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郡主,您說這個皇后突然找你又是為了什麼事?」一旁的娜扎不解地問道。
對於娜扎的問話,歸寧只是但笑不語,對於竇真兒的想法她心中再清楚不過。
先前她來尋她,是為了憤怒和警告,而今日她來尋她,則是為了得意和炫耀。
原本歸寧還以為自那一日之後自己便就在宇訣的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但這幾日宇訣對她的有意冷落卻讓歸寧認識到她在宇訣心中根本不值一提,更遑論與竇真兒相提並論,哪怕竇真兒如今做了那麼多錯事,她依舊還是有能力讓宇訣回心轉意,三言兩語便就讓宇訣改變了主意。
現在歸寧想來,不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可笑,竟然還以為那一晚宇訣已經是有所動心,但如今看來,那一晚宇訣的所做所言也多半只是逢場作戲。
「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他對她的深情,也是……畢竟……哼——,真是可笑……如此薄情之人竟也有這樣的情深意切……」歸寧嘲諷著小聲道。
「嗯,郡主,您在說什麼?」聽見歸寧的低聲呢喃,娜扎疑惑地問道。
歸寧笑笑,「沒什麼。」
既然她這般想要向我炫耀、羞辱於我,我又怎麼能不給她一個機會呢?心裡這樣尋思著,不由道:
「既然皇后娘娘要見我,那我們便就去吧,別讓娘娘久等了。」
歸寧原還以為依照竇真兒的性子她會讓她等上一陣,但卻沒想到當她到達聞香亭的時候竇真兒早已到了。遠遠地,她便就瞧見竇真兒正端坐在聞香亭裡面,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茶果跟糕點,儼然一副悠閒享受的樣子。
看來……她這是已經等不及要向我炫耀了……
心下笑著,歸寧正欲上前,卻發現原來亭中並非只有竇真兒一眼,她對面還坐著另外一人。
歸寧頓時停了腳步,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亭中談笑的二人。
「郡主,您怎麼不走了啊?」娜扎疑惑地問。
「你沒瞧見那亭下還坐著另外一人嗎?」歸寧淡笑著反問。
「奴婢看見了啊,不就是皇上嗎?可……那又如何?」
「你難道當真以為皇后希望我這個時候上前去打擾?」
「啊?如果皇后不希望你打擾的話,那她又何必派人去叫你過來呢?」
歸寧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道:「她叫我來,不過是想請我看戲罷了,又哪是真的有事要請我來?」
「看戲?」娜扎不解地看了看四周,問道,「這裡又沒有搭戲台,在哪裡看戲?」
「咯,」歸寧抬抬下巴,示意不遠處那亭中之人,道,「那兒不就有一齣戲嗎?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戲。」
娜扎看了看聞香亭中的竇真兒和宇訣兩人,依舊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知道娜扎未聽懂,歸寧也不在意,不再多作解釋只靜靜地看著亭下的兩人。
此時正細心留意著四周動靜的丁香恰巧望見了靜靜立在亭外的歸寧,微微一笑上前湊近竇真兒耳邊低語道:「娘娘,她來了。」
竇真兒聞言微微一笑,提高了幾分音量對宇訣道:「皇上,你那日對真兒說,皇上此生摯愛只有真兒一人,可是真心的?」
「嗯?」宇訣不解地問,「真兒怎麼突然問起此事來了?」
「因為,真兒總覺得有些不真切,所以想再聽皇上說一次。」
眼下宇訣心情正好,對於竇真兒突然間的撒嬌也自是歡喜,於是點頭道:「好,既然真兒想聽,那朕便再說一次。」
「等等,」竇真兒倚進宇訣懷中,順手用食指按壓住宇訣的嘴唇,道,「真兒希望皇上說大聲點,真兒想讓這天與地都聽見皇上對真兒的寵愛。」
「好,」宇訣順手擁住了竇真兒,微微提高了幾分音量,道,「朕發誓,今生摯愛只真兒一人。」
不遠處的歸寧聽聞兩人的對話眼中不禁閃過一道寒光,暗忖道:
好一個郎情妾意!哼——,今生摯愛只真兒一人?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的誓言又能夠維持得了多久。
同樣聽到了竇真兒與宇訣之間對話的娜扎此刻總算是聽出了些眉目,也清楚了歸寧方纔所說的「看戲」究竟是何意,不由憤憤然道:「郡主,您說的沒錯,這個皇后的確居心叵測,她居然……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叫郡主來此處,然後讓郡主瞧見她與皇上之間的恩愛。」
「這該看的戲如今也已經看完了,我們走吧。」歸寧言罷,轉身而去。
「可是,郡主,既然是皇后叫您來的,您若就這樣離開,皇后會不會藉機向您發難啊?」娜扎有些擔憂道。
「發難?」歸寧冷笑了一聲,道,「她若真要發難又怎會等到日後?」
「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待會兒你便就會知曉了。」歸寧別有深意道。
這還不等娜扎想明白歸寧那一句「待會兒便會知曉」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們就被人叫住了步伐。
「這不是梅妃嗎?」竇真兒行至歸寧面前,道,「本宮請你到聞香亭一敘,你怎麼還沒到就要離開了?」
明知竇真兒此番言行只不過是在惺惺作態,但歸寧卻依舊不動
聲色,微微屈膝,行禮道:「梅娘見過皇后娘娘。」
「怎麼,該不是本宮還請不動你吧?」
「梅娘不敢,梅娘只是遠遠瞧見皇后娘娘與皇上相談甚歡所以才未上前打擾。」
「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本宮聽聞,皇上前些日子時常去梅苑久坐,想來皇上待妹妹也是有份情誼的。既是如此,妹妹方才又怎麼不直接上前去同我們一坐呢?」竇真兒嘴裡雖這樣說著,表情裡卻處處透著得意和炫耀,分明就是在向歸寧挑釁。
歸寧雖然瞧清楚了竇真兒的神色但卻依舊不動聲色,平淡道:「娘娘說笑了,娘娘與皇上情深意切,梅娘又哪有資格同坐?娘娘若無其他事情,請容許梅娘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