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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葉慈徹底淪陷 文 / 樸希

    侯域說:「葉慈,其實你自始至終都沒真正信任過我。不然,以你的性格,不管那件事是好是壞,你都會跟我說。你選擇瞞著我,證明我在你心裡的份量還不夠,不夠讓你有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你還有我,也正是因為我在你心裡的份量不夠,所以你才會跟我見外,才會怕欠我人情。」

    葉慈覺得他說的不對,卻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反駁他。

    沉吟半晌,她只是小聲強調:「我沒有不信任你……」

    這件事她不想找侯域幫忙,與其說她是不信任侯域,倒不如說她只是潛意識裡還是有些不自信,所以才會竭力想要讓這段感情更純粹一些——30萬,對侯域來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可對現在的她來說,那得是兩三年的不吃不喝加拚命工作。她和侯域交往還不到一個月,她已經算不清侯域幫過她多少忙了。她真的開不了口再管侯域借錢,而且她知道只要她開了那個口,侯域知道她的情況後,肯定會想方設法不讓她還的。

    自尊心太強也好,矯情也罷,說白了她只是不自信,所以才會怕這段感情會因金錢而失衡。

    侯域聞言不置可否,只是順著她的話問:「那你為何要騙我?」

    葉慈下意識地又要否認:「我……」

    剛一開口便被侯域打斷:「還記得昨晚我跟你說過的話麼,你天生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而且你的聲音,你說話時的語氣我早就已諳熟於心,你騙不了我的。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一直在努力地去瞭解你,感受你的內心。我知道你之前說想我是真的,可我不認為你有那麼感性,平白無故聽到我說一句想聽聽你的聲音,就會忍不住想哭。」

    葉慈再次因他的話而啞口無言,也再次被他的話感動得無以復加。

    原來侯域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她感受到的還要多得多。

    原來侯域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瞭解她。

    侯域見她不說話,估摸著自己的柔情攻勢已在發揮作用,便乘勝追擊道:「葉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會這般委屈?你知道麼,我現在很擔心你,所以迫切的想要知道你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幫助你,但是你若真不想讓我插手,我會絕對尊重你的意願的,好麼?」

    葉慈深深吸了口氣,心頭再次湧上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這次卻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感動。

    她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老天才會捨得把這麼好的男人賜給她。

    良久,她調整好情緒,終於開了口。

    她說:「我姨被人騙了30萬,其中有我給爸爸治病的錢……」

    她將整件事的原委簡略跟侯域說了。

    侯域聽完似是在那邊鬆了口氣——這個事兒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他想了想,對葉慈道:「葉慈,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在我這裡拿錢去把你姨欠別人的錢先還了,別讓她捅到你爸那裡去。我找人幫你查查,看能不能追得回那些錢,如果萬一追不回來,後面你要去跟曹璐借也好,還是怎麼著,這錢就當我借給你的,成嗎?反正你要知道,我會尊重你的任何決定的。」

    為了顧及葉慈的自尊心,他都這樣說了,葉慈若還執意要跟他客氣,拒絕他的好意,那就不僅僅是矯情了,有可能還會讓侯域覺得她是真的在同他見外,才不想欠他人情,那樣無疑會傷他的心。

    沉吟半晌,葉慈幾乎是哽咽著輕輕應了一聲:「嗯。」

    侯域滿意了,聲音裡重新染了笑:「真乖,記得下次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不准瞞著我,那樣我會擔心,也會很傷心。我希望,以後無論什麼時候,你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想到要向其求助的那個人會是我,你懂我的意思嗎?」

    葉慈心中大石落地,聽他這樣說,破涕為笑:「你就不能盼我點好麼……」

    她以為,以侯域那性子,聽她這樣揶揄他,肯定會拿話「回擊」,哪想侯域卻認真道:「我怎會不希望你每日都過得順遂安康,只是每次你一離開我就出事,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葉慈微微一愣,隨即滿含歉意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知道我會擔心就好,以後有什麼事情不准再瞞著我,聽到沒?」侯域半真半假地威脅她,「不然被我知道後,我就讓你一天24小時都呆在我身邊,半步都不准離開我。」

