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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文 / 柔橈輕曼

    衛鈥有些呆住,「大兄,那豈不是查不出那東西的來歷了?」

    衛珩不說話,默默的看著牖窗外,他伸手在牖窗上輕敲了兩下,神色竟難得的帶了幾分淺笑,「或許吧,不過也不一定,線索雖不多,卻還是有的,可以去問問賣硫磺的藥鋪,可記得有什麼人買過硫磺,至於趙七那些人,尋幾個人去吳國找找。」

    「大兄……」衛鈥驚訝,「你心情不錯?」

    衛珩轉身,從桌上取了那鐵片查看了起來,淺笑道,「還不錯,那人很聰明。他隱藏和收尾功夫做的都不錯,能找到趙七同他一塊兒去礦山上炸玉礦也算是慧眼識人,我猜就算去找了買硫磺的地兒都不一定能問的出來什麼,那人跟趙七一塊怕也是易了容的,就算找到趙七得到那人的消息也沒甚大用。」

    衛鈥苦著一張臉,「大兄,那該如何是好?真就這麼放棄了?」

    衛珩道,「自然不是,先按照我吩咐的去辦吧,若是那人還有什麼動靜的話,總會露出一絲馬腳來的,這事兒急不來。」

    衛鈥見狀,也不多問了,轉身出去吩咐人做事了。

    楚蟬自然不知自己被人惦記上了,這半月她提心吊膽的,如今回來好不容易睡了個囫圇覺,自然是睡到天大亮。

    鄴城她買東西跟租房時都易了容,樣貌普通,別人根本記不住的。硫磺在這時代用處也是廣泛,解毒殺蟲都行,一般藥鋪都有賣的,平日買的人也不少,所以不擔心暴露。在宅子裡做炸,藥時剩下的東西也都清理乾淨了,就算有人找到哪兒也查不出什麼的。

    起來後,孫氏已經出去擺攤子了,曾氏還臥病在床,楚蟬熱了吃食就回房去看了曾氏,這會兒周氏正伺候曾氏用湯藥,剛餵了一口,曾氏就罵了起來,「你這蠢東西,不會涼會兒在餵我,這般燙,是想把我給燙死是不是!」

    曾氏病著,罵人的力氣也小了不少,罵了幾句就吭哧吭哧喘了好幾口氣。瞧見楚蟬進來,曾氏眼都亮了,「阿蟬,你回來了,贖你阿爹的金子可弄到了?」

    楚蟬接過周氏手中的湯藥,「我來喂吧。」

    周氏這些日子也消瘦了不少,人看著都憔悴許多,聽見楚蟬的話,立刻把湯藥給了她就出去了。

    曾氏憤憤的罵了句,「便宜你了!」

    楚蟬坐下一口口的餵了曾氏把湯藥喝下,這才道,「祖母不用擔心,已經有幾十金了,還差些,我會再出去借一些的。」

    曾氏失望道,「怎麼是借的?這日後可要怎麼還啊。」

    楚蟬道,「百金實在太多,我只賺了幾十金,其餘都是問人借下的,祖母也不必擔心,日後慢慢還上就是了,只是要辛苦一些了。」

    眼看著曾氏又想罵人,楚蟬道,「祖母,你先休息了,我還打算去獄中看看阿爹如何了。」

    曾氏慌忙道,「你快些去吧,記得做些好吃的給你阿爹帶去。」

    楚蟬點頭。

    楚蟬和麵粉做了不少肉餡包子,這才去了鄴城,她身上只帶了包子同幾百個圜錢。

    贖阿爹的事情還不能急,她打算去鄴城打探下情況。

    去了鄴城獄中,那牢頭都已經認識楚蟬了,實在是對她上次送的吃食印象深刻,這會兒也沒攔著她,只說進去探望的時間不能太長,楚蟬做了不少包子,給幾個牢頭留了不少。

    進了獄中,楚父情況還算好,只是精神不大好,見到女兒,楚父很是愧疚,「阿蟬,你娘和祖母可都還好?你大兄二兄了?可千萬莫要耽誤了他們去書院,我的事情不必在管了。」

    楚蟬把吃食遞給楚父,輕聲道,「阿爹放心,大兄二兄都很好,娘也好,只是祖母有些擔心了,身子不大好,不過並無大礙,阿爹也莫要憂愁,金子我會很快弄來的,到時阿爹就能出去了。」

