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邑去看衛珩,見他不否認,心中更是暗惱,覺得這兩年自己在他面前只怕名譽受損的厲害。
一時想要補救,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眼前這丫頭,她最恨長的比她美貌之人了。
可卻更加不願再給衛珩留下壞印象,想著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平邑瞪了四人一眼,「本公主今日大發善心,就饒了你們!」
楚蟬不多言,福了福身就同其他三人離開,離去時,楚蟬看了衛珩一眼,知曉自己欠了眼前這人一個人情了。
他如此聰明,又豈會看不出自己是利用了他,可他並未揭穿,自己就欠了他。
平邑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恨,她可從未在別人面前吃過虧,這次的賬她且記下,下次再找她們算賬。
平邑轉頭去看衛珩,柔聲道,「拙成哥哥,你不是說要回王宮去給父王覆命嗎?我同你一塊回去吧,正好坐我的馬車。」
衛珩沖平邑溫和一笑,「突然想起還要回府一趟,就不同公主一塊兒了,待會進了宮在同公主敘舊。」說罷,再也不理會平邑如何,扯住韁繩,直接轉身出了人群。
平邑看著衛恆的背影,惱羞成怒,見周圍人群面露嘲諷之色,她猛的抽出身邊侍衛的長劍,指向人群,「都給我滾開,否則殺了你們!」
眾人不敢在停留,很快就散開了,周圍的小商販也都不敢再看著平邑公主。
平邑心中怒氣難消,轉身看向臉色發白的車伕,平邑沒有任何猶豫,伸劍朝著車伕刺去,一劍刺在了車伕的胸口,胸口的衣裳被殷紅的血液染紅,車伕面上還停著驚懼,這會兒卻是再也沒有任何反應,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站在圓臉姑娘身邊的婢子抖了下身子,顯然驚懼不已。
圓臉婢子卻不懼怕,上前來到平邑身旁,朝著地上呸了一口沫子,「這等小事兒都辦不好,殺了他也是活該!」
又見平邑難看的臉色,圓臉婢子道,「公主息怒,那幾個賤民逃了這次也逃不了下次,如今不過是為了公子拙成,待會公子便要回王宮,公主不如趕快回去梳洗等著公子?」
平邑哼了一聲,丟掉手中的長劍,從圓臉婢子手中接過帕子擦拭了下手,又扔回給圓臉婢子,這才道,「回宮吧。」
身後的侍衛撿起長劍,其中一侍衛上了馬車,充當起了車伕,駕著馬車離開,另外一個侍衛留下處理了車伕的屍體。
只餘下周圍人群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楚蟬幾人先回去了馬車行,一路上幾人興致缺缺,鄒婧悶聲道,「好好的出遊,碰見這等晦氣的事兒,那平邑公主也真夠囂張的。」
穆長絮淡聲道,「她何止囂張,心思更是歹毒,宮中被她殺死的奴隸和庶民不計其數,下次若是碰上她,只記得繞著走,千萬莫要再跟她對上了,若是再次,只怕她會直接要了我們的命。」
鄒婧和唐沁瑤的臉色白了兩分,鄒婧恨恨道,「這世間就沒有王法了嗎?」
「她就是王法。」楚蟬道,「穆姐姐說的沒錯,下次再碰見她,直接繞道,莫要同她對上了。」
這時代王法對於貴族和王族根本沒有任何的約束力,約束的只有普通的庶民罷了。
倘若她今兒被那平邑公子殺了,連告狀的地兒都沒有的。
三人送還了馬兒,又去東來食肆用了飯食,這才各自回了家。
楚蟬一路上沉默不已,這算是她來這時代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危險,上次就算弄出**來也能平安無事,可是對上這平邑公主,她根本沒有半分勝算,這平邑心思是真的歹毒,看你不順眼,就必要你的命,若不是衛珩,這次只怕真真要會被殺掉的。
她意識到這時代的殘酷,奴隸制度和封建制度的悲哀。
回了楚家,楚家人並不知曉她今日發生的事情,楚蟬也不會告訴他們,又休息了日,翌日去先生那時,澹台玉便得知了這件事,臉色冷了下來,她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去求見大王的。」
秦王如今並不好政事,頗有些昏庸,可就是如此,對於澹台玉這樣的人,他還是不願意惹的,這天下的人沆瀣一氣,若是惹了澹台玉,也會被其他人攻擊,光是作的那些酸詩都讓人受不住。
秦王得知,忍不住皺眉,「回了她,就說不見!」又轉頭去看衛珩,「衛愛卿,你這次出去,可有找到那白神醫?」
