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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文 / 柔橈輕曼

    楚蟬也是立刻就知曉了平邑薨了的消息,她心中鬆了口氣,一切都按照她的猜測行事,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還關乎著楚家,若是失敗,只怕就算她嫁給公子嘉,平邑也不會放過楚家人的。

    對於用自己前世知識設計殺了平邑,她沒有半分愧疚,平邑該死,這樣的人該死。

    孫氏得知這消息也是歡喜連連,「那平邑公主真是該死,這下連老天爺看不下去收了她,真是可喜可賀,老天保佑……」

    楚蟬笑道,「娘這下不用擔心了。」自從前幾日在綾羅鋪子門口撞見平邑殺人,孫氏就有些嚇住了,出去擺攤子都有些怕。

    孫氏感歎,「果然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楚蟬失笑,其實對於這句話她並不怎麼認同,若不是她,平邑還會活的好好的,還會以殘殺庶民奴隸為樂趣,一樣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殿下。

    衛珩在宮中替平邑操持後世,平邑的屍身還躺在床榻上,衛珩見她身上的衣物有些發皺,問了圓臉婢子,圓臉婢子哭道,「公主最惦記的就是大人了,這身衣裳是前幾日公主剛從綾羅鋪子拿回來的,因為想讓大人瞧瞧這衣裳,公主這幾日一直不曾把衣裳脫下,就是因為去拿這衣裳,公主才染上風寒的。」

    衛珩若有所思的盯著平邑身上的衣衫,「你是說,公主穿上這衣裳後,第二日就病倒了?」

    圓臉婢子抹著淚,點了點頭。

    「我知曉了,你且退下吧。」等所有婢子都退了下去,衛珩來到平邑屍身旁,挑開衣領看了下,立刻就發現平邑頸子比別處的皮膚也紅一些,他湊近領子處聞了下,聞見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

    直起身子,衛珩目光冷淡,把圓臉婢子叫了進來,「你同我說說,前幾日公主的事兒,說具體一些。」

    圓臉婢子以為衛珩是在自責,便道,「前幾日公主心情還挺好,公主一直不喜那衝撞了她的楚氏,還特意傳了楚氏進宮,威……威脅楚氏嫁給公子嘉,晚上的時候公主用了一些肉羹和粥。翌日,得知衣裳已經繡出來了,便親自去了鋪子裡頭拿衣裳,晚上吃的也是狍子肉和鹿肉,並無什麼區別,沒想到翌日起來就病倒了,公主生病時一直很惦記大人……」

    衛珩問道,「你是說公主威脅了楚氏?之後便去了鋪子拿衣裳?」

    圓臉婢子搖頭,「隔了兩日才去的。」

    衛珩點頭,「我知曉了,你去派人替公主梳洗換上乾淨的衣裳吧,至於其他舊的衣裳,全部燒掉。」

    「全部都要燒掉嗎?」圓臉婢子有些心疼,公主的衣裳可都是好衣裳,整個鄴城都找不出一件相同的來。

    衛珩道,「全部燒掉,快些去辦吧。」

    圓臉婢子自然不敢耍什麼小心思,派人燒了熱水替平邑梳洗了身子,又把身上的舊衣裳脫下拿去火盆裡燒掉了。

    衛珩站在大殿之中看著圓臉婢子燒掉那件衣裳,思緒萬千。

    平邑威脅了楚氏,那日圓臉婢子也在一側,楚氏應該不可能當著婢子的面對公主做什麼手腳,定然是在之後,公主在宮中,楚氏在宮外,兩人沒其他可接觸的時候,卻又在公主去了綾羅鋪子之後染上風寒。

    說是風寒,衛珩更加相信平邑是中了毒,中毒也無非是吃了或者沾染上了什麼,若是一般的毒,大夫們自然能檢查出來,連大夫們都檢查不出來的毒,怕也是不可能經嘴入腹中。

    平邑頸子出的皮膚有些異常,衣裳上也只有衣領處有淡淡的苦杏仁味道。

    他若是楚氏,得知平邑在鋪子裡刺繡衣裳,自然會從這方面入手了。

    那麼問題就出在鋪子裡頭,那楚氏不是個心軟的,被人威脅了家人自會做出反抗,定然是在平邑的衣物上做了什麼手腳,沾染上了什麼東西在平邑的衣領上,經皮吸收引起原因了。

    衛珩或許不清楚這楚氏用的到底是什麼,可卻曉得,十二歲的姑娘,就能有如此魄力,真真是難得。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難得,所以讓他提前結束了平邑的性命,省掉楚氏不少麻煩。

