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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文 / 柔橈輕曼

    心中已有定奪,楚蟬輕鬆不少,方才上門拜訪的時候她真怕蘇小公子是真中邪,那她就毫無法子了,她自己都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對這種事情便也不好抱著遲疑的態度。

    楚蟬見蘇安笑的開懷,蹲下身子輕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小公子若是喜歡,我這裡還有一些別的吃食單子,日後可以讓廚房的人做給你吃。」

    蘇安眼睛一亮,期待的問,「真的?都有些什麼?」

    楚蟬笑道,「有紅棗糕,奶香桂花糕,芸豆卷,杏酪,芙蓉糕……」

    「這麼多?」蘇安驚呼。

    楚蟬道,「自然,不過小公子平日身子有些不舒服的話,許多東西卻是不能夠吃的。」

    蘇安嘟囔道,「我沒有不舒服。」

    楚蟬道,「小公子真的沒有不舒服嗎?可是我怎麼聽說小公子偶爾會說胡說了。」

    蘇安下意識的看了奶娘一眼,這才道,「是……是我夜裡睡不好,有些驚著了,這幾日都是奶娘陪著我睡的,所以就好了。」

    楚蟬回頭看了奶娘一眼,她面色平淡,所有注意力都在蘇小公子身上,眼神關切,那是真的關切,並不是裝出來的。不過楚蟬還是注意到這奶娘縮在衣袖下的手隱隱有些發抖。

    楚蟬回頭對蘇小公子說道,「那小公子怎會說胡人的話語?可是有人教你的?」

    蘇安面色白了兩分,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沒有人教我的,我……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有時候就迷糊了……」

    見孩子驚嚇不小,楚蟬心中已有定奪,也不想在為難孩子了,轉頭沖焦急的蘇老道,「蘇老,我心中已有定奪,還是先讓小公子回房吧,我自會跟蘇老稟告的,小公子並無大礙。」

    蘇老道,「趕緊把安兒送回房去!」

    立刻有婢女上前牽著蘇安離開,奶娘也打算跟著蘇安一塊回房,不想被楚蟬叫住,「夫人可否留下,我心中還有幾個疑問需要夫人解答。」

    奶娘身子有一瞬間的僵住,很快恢復,回頭沖楚蟬道,「小公子平日離不開我……」

    蘇老已經道,「無礙,你留下吧,等這小兄弟問了話再走。」

    奶娘福了福身子,不再反駁,只來到原地等著她的蘇安面前,蹲下身子輕撫了撫他的臉蛋,笑道,「安兒回房等奶娘可好?待會奶娘再去陪安兒。」

    蘇安被婢女牽了下去,楚蟬轉頭看奶娘,「敢問夫人怎麼稱呼?」

    奶娘慌忙道,「夫人稱不上,小公子喚我一聲單娘就行。」

    楚蟬點頭,繼續問道,「敢問單娘是那裡人士?」

    單娘心中一緊,還是開口道,「奴婢是吳國人士,嫁來秦國,不過後來夫家遭難,只餘奴婢一人,幸得蘇老買回照顧小公子,奴婢感激不盡。」

    「哦?」楚蟬笑道,「不知單娘可會講胡人話語。」

    單娘手抖的離開,為避免別人發現她的異常,只用寬大的衣袖遮掩住,「奴婢自有沒有接觸過胡人,自然不會講胡人的話語,這位小兄弟為何如此問,還是懷疑安兒的事情同奴婢有關?」

    不等楚蟬回答什麼,單娘憤怒道,「奴婢自六年前進入蘇府,一心一意的照顧安兒,不瞞這位公子,我在夫家時也有一子,卻和郎君一塊遭了難,要不是遇見了安兒,奴婢只怕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念頭了!」

    楚蟬的笑意也隱了下去,上前一步直視單娘,「你既待小公子如親生兒一般,為何要如此教唆他裝病中邪,蘇小公子根本就不是中邪,而是被人教唆,你也說蘇小公子自幼就是跟在你身邊長大的,我瞧著你也是真心待小公子,可為何還要如此!」

    單娘臉色白了兩分,「我沒有……不是我……」

    楚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胡人或是胡人後裔,一般凹目高鼻,你眼比秦國人深邃,鼻樑也比一般人挺拔,還還敢狡辯!我不知你是不是跟蘇家有仇還是什麼,見你也是真心愛護蘇小公子,就算真是有仇,何必拿一個孩子裝神弄鬼!」

    楚蟬自肯定蘇小公子不是真的中邪後,便知是有人在身後教唆,至於原因她不得而知,最大的可能是和蘇家有仇。且能讓蘇小公子自從聽從那人裝作中邪胡言亂語,定是蘇小公子極為親近的人,她方才注意到,所有的人中,除了蘇老,蘇小公子最為依賴的就是單娘了。

