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鐘,只能聽見噴泉旁邊音樂的聲音響起來·dion悠遠的歌聲迴盪在耳邊,五光十色的燈照射在彼此的身上,季赫看著身旁表情有些擔憂的江禾,江禾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
季赫抬起眼,看著噴起落在地面上的水珠,說道:「快了吧。」
話音剛落,王琛琛便和余少光一前一後分別走了出來,王琛琛的眼眶濕漉漉的,鼻頭紅著,臉上的淡妝似乎也已經掉了不少,而跟在她身後的余少光則是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臉有些發燙。
看見王琛琛這個樣子不免讓人誤會,班上一個女生說道:「好啊,余少光你這個沒腦袋的竟然把琛琛弄哭了。」
「余少光!平時說你沒情商你還喘上了!就你這樣還拒絕琛琛!找抽是吧!」說話的是和余少光平時玩得比較好的男孩,已經挽起了袖口做好勢。
一時間眾人的討伐聲就響起來了,江禾跑了過來,伸出手抱住了王琛琛,抬起眼瞪著余少光。
余少光一見形勢不對勁,連忙搖了搖手,大聲回道:「你們別急啊,我沒做什麼!我和琛琛……」
王琛琛的笑聲突然響起來,江禾一驚,只見她揉了揉眼角,大聲說道:「我和余少光在一起了。」
大家看了看彼此,眼底有些吃驚,江禾問道:「那你哭什麼啊!害得我們都以為余少光做什麼了!」
王琛琛走到余少光身邊,指著他說道:「這都怪他。」
余少光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後怕,低下頭小聲對著王琛琛說道:「你原來找這麼多人都是來做你援軍的……」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說道:「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王琛琛笑瞇瞇的回道:「這才是剛剛開始。」說完,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余少光的大手,倆個人十指相交,她抬起眼對著季赫揚了揚眉毛,就像是告訴他,自己終於勇敢的邁出了這一步一樣。
季赫勾起唇,深色的眸子在夜光下透著璀璨的光。
正如洛倫茲所說,亞馬遜雨林一隻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也許兩周後就會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初始條件十分微小的變化經過不斷放大,對其未來狀態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差別。
這就是屬於他們的嶄新未來。
江禾看向了季赫,燈光下的他,眼底彷彿藏著無數的星辰一般,散去了濃霧,重新回歸的季赫身上就像是充滿了無數的謎團一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只要在他身邊似乎就有安全感,讓她有了想要一層一層剝開他心的衝動,看一看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樣?
夜晚,和男孩相交著雙手的女孩大聲的說道:「走,今天余少光請客,大家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話音剛落,大伙就衝向了旁邊的燒烤攤子。
「老闆,來八十串羊肉串!」
余少光看著自己的荷包,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但是又看了看身邊的王琛琛,歎了一口氣。
值得了。
夜慢慢的深了,大家也不知道吃了多久,陸陸續續有人回家告別,季赫坐在那裡,因為下午吃了一些的緣故,並沒有多少胃口,旁邊的江禾被班上的一個男生叫到了旁邊,已經過了幾分鐘了,他有些坐立不安。
想要起來去看一看,卻被旁邊的琛琛攔住了,她說道:「季赫,放心吧,江禾不會答應的。」
的確如此,對於江禾來說,她在感情方面總是過分的執拗,她不願意將就,不會勉強自己,或許是家庭的原因,她甚至有些畏懼婚姻,這樣的人,要打開她的心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赫點了點頭。
王琛琛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對著季赫說道:「我以前一直覺得江禾這輩子也許就要和徐朝陽糾糾纏纏下去,不過還好有你……」她說:「我等著你成功的一天。」
和季赫手中的啤酒瓶相撞,他揚起眼,眼角下褐色的淚痣就像是滴落在臉上的一顆淚珠一般,他回道:「嗯。」便飲下手中的酒,苦澀帶著一股氣,慢慢的順著喉嚨流下去,然後嘴中的苦一直留在裡面。
江禾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離開了,她一如既往的神色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一般。
離開的時候,余少光付了錢,王琛琛便和他一起離開了。
而季赫則很自然的要送江禾回去,她一開始拒絕,但是看季赫態度堅決,也就同意了。
輪到了後半夜,天就不止是熱了,偶爾會有些許的風吹拂在人的臉上,格外的涼爽,江禾的頭髮香味落在季赫的鼻尖上,縱使倆個人的距離不算近,但是季赫會不自覺的感覺到愉悅起來。
「琛琛的事情,她告訴我了。」江禾的背部對著他,纖細的手臂和白皙的皮膚,都讓人覺得心裡發癢。
季赫並不明白江禾的意思,回道:「什麼事?」
江禾轉過頭,彎起眉眼,淺色的瞳孔印出了季赫的臉,說道:「她告訴我,如果沒有你,她肯定做不出今天的舉動。」
季赫低聲笑了笑,回道:「我也並沒有做什麼,她本來就是一個勇敢的人。」
江禾臉上的碎發落在鬢角,她伸出手挽在耳後,輕輕的笑起來,回道:「季赫,你真是一個神奇的人。」
明明當初還只是一個只會靠拳頭說話的男孩,而現在卻已經足夠可以影響別人,而那個時候關於季赫的記憶也是獨屬於江禾一個人。
把江禾送到了家屬院的門口,江禾想要脫下自己的衣服,卻見季赫說道:「不用了,下次還我吧。」
江禾遲疑幾秒鐘,最後點了點頭,回道:「好,正好我給你洗一洗吧,那過幾天我給你打電話,打工的時候見吧。」和季赫告別以後,她上了樓,按向了樓道裡面的燈光,然後透過每層樓鏤空的牆都能看見季赫站在樓下的影子,直到她進門。
季赫站在樓底下,看見所有的燈光暗下來,然後轉身離開的時候,原地蹦了一下,然後揚起唇走出了家屬院。
……
江禾打開門的時候,皺起了眉頭,家裡很暗,卻有著一股重重的酒味,她看見地上似乎有玻璃碎片,客廳裡面的燈亮起來,坐在沙發上面的姚佻娜披頭散髮宛如一個女鬼一般坐著,然後她轉過頭猩紅著眼,大聲的吼道:「這麼晚,你跑到哪裡去了!」
她垂下眼,沒有說話,尋找著江南的身影。
茶几上煙灰缸已經變成了碎片,而姚佻娜的怒氣似乎還沒有降下來,她站起來,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走到江禾的身邊,大聲的說道:「跟你說話呢!你現在長本事了,連我的話都不回答了嗎?」
江禾搖了搖頭,說道:「我和同學出去聚會了。」
姚佻娜對上了江禾身上的黑色外套,激動起來,說道:「這是誰的?男生的嗎?你出去鬼混了?」她伸出手不由分說的揪著江禾的衣服,開始拉扯起來,大聲的辱罵道:「我他媽怎麼養了你這種不要臉的東西?小小的不學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給我脫下來!給我脫下來!」
她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撕爛這件衣服一樣。
江禾護著衣服,然後說道:「這只是同學看我冷了給我的,我會脫下來,你不要扯。」江南的哭聲從屋子裡面傳出來,江禾的心一緊,害怕他出了什麼事。
然而就在這分神的一瞬間,姚佻娜已經把她推到地上,黑色的外套拉鏈被扯破。
鑽心的疼痛從手臂手心傳來,江禾吃痛的縮回手,十幾片玻璃碎渣□□了她的手臂手心裡,血瀰漫在地面上,順著手臂落在了外套上面。
黑色的緞面就像是吸食了一般,血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