在來找她無疑是火上澆油,徒增厭惡,所以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可是剛他才得知葉城去車站買了兩張到齊州的車票。

    葉慈要離開雁江,要離開他!這讓他還怎麼坐得住?

    未知的結果總是讓人覺得恐慌。

    只要葉慈人在雁江市,不管她怎麼跟他慪氣,他遲早都能想到辦法讓她回心轉意,因為他知道葉慈還愛著他。可是葉慈如果離開了雁江市,很多事情他就沒那麼容易掌控了,到時他就是想見她一面都得左右調整時間,還要百般計劃,更別說那邊是唐紹的地盤——唐紹兩天前就已被保釋出獄,因為這次闖了大禍,他出來後被家族裡的長輩和對手百般壓制,最近可能不敢再出來作孽,但按照他的尿性,他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葉慈的。

    雁江市是他的大本營,這個地盤他早已踩熟,還有烽哥的庇護,借唐紹一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再來作死,但如果葉慈主動跑去他的地盤,結果可就不

    一定了。

    之前沒告訴葉慈,是覺得沒必要,他不想讓葉慈心生恐慌。

    一直以來,葉慈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溫暖的所在,相處得越久,他便越發不想離開她,因為跟她在一起讓他覺得舒心愜意,讓他覺得人生圓滿,他在她身上獲得了無數的溫暖和愛意。

    這世上沒人會不喜歡被自己喜歡的人全身心的愛著,他也一樣。

    新得了一個寶貝,熱乎勁兒還沒過呢,正當愛不釋手時要他放手,你讓他怎麼捨得,怎麼甘心。

    他不會讓葉慈離開他的,一天都不可以!

    葉慈知道他誤會了,也從他話裡得知了別的信息,頓覺氣憤:「你派人監視我們?!」

    侯域吸了口氣,辯解道:「起初我只是想確定你安全與否,沒有別的意思,葉慈……」

    「夠了!」葉慈的氣息有些不穩,「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因為你知道尊重我,結果到頭來才發現,你也不過只是表面尊重而已。侯域,現在的你讓我覺得陌生,陌生到讓我想要遠離。沒錯,我是準備離開雁江市,準備離開你,怎麼,你還想限制我的自由不成?」

    其實侯域原本就是想來直接把人帶走的,但看葉慈此時這麼激動,他就知道今兒肯定沒戲。

    葉慈的性子看著弱,骨子裡卻是個倔脾氣,吃軟不吃硬,今兒他如果硬要強迫她跟他走,葉慈必定會抵死不從,這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情。

    他想了想,決定以退為進:「葉慈,現在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卑鄙蠻橫是麼?」

    他的眼神依舊那樣深情,眸底深處還有隱忍與痛楚。

    葉慈曾那麼迷戀他,哪怕現在知道他的深情有毒,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完全戒得掉。

    四目相對,她心口又覺悶堵,忙挪開了視線,抿著唇沒吭聲。

    侯域繼續道:「你不想跟我回去,成,我不逼你,但是葉慈,答應我別去齊州,成麼?你不想回公司,不想再欠我人情,可以,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了,或者你要回隆安去看你父親,也成,我不會去打擾你和你的家人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去省城,可以麼?」

    葉慈聞言,重新抬眸與他對視,眼含狐疑。

    侯域雖然在對待感情問題上混不吝清,但不可否認,在其他方面,他還是挺不錯的,確實是個很講信用的人,以前每一次都是,只要他承諾了,他就一定會做到,不管對她還是對別人都是如此。

    此時他既然說了不逼她,那麼他肯定不會逼她跟他走的,只是為什麼不讓她去齊州?

    侯域見狀,心頭一喜,再接再厲:「葉慈對不起,我還瞞了你一件事,其實……唐紹前幾天就已被保釋出獄了。他涉嫌詐騙和賄賂的事情,事關唐氏的聲譽,唐家的人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管的,你也知道他們家在省城根基深厚,哪怕是在雁江市,後台頗多,所以到最後也沒法定他的罪。雖然他現在被人壓制著不敢出來造次,但你如果要自己跑去他家門口晃悠,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我這次害他害得這麼慘,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怕我到時萬一哪裡疏忽了,讓他鑽了空子,又對你下手。」

    葉慈沒想到侯域竟然帶來了這麼一個重磅炸彈。

    她臉上刷的一白,心頭恐慌,又本能地對侯域的話表示懷疑:「我不信,你騙我。」

    唐紹出來了,他那種人渣就該在監獄裡度過後半輩子才對,怎麼能被放出來呢?!

    侯域一定是不想讓她離開他,才故意編謊嚇她的,一定是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編這種謊,他明明知道唐紹是她的禁忌,提他只會更惹她反感。

    侯域不可能那麼傻呀,而且他也說了除了齊州市,她去哪裡他都不會干涉她。

    侯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話她已信了一半,於是又加了把勁:「你不信我沒關係,葉城你總該是信的吧,他不是有朋友在齊州麼?聽說他那朋友在那邊還有點來頭,你讓他朋友去打聽一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而且葉慈你覺得我有那麼傻麼,拿你最反感的事情來編謊騙你?」

    語言這門技巧掌握好了,不僅可以為自己帶去很多便利,還能快速贏得別人的信任。

    這門技巧早已被侯公子練得爐火純青。

    他此話一出,葉慈果然慌了——唐紹是黏在她記憶裡的一團髒東西,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對她來說,唐紹就是個噩夢,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麼可能還會去自投羅網。

    侯域見她眼含驚恐,神色不安,適時安慰道:「葉慈別怕,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你不安的,之前也正是出於這個顧慮才沒敢跟你說實話,你放心,我不會准許唐紹動你一根毫毛的。但是人的精力有限,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你運氣不好給他發現了呢?萬一他現在其實已經在偷偷有所行動了呢?對我來說,連這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承受不起,所以我不想讓你去齊州,但是,你如果非要去那邊的話,到時我找兩個人跟著你們一起去成嗎?」

    葉慈心頭有些亂,神色複雜地與他對視半晌,又痛苦地挪開了視線。

    侯域的欺騙,侯域的背叛,侯域曾經的溫柔,侯域現在的深情都讓她無所適從,讓她心亂如麻。

    理智在告訴她要斷就要斷得徹底一點,快刀才能斬亂麻,可是潛意識裡卻還是藏著不捨,藏著對侯域的眷戀,她閉著眼睛吸了口氣,再睜眼時語氣重新變得平靜:「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你說你不會干涉我的

    自由,我信你,所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成麼?」

    才說過的話,這會兒要食言,不是自打耳光麼,侯域見初步目的已達到,也不著急了,溫聲道:「你放心,我最近都不會來煩你,你好好休息一陣子,等後面你把工作和雷軍的案子都解決好了,心情好一點了我們再談。」

    葉慈心說,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但面上只是垂了眼簾,並沒吭聲。

    侯域見她態度冷淡,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失落,但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急不得,葉慈防備心本就重,之前被薛瑤那麼一搞,現在防他跟防賊似的,他若表現得太過急於求成,只會讓葉慈越發防備。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計要一步一步的走,他一直都很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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