    蘇小公子自幼都是由著單娘養大,想必是把單娘當成了親娘,不然如何肯答應她裝成中邪。

    況且她方才一直注意著單娘,她的眼睛比一般人深邃,鼻樑也高一些,正是從書中看到過的那樣,胡人的長相特色就是如此。

    幾樣結合起來,自然猜出蘇小公子中邪是單娘教唆的。

    蘇老聽聞這話,臉色卻是變了,神色凌厲起來,「你是胡人!」

    蘇老也猛然想起十幾年前的一樁事件來,見單娘面色發白,神色越發嚴厲,「你同祝山是什麼關係!可是你教唆安兒這般做的?」

    聽見祝山這名字,單娘的臉色越發難看,終於忍受不住,咬牙道,「我就是祝山的女兒,要不是你,我阿爹也不會死!」

    蘇老雙目爆睜,「就是因為如此,你才教唆安兒說那些話?安兒這些年一直把你當成親娘對待!你竟如此對他!」

    單娘怒笑,「你還敢問我,若不是你,我阿爹如何會死去!原本我也不知你是害死我阿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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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單娘的確是胡人,十幾年前戰亂,阿爹出門賺銀錢養家餬口,自此阿爹出去幾個月都未曾回來,等回來時卻是受了重傷,在家養了半個多月還是沒能撐過去,到底是去了。

    臨死前,阿爹告訴她,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阿爹說是同一人合夥販賣了一批私鹽,賺了一些銀錢,不想那人貪念過大,竟想吞了自己的銀錢,趁著自己睡熟後重傷自己,帶著銀錢走了。阿爹說幸好自己偷偷的藏了一些銀錢在別的地方,所以並未全部被那人拿走,剩下的銀錢全部交給了她和娘。

    阿爹臨死前也告訴了她那人的名字叫蘇義,她一直記在心中。

    阿爹過世後,戰亂波及到胡人那邊,她和娘逃到吳國,在吳國安定下來,後來碰見秦國的郎君,隨著那位郎君來到了秦國,因為知曉秦國不待見胡人,所以一直以吳國人自居。

    她和那位郎君成婚,育有一子,後來卻遭難,她也無家可歸,幸得蘇老收留,她對蘇老也是感激不盡,再加上可愛憨厚的蘇安小兒,她也漸漸走出傷痛,把蘇安當成了親生兒子般的疼愛著。

    哪兒想著,在前兩年,她才得知眼前的蘇老竟是她的殺父仇人。她只從阿爹那裡曉得仇人名蘇義,是秦國人,來到蘇府後大家一直稱呼蘇義為蘇老,還是一次無意中挺別人說起才曉得他就是蘇義,後來又聽聞了蘇義的發家史,便確定他就是害死阿爹的人了。

    可那時候她與蘇安已經有了極為濃的親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忍了兩年,到底是忍不下去了,想通過蘇安讓蘇老感到愧疚。

    當初阿爹被蘇義重傷正是冬日,所以她教了蘇安說了兩句胡話,好冷,難受,想著一步步的讓蘇老陷入當年害死人的驚恐中,讓蘇老以為蘇安被阿爹附身,可沒想到剛開頭就被眼前這少年識破。

    蘇老怒道,「祝山到底是如何跟你說的?什麼殺父仇人?當年我同他一起做成了第一筆買賣,兩人平分了銀錢,夜裡睡熟時,他竟想暗害於我謀取銀錢,反被我打傷!」

    單娘臉色發白,喃喃道,「不可能,我阿爹不是這樣的人……」說到最後卻已失了言語,她依稀記起來,當年阿爹還未出去闖蕩時,曾有不少人上門來找阿爹麻煩,說阿爹騙他們銀錢,莫不是真是阿爹的人品有問題?

    蘇老最疼愛孫兒,豈會容下一個有異心的奴僕在府中照看孫兒,立刻道,「來人,把單娘給我拉下去!」

    不想蘇安突然從一木柱後面跑了出來,撲到了單娘懷中,哭道,「不要,祖父,我不要奶娘走,都是我不好,安兒不該裝病的。」

    幾人都沒想到蘇安會跑出來,只怕這孩子方才一直躲在著,雖是稚嫩小兒,卻心思敏慧,怕方才就曉得單娘會出事兒,這才一直躲著。這小兒對單娘也是真的情意,奈何單娘卻利用了他,小兒想來也有感覺出單娘對他的利用,卻還一直瞞著。

    蘇老卻是不管,如今他就剩下這一脈單傳,深怕出半點意外,又如何敢用單娘,還是強硬的讓人把單娘拉了下去,又讓人給楚蟬拿了十金。

    楚蟬和楚聿這才告辭。

    出了蘇府大門,楚蟬懷中的十金沉甸甸的,她站在蘇府大門外,望著漆紅的大門,心思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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