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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文 / 柔橈輕曼

    楚聿和楚弘見大妹在地上比劃來比劃去,再過去一瞧,竟是他們今兒教大妹認的字兒,全部認下了不說,寫的也算是工整。

    兩人不知原來大妹竟這般聰慧,誇了好幾句,楚珍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才說,「大兄,二兄,明日我和大姐同你們一塊學字可好?」

    楚聿陰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楚弘笑道,「你若是喜歡,自然是可以的。」眼中卻是光芒閃動,這小妹一看就是想同阿蟬做比較,那也要她有這能耐才是。

    楚蟬寫完了今天學習的字兒,去了廚房,親自做了干筍燉肉,還讓平兒學著,日後由她來做。

    楚蟬不擔心平兒偷師,廚藝這玩意也是靠天分的,她自由跟在爺爺身邊,什麼吃的都做過,哪怕隨隨便便炒個小青菜味道都是清香可口,爺爺常常大呼她天賦了得。況且這時代奴隸就是奴隸,背叛主人的下場通常很慘烈。

    平兒被楚蟬打過一巴掌,這會都還有些懼怕楚蟬,老老實實在一旁學著,等到鮮美的香味傳出,平兒的眼神就變成了崇拜。

    飯剛好,楚父也回來了,扛著一隻狍子,手上還拎著兩隻野兔,今兒收穫還算頗豐。

    曾氏笑的合不攏嘴,楚父說今兒打的獵就不賣了,把狍子分分給大房和二房送去。

    曾是最心疼的還是這個小兒子,只讓楚父把兩隻野兔一家送了一隻,告訴兩家,過幾日來聚聚。

    晚上吃飯時,曾氏又把楚蟬好一頓的誇獎,楚珍似乎跟楚蟬較上勁了,忍不住笑道,「阿姐,煮飯是婢女的事情,你歇著就好了。」

    這會也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楚蟬細嚼慢咽吞掉口中的筍乾,這才笑道,「什麼婢女不婢女的,小門小戶的不都是自家人煮飯幹活,之前沒有婢女,還是祖母和娘煮飯,你這話說的。」

    曾氏臉黑,「可不是,什麼叫煮飯是婢女的事情?這意思是說老婆子跟你大娘還成婢女了不成?」

    楚父臉色難看,「阿珍,亂說什麼話!」

    楚珍臉紅,吶吶不語,心中羞憤的有些想哭,為何每次在大姐手中都討不到好。

    眾人嘗了菜,都覺味道鮮美,從來不知原來食物還可以這樣煮,楚蟬只說是自己因為上次那喝水的老婆婆得到的想法,覺得是不是所有的菜都能這麼煮。

    用了飯,天色也暗下了,楚蟬陪了孫氏一會,這才回房休息。

    楚家雖落魄了,不過這宅子還算大,一人都能分到一間房,楚蟬在房裡用手指沾水在桌上練了會字兒,等到天徹底黑下,打算去個茅房就歇下了。

    一出房門就瞧見周氏偷偷摸摸的朝著楚父房間摸去,楚蟬站在角落裡不出聲了。

    且說周氏雖被搜走了三十片金葉子,心中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她也是真心喜歡楚父,昨兒晚上楚父都沒回房睡,今兒她也是慌了,等到天色入黑,大家回房,她偷偷摸摸去敲開了楚父的房。

    楚父開門,瞧見是她,臉色還是不大好,「怎麼還不去休息?」

    周氏紅著眼眶道,「原郎,都是我的錯,我……我只是想著以後若是能夠賣官鬻爵,這些金葉子說不定還能幫你買個官兒,這樣咱們一家子也都有著落了。原郎,你就原諒了我吧,還是快些回房歇息吧。」

    楚父沉默了下,「我睡這就挺好,你趕快回去歇著吧。」

    周氏抬頭,泫然欲泣,只不過她臉盤子大,露出這幅模樣實在沒有楚楚動人的樣兒來,楚父道,「明兒一早我還要去山中打獵,先歇下了。」說著,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楚蟬站在角落了失笑,到底還是沒驚動周氏,等她失魂落魄回了房這才去了茅房。