    葉慈心中溫暖,溫聲說:「那豈不是便宜我了麼,每天白吃白喝,還要你給我養眼。」

    侯域一本正經道:「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隨便給我來幾斤香吻或是以身相許什麼,我也沒意見。」

    「………」原來坑在這兒,她就知道某人肯定沒那麼容易放過她的。

    葉慈挖苦他:「侯先生,你這麼流氓,就不怕把你女朋友嚇跑麼?」

    如果是以前,侯域同她開這麼露骨的玩笑,她害羞之餘肯定還會不安,不知道該怎樣接侯域的話,現在時間久了,侯域再拿話調戲她,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調侃回去了。果然臉皮也是需要練的麼。

    侯域似乎早就知道自己這樣調戲葉慈,並不會惹來葉慈反感,聞言欠揍道:「這麼聰明睿智又帥氣的男朋友你如果都嫌棄的話,那我估計這世上可能也沒幾個男的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葉慈被他逗笑了,嘲道:「侯先生,你這得多少天沒洗臉了啊,臉皮真厚。」

    侯域聽她在那頭樂咯咯笑,也覺心下大悅,笑道:「不是都說臉

    皮厚才吃得夠麼,我這都還沒吃著呢,不厚一點怎麼行。」

    葉慈初出茅廬到底還是沒他功力深厚,臉上一燒:「討厭,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

    侯域見好就收:「那好,你休息吧,那個錢,明天我讓助理去櫃檯給你轉,回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到時去接你。」

    葉慈沒想到他這次這麼快就放過自己了,心中一片柔軟:「嗯,那你也早點休息。」

    「晚安,明天見。」臨了快掛電話時,侯域又想起一事兒,「對了,你明天記得看新聞,有個好消息給你分享。」

    葉慈眼睛一亮:「什麼好消息?」

    「明天你就知道了,好了,晚安。」

    「你這不是存心想讓我睡不著麼?」

    「睡不著就多想想我,乖,我這邊工作電話響了,先掛了,明天見。」

    「哦,那你忙吧,忙完也早點休息。」

    「嗯,晚安。」

    葉慈掛完電話,心中暖意勃發,之前的鬱悶早已一掃而光。

    白天奔波了一天,身心俱疲,這會兒心頭重擔一卸,困意肆虐,她根本沒糾結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九點過才醒。醒來後就看到了工行發來的提示短信,心中酸澀又溫暖。

    她起床穿好衣服來到客廳,見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問道:「姨,爸還沒起床麼?」

    慧身子一抖,回過神來,說:「在樓下跟人下棋,你餓了沒?我去給你煮麵。」

    「不用了,等下出去隨便吃點什麼就行。」葉慈看她那麼憔悴,也不忍心擺臉色給她看,溫聲吩咐道,「姨,你打個電話給你那朋友吧,約她出來,我們等下當面給她轉賬。」

    慧聞言,猛一抬頭,神情有些激動,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葉慈說:「我找朋友借了30萬,先把這裡對付過去,以後再慢慢還他。」

    女人眼裡閃了淚光:「對不起,葉慈,都是我……」

    葉慈打斷她:「好了姨,別自責了,只要人沒事就好,錢可以慢慢賺。你要相信我,就算葉城暫時沒在,我也可以支撐起這個家,也可以讓你和爸爸衣食無憂的,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好麼?」

    慧這次的初衷,與其說是想為這個家出點力,還不如說她其實只是想多攢點私房錢。

    葉城快出來了,既沒學歷,又沒工作經驗,還坐過牢,她不能不為葉城做打算。

    葉慈明白,也理解她這種心理,畢竟葉城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哪個母親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何況葉城那麼那麼好,不過每次知道她姨的小心思後她多少還是會失落——她姨至今為止還是沒真正把她當親生女兒在看,不然,也不會這麼不信任她,不信她其實也可以給她一個幸福的後半生。