    平邑在三日後下葬了陵墓之中。

    鄴城的百姓對平邑的死只會幸災樂禍,在外卻還一樣要為平邑守孝一月,不得穿顏色艷麗的衣裳,在家中只得吃素,說是如此,許多人家還是偷偷去弄了肉食用。

    楚蟬去澹台先生宅子學習,先生得知平邑身死也有些感慨,倒也沒多說什麼,楚蟬的生活也差不多恢復了平靜。

    先生每日所教的課藝,楚蟬都學的很好,並不會覺得吃力。

    每日三個時辰,楚蟬也有空去做其他事情。

    食肆已經營業三月,光是這三月她所得的利潤就是四十八金,實在算是不錯。

    楚蟬的想法稍微有些變化,之前她或許還會覺得這利潤不錯,經過平邑公主的事情後,楚蟬並不覺得這些利潤不錯,想要在鄴城站穩腳跟,這些利潤就不值一提了。

    她入不了官場,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讓楚家在鄴城的富商之中佔有一席之地。

    商隊自己沒有人脈,也是走不成的,她打算在鄴城在開一間食肆,因每日東來食肆都是人滿為患,在開一間生意也只會更好。

    總要慢慢來才是。

    楚蟬有這個想法,趁著一日下了學後去跟蘇老見了一面,同蘇老提議了。

    蘇老笑道,「說起來我

    也有這個想法,你若是想再開間食肆,我們共同出金,還是你得六我得四,食肆一樣是交給你打理如何?」

    楚蟬笑道,「小女也正有此意。」

    蘇老哈哈大笑,「你這小姑娘,倒也有趣的緊。」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姑娘,做什麼也算是光明磊落,需要他的人脈,也是坦蕩蕩的來跟他說。

    楚蟬笑著跟蘇老聊了幾句,不一會蘇安小公子進來了,瞧見楚蟬,神色倒也沒之前那麼排斥了。

    楚蟬把手中包著的小糕點遞給蘇安,「小公子嘗嘗看,這是我用雞蛋做的蛋糕,味道還不錯,也很好克化,都是做來自家吃的,想來小公子應該會喜歡,就帶了些過來。」

    蘇安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就接了過來,打開嘗了一小塊,眼睛都亮了,吃完後又跟楚蟬說了聲謝謝。

    楚蟬見這孩子話多了些,便知他心中已漸漸想開,想來一個利用他的外人又如何及的上最親近的家人。

    楚蟬同蘇安說了幾句話,蘇安也都乖巧的回答了。

    等楚蟬離開時,蘇安多看了她幾眼,蘇老笑道,「這孩子平日都是我領著了,想來也覺得悶的慌,看來還聽喜歡你的,你若是得空,不妨多來蘇府坐坐。」

    楚蟬笑著點頭,應承下來。

    既決定再開一間食肆,楚蟬每日就早起一些出去辦事兒,很快就在青龍巷子找到一間出售的鋪子,比東來食肆還要大上不少,楚蟬很中意這個位置。

    這地方算是青龍巷比較偏僻的位置,也正因為如此,這鋪子要的並不貴,和當初東來食肆那間鋪子一樣,都是要了七金。

    鋪子買下後,楚蟬就忙著找木工,石工來裝修鋪子,風格和東來食肆一樣。

    連庖廚和配菜工都是從奴隸市場找來的,自然不會讓楚蟬親自在教導他們了,讓他們去跟著東來食肆的庖廚們學著,晚上她會過來查看一下,順便指導一些幾個庖廚的白日學的手藝。

    這會兒已經是十一月,天氣寒冷,等到食肆裝修好,庖廚學好手藝已經是兩個月後。

    這會兒是一月了,天氣越發冷了,都已經下過兩場大雪,楚蟬穿了襖,每日去先生那兒時還要披個大氅。

    大氅是楚蟬買來的,家中每人都買了,家中已不卻銀錢,也就不必苦巴巴的過日子。

    楚蟬自平邑死後,也恢復了一些小姑娘的習性,每日不會再打扮的太寒磣了,買了好幾身新意,都不是太金貴的料子,只是一般,她挑的好,做出來的衣裳也漂亮,合身,海棠色掐腰小襖,襯得她胸部挺巧,腰身纖細。

    皮膚雪白,一身海棠色更讓她如同冬日的寒梅一般,傲然挺立,讓人移不開目光。

    一頭黑髮挽成髮髻,下面還留有不少發披在肩上,這是沒未及笄的小姑娘們才能留的髮型,看起來俏皮可愛。

    披著一件黑色大氅,到了澹台玉的住處,裡面燃著上好的銀霜炭,楚蟬脫下大氅,竟又從大氅中拿出一個食盒來,沖三人笑道,「今兒帶了點羊肉湯,是我昨兒晚上煨的,煨了一晚上了,你們嘗嘗看。」

    鄒婧哇了一聲,立刻起身跑到楚蟬這兒來了,「阿蟬最好了,我早上就吃了些胡餅和漿,味道太差,阿蟬都快把我胃口養叼了。」她們經常去東來食肆吃東西,還會去楚家蹭飯,鄒婧現在吃外頭的吃食都有些不習慣了。

    楚蟬取出裡頭的羊肉湯,又讓鄒婧去拿了碗筷過來,倒了三碗出來。她熬煮的是清湯,只用了羊肉,鹽巴,和生薑,其他的什麼都沒給,煨出來的卻連半點膻味都沒有,味道鮮美,入口進入腹部,只覺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鄒婧喝完,楚蟬笑道,「可沒了,統共就這麼點,還有先生和凡霜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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