    楚蟬對任何事兒都想得開,哪怕是穿越這麼離奇的事兒,除了頭兩天有些糾結,這會已經是吃的好睡的好了,回房片刻就入夢了。

    翌日,楚父去山中打獵,楚蟬也沒什麼事兒可做,繼續蹲在院子的地上比劃著,累了就去看看孫氏和祖父。

    祖父是個老實人,楚父去夷州之前他身子就不大好了,後來沒兩年就倒下了,有些認人不清,身子也不大靈活,所以一直臥床養病在,也請大夫瞧過,喝過一些藥,沒什麼用。

    楚蟬學的又是西醫,只能夠看的出來祖父這是有點老年癡呆的跡象,沒儀器,沒藥物,她也是沒法子,畢竟學的不是中醫。

    楚蟬原本還想讓祖母請個大夫給祖父瞧瞧,曾氏就忍不住歎氣,「要是能好,我咋會狠心不請大夫,只是連大夫都沒法子,說是只能這麼養著。」

    祖父雖有些認不出人了,不過見到楚蟬的時候還是有點反應,會沖楚蟬笑,平日裡大家都各忙各的,很少有人陪著祖父,楚蟬每日都會抽半個時辰跟祖父說說話。

    三四天後,孫氏的身子也漸漸養好,能幫著做一些事情了。

    曾氏見她人好的差不多了,就讓楚蟬去跟大房二房的說聲,讓他們晚上過來一塊吃飯。

    這還是楚蟬過來後第一見大房和二房的人,平日裡幾家見面的不多,也就除夕的時候能聚在一起。

    楚家是個大宅子,三房人各自住一間大院子,三房的門是正門口,大房和二房從偏門進出,對於大房和二房,楚蟬沒見著人,竟一時也回想不起兩家都有些什麼人。

    依次去了大房和二房叫了人,都是兩位伯父在,說是等會就過去。

    今兒煮飯的是平兒,用了曾氏上次留下來的

    一塊肉,還有楚父打回來的野兔,肉和野兔的做法繁多,楚蟬其實不大愛吃油膩的東西,這兩樣一樣可以做的清淡,到底還是怕人懷疑,她只教平兒做了簡單的燉菜。

    筍乾燉肉,兔肉也是直接燉了,都是楚蟬在一旁指導,平兒做的。

    味道還是不成,兔肉燉老了,筍乾也煮過頭了,只不過吃的時候大家都說好吃,畢竟比白水煮或者烤味道要好上太多。

    大房和二房的人口不算多,除了大伯大伯母,大房還有一兒一女,大子楚恆十八,已娶妻范氏,范氏前兩年生下個小子,可惜沒留住,去了。還有一女楚姝妹,十三歲多的模樣,比楚聿大上幾月。

    二房,二伯二伯母,同樣也是一子楚成,十四。一女楚芸,十一。

    除了大堂哥楚恆,其他的和三房幾個孩子相差不大,能說到一起去,就算許久未見也未曾生分。

    只不過對突然跟著楚父回來的楚珍和楚志,幾個堂哥堂姐似乎有些排斥。

    大堂姐楚姝妹容貌隨了大伯父,還算俊俏,一雙杏眼。

    楚蟬容貌出色,最為出色的卻是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眼尾微微上挑,風情盡顯,只不過她年幼,並不具備這種風情罷了,笑起來的時候像月牙兒。

    二堂姐楚芸的容貌隨了二伯母謝氏,清秀可人。

    兩位堂姐其實跟楚蟬並不怎麼對付,原主性子有些驕橫,平日見上也是爭嘴的多些。

    只不過這次兩位堂姐在家早對小叔帶回平妻和一雙女兒的事情有所耳聞,對楚蟬就多了那麼一點同情,這會也不爭嘴了,性子活潑一些的楚芸挨著楚蟬坐下,滿是同情的道,「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沒事吧?」

    楚蟬搖頭,「早就無礙了。」

    楚芸見楚珍不在身邊,小聲的湊楚蟬耳邊道,「小叔也太過分了,咱們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還興什麼平妻,還有那一雙兒女,他們沒欺負你吧。」又瞧見遠處楚珍頭上帶的纏金絲珠花簪,氣憤的道,「不過是個小婦養的,竟還帶這麼好的東西,小叔也太過分了……」

    眼看著楚珍走過來,旁邊不愛說話的楚姝妹拉了楚芸一把,讓她莫要說了。

    楚珍在遠處就瞧見這姐妹三人感情似乎很好的模樣,心中有些憤憤,轉而去房間取了兩樣首飾出來,都是她帶剩下的款式,最普通樣式的珠花簪。

    走至兩人身邊,楚珍笑道,「你們就是大姐姐和二姐姐吧,我是楚珍,這是送給你們的見面禮。」

    說著把兩根簪子拿了出來,楚芸看了一眼,再看看楚蟬頭上,起身啪的一下子打掉了楚珍手中的簪子,大聲道,「你當咱們是討飯的了?誰稀罕你破簪子啊,你要是好心,起碼先把你首飾給阿蟬分點,這樣跑來賄賂我們是作甚!」

    楚珍傻了,沒想到楚芸脾氣這麼不好。

    楚蟬見到她們也才想了起來,她有些失笑,怎麼都沒想到,脾氣溫和的二伯母會養出性子這般火爆的二堂姐,可脾氣不大好性子甚至有些惹人厭的大伯母會養出一個溫和嫻靜的大堂姐楚姝妹。

    楚姝妹也溫和道,「小妹不必了,我們不習慣帶這些東西。」

    楚珍臉色通紅,眼淚也一下子出來了。

    大人們聽見爭吵聲也都跟著出來了,瞧見這兒亂成一團,就問了是怎麼回事兒,楚芸嘴快,把才纔的事情說了一遍,大伯母衛氏嘴巴一撇,看了楚珍頭上的首飾一眼,嘲諷道,「你要是真捨得,起碼給點好東西,兩根破珠花簪子,當誰稀罕啊,又不是討飯的叫花子!」

    二伯母謝氏做好老人,溫和道,「好了,好了,今兒是好日子,大家和和氣氣多好。」

    這頓飯最後到底還算是愉快,最起碼楚蟬和兩位堂姐的關係好了許多,就連有些刻薄的大伯母衛氏得知這菜都是楚蟬教平兒做的,也是誇獎連連。只有楚珍一頓飯都是低著頭,再也不敢提給首飾的事兒,真叫她給好的,她又捨不得,大房和二房的人也越發的討厭她了。

    之後隔上幾天,楚芸還會過來找楚蟬一塊玩,得知楚蟬在學字,也大呼小叫的跟著一塊學了。

    如此又過了十來天,天氣越來越冷,楚父還是每天早上堅持去打獵,有時兩三天才回來,至於周氏,楚父還是不肯搭理她。

    這日早上楚家人吃過飯,楚大楚二去了私塾,剛走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呵斥聲和淒慘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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