衛珩笑道,「大王放心,已尋到白神醫的蹤影,臣已派人去追了,大王的憂慮實在不必擔心的。」見秦王面露喜色,衛珩又道,「不那澹台公子似很久都未曾求見大王,這會兒說不定是有什麼事兒,大王不妨一見。」
秦王如今已經有五十了,十幾年前登上這王位,榮華富貴,滔天的權利,享用不盡。可年紀越長,對著銅鏡中老態龍鍾的自己就越擔心,權勢在大又如何?終有一日會死去,每過一日,他便越擔心一分,他死後這權勢和富貴該誰去享用,太子?可他並不想太子繼位,只想自己能夠長久的站在這權利的頂峰。
他想活的長久,聽聞白神醫做的一味丹藥能夠延年益壽,於是讓衛珩去尋找。
秦王對衛珩極為看中,兩年前這少年出現在他面前,替他解決不少問題,這兩年秦國的國庫漸漸充盈起來,都是因為眼前這少年的功勞。
他的話,秦王自然聽上幾分,點點頭,對一旁的內監道,「成了,去請了澹台公子進來吧。」
澹台
玉很快隨著內監進入大殿,瞧見殿中只有秦王和衛珩兩人,澹台玉跪下,「澹台氏見過大王,大王萬安。」
秦王道,「你求見本王,可有什麼事兒?」
澹台玉道,「小人前來是為幾個學生,前兩日小人的學生在外碰見平邑公主,平邑公主對著小人的學生抽劍,想要殺了她們,還請大王明鑒。大王一世英名,秦國百姓都以大王為榮,可平邑公主在的集市上囂張跋扈,有損大王英明,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小人只是不想大王一世英名因為平邑公主而損。」
秦王最不耐煩這種事情了,還有這些個酸腐的人,動不動就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他們卻不知,這世間豈有平等?他身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王,這些庶民在他眼中螻蟻都不如,平邑殺了一兩個庶民又如何,不過是最低賤的庶民罷了。
秦王卻也知這些人的難纏,自然不會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成成,孤曉得了,待會自會告誡平邑的,你若是無事就退下吧。」
澹台玉又豈會看不出秦王的敷衍,她抬頭看向衛珩,似這少年出現在大王身邊,大王所做之事就越來越糊塗了,也越來越疏免朝政。
衛珩的目光同澹台玉撞在一起,冷漠。
澹台玉收回目光,心中歎息一聲,「大王萬安,小人這就退下。」
等澹台玉離開,秦王冷哼一聲,「這些個人最是煩人了,衛愛卿,且不說她,那白神醫如今在何處?何時能夠來到秦國。」
衛珩溫聲道,「大王放心,不出一月,臣派的人便會將白神醫送來大王身邊。」
秦王歡喜,「那孤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衛珩淡笑。
秦王忽然想起平邑來,這女兒長的最似他了,所以自己平日最寵的也是她,兩年前平邑就同他說了中意衛珩,想要嫁於他,可那時他想著這衛珩也就是長的俊美,實在配不上平邑。
這會兒自己態度已變,對眼前的少年深信不疑,若是能夠和平邑成親也不免為一樁好事兒。
秦王問道,「衛愛卿,平邑一直鍾情於你,你態度如何?若是願意,孤就成全了你們。」
衛珩溫聲道,「臣三年內暫不考慮這問題。」
秦王也不為難他,「既你不願意,孤也不勉強你了。」
等衛珩離開後,秦王叫宮人找來了平邑,說道,「今兒那澹台玉找了孤,說你在集市上為難了她的學生,可是當真?」
平邑撒嬌道,「父王,明明是她們先惹了我的,驚了我的馬兒,害我撞著額頭了。」
秦王道,「不管如何,日後碰上她們,少搭理她們就是了,一群酸腐之人,這些人最是麻煩,你若是殺了她的學生,她日後定要日日跑到孤面前來哭鬧了。」
平邑笑道,「父王的話,兒臣記著呢,大不了以後碰見她們當做看不見就是。」
秦王大笑。
平邑忍不住問道,「父王,方才可是衛家大郎在這兒?他人了?」
秦王道,「方纔就離開了。」
平邑撒嬌,「父王,您就賜婚給我們吧,我實在是喜歡他的緊。」
秦王倒也不希望衛珩過早的成親,這樣才能全心全意為自己效勞,便道,「你年紀小,且等個兩三年在賜婚不遲。」
平邑歡喜,「那父王是同意了?」
秦王笑道,「這世間也就他能配的上你了,不過孤還需留他為孤效力幾年,到時自會讓他同你成親的。」
平邑歡喜的道,「多謝父王。」
忽然想起什麼來,平邑眨了下眼,沖秦王笑道,「父王,您是不知,澹台玉的幾個學生中,有一人,樣貌當真是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