    她心中略有埋怨,但話很委婉,慧有些無地自容,只能哽咽著頻頻點頭。

    葉慈進浴室洗漱了一番,出來時慧也已和她那「好姐妹」約好,兩人一起出了門,下樓後,在小區花園碰到正在和別人下棋的葉爸爸,葉慈撒謊說她倆要去逛街,葉爸爸不疑有他。

    上午十點半她們趕到銀行,慧的朋友已經在那裡等著了,葉慈是vip客戶,去的vip窗口,等了一會兒就給那人轉過去了,然後非常誠懇地跟那人道了個歉,並委婉地向她表達了自己不想聽到她到處宣揚這件事的意願。

    後來葉慈又取了5萬現金,把剩下的錢全都轉到了慧的卡上,存著給葉爸爸治病,然後兩人去了趟當鋪,多花了三千多把那鐲子給贖回來了……

    這樣一通忙活,一直到中午吃完午飯後,葉慈才想起,昨晚侯域讓她今早看新聞的事兒。

    她沒開電視,直接在手機上看的。

    兩分鐘後,她終於知道侯域為什麼要讓她看新聞了。

    唐紹吸|毒被抓了!而且還涉嫌經濟詐騙和賄賂。

    網上鋪天蓋地全是關於他的新聞。

    唐紹此時正處在非常時期,本身根基未穩,突將橫禍,簡直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用猜,這背後肯定有侯域的功勞。

    雖然,最後的結果有可能還是會像當年一樣,連警察也不能把某人怎樣。

    但這個時候被抓,無疑給他那些死敵創造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這個污點,足以讓他那幫窮凶極惡的兄弟姐妹們借題發揮,從而更好地打壓他的勢力,說不定還能一舉將他趕出唐氏。

    這一點對唐紹來說才是致命的。

    葉慈想起前天侯域跟她說的話,他說他要幫她除掉唐紹。

    她知道侯域肯定會說到做到的,但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看那新聞內容,唐紹吸那玩意兒已好幾年了,竟然都沒給他那幫死對頭抓到絲毫把柄,想必也是極其謹慎的,現在竟然讓侯域的人給爆出來了!

    先不管他在這上面花了多少財力,光是他在這件事上面為她花的時間和精力,已足以令葉慈感動到無以復加。

    她激動地捂著嘴,眼裡噙了霧,心中情緒翻湧。

    良久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起身快速收拾了一番,抓著包就出了房間。

    葉爸爸在睡午覺,她姨在拖地,聽她說要走,甚覺突然:「啊?!」

    葉慈撒謊道:「公司有急事兒,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先走了,爸爸醒了你跟他說一聲,我過一陣子再回來看你們,你們注意身體。」

    慧聽她說公司有事兒,也不敢攔她:「那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外面到處都是出租。我回頭給你們打電話,走了,拜拜。」

    語畢,她便轉身拉門而出。

    葉慈覺得自己今兒很衝動,心裡卻半點都不心慌,也不忐忑,只要一想到侯域,心就狂跳不已,她想見他,極其想,在路上那兩個多小時,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葉慈終於回到了雁江市。

    她沒有給侯域打電話,而是直接去了侯域的項目公司。

    她是錦尚新城規劃方案的負責人,以前經常因為工作上的事來這邊找周經理和侯域,侯域之前就和前台打過招呼,葉慈找他不用預約,到了公司後,她跟前台打了個招呼,直接乘專用電梯到了19樓的總經理辦公室,進電梯後,她的神經越發亢奮,心跳快得她險些承受不住。

    這會兒才四點過,還沒到下班時間,侯域正忙著批件,聽到敲門聲頭都沒抬:「進來。」

    葉慈推門而入,看到侯域坐在大班台前,正聚精會神地寫著什麼。

    工作時的他表情認真又專注,魅力無邊。

    葉慈只覺一股浪潮在她心中翻湧不停,令她眩暈不已,她暗自吸了口氣,緩緩朝他走去。

    結果走到一半,侯域聽那腳步聲不對,似有所感般,猛然一抬頭,看見是她,不由怔住。

    隨即眼角眉梢都開滿了笑:「這算是我勞累了一天的嘉獎麼?真是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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