    楚父慚愧,「阿蟬……。」

    楚蟬笑道,「阿爹放心,不會有事的。」

    過了沒一會,牢頭就來催人,幾人都楚蟬態度都很好,和和氣氣的讓楚蟬離開,楚蟬還留下幾百個圜錢讓幾個牢頭去打點酒喝,幾人對楚蟬的印象越發好了。

    回去垵口縣,楚蟬並沒有在去集市上擺攤子,那攤子就讓孫氏繼續做下去,她在家待了兩天,兩日後,楚聿也回來了。

    楚聿回來也帶回了十金,楚蟬心驚,問道,「大兄,這金子如何得來的?」

    楚聿沒瞞著妹妹,「同那我幾位兄弟一塊販了趟私鹽。」

    楚蟬道,「大兄莫要在做這種事情了,贖阿爹的金子我都已經弄到了,只等著過段時間就能把阿爹贖回來了。」

    楚聿驚道,「阿蟬是哪兒得來的金子?」

    楚蟬不可能告訴大家是玉礦得來的,畢竟那**的事情太引人注意了,只說道,「我同大兄一樣,拿了蘇老的十金去販了私鹽,賺了百金回來。」

    這兩日曾氏身子好多了,能夠下床走動了,晚上吃飯時也跟著一塊。

    楚蟬簡單的說了下這些日子的情況,當然了只說自己跟大兄賺了幾十金回來,還差二十來金,會跟別人去借的,藉著後就能把阿爹贖回來了。

    想到楚蟬身上竟有八十金,周氏和楚珍還是有些動容的,楚珍忍不住道,「大姐,這金子如何得來的?」

    楚蟬看了她一眼,「阿妹覺得這世道上什麼最賺錢了?」

    楚珍一直被嬌養,哪兒想的出來,只能搖頭,楚蟬道,「自然是販了私鹽,不然如何得這麼多金。」

    孫氏一聽就急了,「你這孩子……」

    楚弘也怪道,「這般危險的事情,妹妹以後莫要在做了。」

    楚蟬道,「娘和二兄莫擔心,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剩下的金子同別人借就好了,我認識鄴城中的蘇老,想來是能借到的。」孫氏是知道女兒手中的金子夠了,這會兒自然不好多說,心中卻也後怕起來,她知曉販賣私鹽是犯法的,不過沒被當場抓住基本不會有事的。

    周氏,楚珍的臉色都有些白了,販賣私鹽,被抓了可是要連累到她們的,楚珍小聲道,「大姐以後莫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楚蟬點頭,「自然不會了,這次也是偶然的機會,就算在想去怕也沒機會了。」

    楚蟬說販賣私鹽,自然是為了讓楚家人顧忌,不敢在外亂說,這種事情,楚家人自不敢在外亂嚼了,若是被抓,所有人都會被連累。

    翌日一早,楚蟬剛起來,楚芸就過來了,這些日子楚蟬一直在外忙著,都快把這個二堂姐給忘記了。

    孫氏道,「這些日子你不在家,阿芸來了幾趟,我都推說你病了,這會兒你看看是怎麼同她說。」

    楚蟬點頭,去給楚芸開了門,楚芸一見著楚蟬就道,「阿蟬,你身子可康復了?可嚇死我了。」見楚蟬瘦了不少,楚芸也沒懷疑孫氏跟她說的話。

    楚蟬笑道,「好多了,之前怕把病氣兒過給你,所以也不好見你的。」

    楚芸笑道,「你沒事就好了。」

    楚父出事時,孫氏去找楚蟬,楚芸也在,只是一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孫氏告訴楚芸是楚父打獵受了點小傷,一時擔心就去叫了阿蟬,當初楚芸也沒有懷疑什麼。

    這會兒見楚父不在家,楚蟬就把孫氏的說辭說了一遍,「阿爹身子養好後,覺得出去打獵始終不是個事兒,前些日子就出去找活兒做去了,怕是一兩月都不能回來的。」

    楚芸見楚蟬並無大礙,心中放心,也沒在意楚父的事情了,只以為楚父真是出去找活去了。

    在楚家待了半天,兩人說了不少話。

    之後的日子楚蟬並不急著把楚父弄回來,主要還是擔心這事兒沒過去,她也沒在家裡閒著,每日去鄴城看看,可有什麼賺錢的營生,經過這次,她總覺得身子多點銀錢不是壞事兒,反正本金是足夠了。她身上有一百零六金,大兄又給了她十金,大兄說這金子他留著也無用,讓楚蟬自己拿著,大兄這兩日已經去了書院繼續讀書了。

    這樣算起來她身上就有十六金的本金了,足夠做些買賣,只是具體做什麼她還不清楚。

    她這邊愁著,衛鈥也愁的不行,他已經派人去查了藥鋪,可都說對買硫磺的人根本沒什麼印象,主要是每日買硫磺的人數不少,誰還能把每張面孔都給記住不成。

    這邊線索自然是斷了,吳國那邊也沒什麼消息,秦吳兩國雖交好,可到底不能派遣大量的士兵去吳國,派去的幾個人並沒有什麼消息回來,因此衛鈥又加派了好幾人。

    如此過去半個月,終於抓了一人回來,並不是趙七,而是趙七手底下的人。

    起初這人什麼都不肯說,還是衛鈥動了刑,才把話逼問出來,也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衛鈥這才去找了衛珩,「大兄,那人已經都說了,只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形有些瘦弱,模樣挺醜的,具體是哪裡人不得而知。說是把玉礦炸開的東西是那少年從一位老者哪兒得到了,就那麼幾個,他們全給用了,我也問過那東西長何模樣,他說了半天沒說清楚,只說看了兩眼,就是個鐵疙瘩,有個棉線連著……」

    衛鈥心裡老火,啥時候鐵疙瘩能把礦山給炸開了?還有什麼棉線?這都什麼跟什麼?

    衛珩沉默了下,「讓他把少年的長相描述下,再讓畫師把人畫出來。」

    衛鈥立刻去辦,不到半天就把畫像拿來了,畫像上是個很普通模樣的少年,衛鈥道,「大兄,莫不是要讓士兵挨家挨戶去搜查?」

    衛珩很仔細的打量那畫像,好一會才抬頭,「不必了,照著畫像也找不出人的,那少年很聰明,我若是他,當初尋上趙七的時候就會易容,再經人口出來,這模樣只怕早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去了,不必讓人去搜查了,況且這東西的事情不易傳出去,至於那人,直接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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