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娜扎來了。」丁香俯身對竇真兒低聲道。
「娜扎?哪個娜扎?」竇真兒不解地問。
「就是……梅妃身邊的那個丫鬟。」微一猶豫後丁香照實回答道。
竇真兒一聽說這娜扎是歸寧的人立刻不悅地皺了眉,不耐道:「那個女人的人怎麼跑到本宮這兒來了?」
「聽說是給娘娘您送禮來了。」
「送禮?」竇真兒冷哼一聲,道,「這個梅娘會這麼好心地給我送禮?我看,她表面上是來送禮實則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那奴婢現在就將她趕走。」丁香立刻反應迅速地說道。近日來竇真兒的心情一直都非常不好,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惹禍上身,所以丁香也變得愈發機警起來。
「不,」竇真兒拒絕了丁香的提議,道,「你讓她進來,本宮倒是要看看她梅娘的人究竟打算向本宮送什麼禮。」
娜扎很快就被帶到了竇真兒的面前,鑒於前幾次的印象,娜扎對這個竇真兒也還是有幾分畏懼的,一見到竇真兒便立刻規規矩矩地向竇真兒行了禮,她可不想再因為什麼差錯而被竇真兒「掌嘴」。
竇真兒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娜扎,也不讓她起身,只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問道:「你不是梅妃身邊的人嗎?你來本宮這兒做什麼?」
「回皇后娘娘話,奴婢是代替我家主子給娘娘您送禮物來的。」娜扎規規矩矩地回答道。
「送禮?怎麼,你家主子最近『收禮』收得不過癮還興起『送禮』來了?」竇真兒不屑地反問道。
娜扎聽著卻是心中一驚,不由暗自思忖起來:
這個皇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但知道近日來有不少人向郡主送禮的事情也知道……郡主向九公公送禮的事情?
若果真如此,那這個皇后就厲害了……
我去給九公公送禮的時候可沒讓什麼人瞧見,果然就像郡主說的,在這宮中行事說話都必須萬分小心才是。
看來,我回去之後得提醒一下郡主才是,讓她切莫不要低估了這個皇后的能力。
這樣思考著娜扎立刻小心回答道:「回娘娘話,郡主的意思是想要向皇后娘娘您賠禮道歉,並且希望能與皇后娘娘您冰釋前嫌,化解過往的一些誤會。」
「誤會?」竇真兒一聲冷笑,她可不認為自己同歸寧之間有什麼誤會,但她卻並沒有點破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問道,「她還說了些什麼?」
「郡主還說,她希望今後能夠與皇后娘娘您好好相處、共同侍奉皇上。」
「哼——,共同侍奉皇上?她梅娘還真將自己當個人物了。就憑她,有什麼資格與本宮共同侍奉皇上?她還真以為侍過幾次寢,皇上就將她放在心上了?皇上會碰她,不過是礙於太后的顏面罷了,她以為她與太后用的那點小伎倆本宮會不知道?」
說著,竇真兒忽而笑了起來,換了一副不在意的態度道:「這也不是太后第一次往皇上的龍床上塞人了,她梅娘還真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太后也不過是拿她當一個好用的棋子罷了,若是有用便多用幾次,若是沒用也就棄了。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太后這座靠山可不怎麼牢固,若她以為有了太后撐腰便就可以在本宮面前放肆,那就大錯特錯了。說實話,本宮還沒把她放在眼裡,要做與本宮爭寵的對手,她還差得遠了。」
娜扎一聽,心中頓時不滿起來,暗暗嘀咕道:若果真不在意我家郡主,那你何必之前那般為難我家郡主?
但這話娜扎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是萬萬不敢當著竇真兒的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的,所以雖然心中憤懣面上也只能忍著。
娜扎就好像沒有聽到竇真兒話裡的嘲諷一般,說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聽了些誣陷我家郡主的謠言?據奴婢所知,郡主從未有過與皇后娘娘您爭寵的心思。非但如此,郡主還曾多次當著我們這些奴婢的面說過自己對皇后娘娘您非常羨慕,也十分嚮往您與皇上之間的真情真愛。那些所謂爭寵的話定是其他什麼人為了挑釁皇后娘娘您與我家主子之間的關係才故意這樣說的,還望娘娘明鑒,切勿輕信了謠言。」
竇真兒微微有些驚訝地打量了娜扎一眼,在她的印象中娜扎不應該是這麼會說話這麼精明的人,畢竟上一次在梅苑裡的時候娜扎做了那麼衝動的事情,而今日娜扎所表現出來的機靈和口才卻完全不輸給她身邊的丁香。
「沒想到,你還有一副好口才,看來上次是本宮小瞧了你了。」竇真兒忽而道。
娜扎一驚,但旋即又冷靜下來,道:「皇后娘娘謬讚了,奴婢並沒有好口才,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既然你喜歡『實話實說』,那你便回去『實話實說』地告訴梅娘,就說她送的禮本宮不會收,因為她不配。她要與本宮共同侍奉皇上,那也不可能,因為她也不配。」
說完,娜扎便就被趕了出來,那木盒中的東西竇真兒連看都沒看一眼。
瞧著娜扎離開的身影,丁香主動道:「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
「去看皇上?既然他不想見我,本宮又為何要主動貼上去?你服軟一次,他當你是溫柔;你服軟兩次,他當你是體貼;服軟三次、四次,他就會拿你當順從,從此便不再拿你當一回事兒。這種服軟的事情,本宮做了第一次、第二次絕對不會再去做第三次。否則,他還真以為本宮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對象了。」
「可……若是
皇上從此就真的不再……」
「你想說什麼?」竇真兒冷聲打斷了丁香的話,道,「你想說,皇上從此以後就會不再見本宮,本宮從此便會失寵?」
丁香一驚,嚇得立刻一把跪了下去,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娘娘感到擔憂。」
說著,丁香猛地狠狠地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然後一邊自己抽著自己的耳光一邊不斷道:「是奴婢該死……是奴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是奴婢亂說話……奴婢該死……」
竇真兒冷冷地看著丁香,直到丁香一連扇了自己七八個耳光之後她才緩緩開口道:「你對本宮一片忠心本宮又怎會不知道呢,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