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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危機面前 文 / 手中無劍 非包月作品

    塞尼亞昨天才剛剛從坦貝蒙回來。就在去年聖誕節前,她的父親弗朗西斯科議員得了腦溢血,被緊急送到納威去搶救,而這次的發病卻幾乎要了他的命。雖說他現在意識清醒了一些,但卻說話含糊不清,還半身不遂,醫生說他以後的日子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幾天前,塞尼亞幫他父親向熱拉瓦州議會提出了辭呈,然後把他從納威醫院接出來,住進了坦貝蒙的醫療康復中心。等這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塞尼亞才回到了西蒙德莊園。

    就在坦貝蒙,塞尼亞得知阿歷克斯墮機的消息,心裡非常的震驚和難過。儘管阿歷克斯將父親的罪過遷怒於她們兄妹倆,一直視她們為仇敵。但自打上學起,塞尼亞就對阿歷克斯懷有好感,一度把他當做自己暗戀的對象。不管阿歷克斯對她態度多麼惡劣和冷漠,塞尼亞總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直至這麼多年過去了,塞尼亞仍然想著有朝一日能與他冰釋前嫌,握手言歡。可上帝真的是不遂人願吶,本以為過段時間,通過伊莎貝拉能慢慢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繼而達到兩個家族共同合作的目的,不曾想他就這麼沒了,太讓人惋惜了。

    想到伊莎貝拉,塞尼亞心裡又不免有些擔心。這位心無旁騖,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她根本就不瞭解阿歷克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只憑著一時的衝動就跟了他。那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這諾大的城堡莊園,那幾百口棉農佃戶,她能管得住、管得好他們嗎?儘管自己只跟伊莎貝拉見過兩次面,彼此交流也不深,但是可以肯定,她是個心地善良又毫無心機之人,若是以後沒有人幫她,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這個凶險殘酷的社會吞噬掉的。

    於是,塞尼亞準備今天一早就去羅亞諾莊園拜訪,一方面向伊莎貝拉表示一下哀悼和慰問,而另一方面,她也想聽聽伊莎貝拉對其以後的打算。如果時機合適,那麼她便可以就未來兩個家族之間的合作,給伊莎貝拉提供一些建議。畢竟在眼前的這個節點上,對於兩個家族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契機。

    塞尼亞用過早餐,換好衣服正要出門,就聽下人來告知她,羅亞諾莊園的勞琳要求見她,連忙下樓迎出門去,見勞琳正站在一輛軍用吉普車旁,著急地朝她這裡張望,便快步走過去,神色凝重地對她說:「勞琳,對於你家先生的事,我表示深深的遺憾和難過,看你這神色,一定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請只管告訴我好嗎?」

    「謝謝您,西蒙德小姐,我家先生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今天我上您家來,是想請您去幫幫我們家夫人。」勞琳一邊說著,一邊把塞尼亞往吉普車上讓,「來,西蒙德小姐,我們先坐上車再說吧。」

    「好的,我本來也想去你們莊園的。」塞尼亞回頭對下人交代了幾句,就徑直坐上了吉普車。勞琳坐到了她的旁邊,示意蘭開車回去。

    蘭一臉嚴肅地開著車,聽著勞琳向塞尼亞介紹這幾天林伊如的情況,心情顯得很沉重。心想幸好今天遇見了勞琳,否則那樣貿然去見夫人,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根據勞琳所介紹的夫人目前的情況,自己的確是不應著急去見她,更不能把他們這撥人在哥倫布山谷裡的事情告訴夫人。

    塞尼亞聽勞琳說著,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蘭的臉部側影,竟然被他那酷酷的表情給吸引住了。心想:這男人是誰呀?難道是羅亞諾莊園新招的司機嗎?看他開著吉普車的那動作身手,好像是個當兵的出身。於是,她在勞琳述說的間隙,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這位先生是你們莊園的司機嗎?以前好像在這條路上沒見過。」

    蘭本想開口否認自己是司機,卻被勞琳搶先回答說:「是啊,蘭是阿歷克斯先生剛招來不久的司機,還沒幾天,您當然沒有見過。」塞尼亞見蘭對勞琳的話默認了,也就「哦」了一聲,便不再追問。

    吉普車到了城堡前的廣場,勞琳和塞尼亞下了車,蘭便開著他的吉普往廣場北邊去了。塞尼亞看著不遠處停著的靈柩,鼻子一酸,眼淚就「撲簌撲簌」地流了下來。

    「西蒙德小姐,您請進!」勞琳見此情景,也眼睛發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連忙抹了下眼角,將塞尼亞讓進了門廊裡。

    塞尼亞這是第一次走進這座古老的城堡,不禁被它這種古樸的建築風格和精緻的雕塑裝飾給震撼住了。與之相比,西蒙德莊園的那些房子不僅在時間上要差一百多年,而且在建築風格和長廊、庭院的佈局及雕塑、門窗裝飾上都顯得俗不可耐。不僅暗歎這樣的化底蘊是她的祖先——那種暴發戶式的審美理念所無法比擬的。

    見到林伊如,塞尼亞又是一陣心痛。如果她讀過中國的《紅樓夢》,那麼她一定會把現在的林伊如跟病榻上的那個林妹妹相提並論。她沒想到就這短短幾天沒見,林伊如會變得如此虛弱,那原來有些「嬰兒肥」的臉蛋,現在消瘦得竟然顯出了顴骨;眼窩深陷,使得她那雙大眼睛顯得更大了;那原本紅潤光滑的臉色,如今看起來就像一張白紙——蒼白而沒有生氣。

    「親愛的,你這是怎麼啦?就幾天沒見,怎麼成這樣啦?」塞尼亞撲到林伊如的床前,拉著她的手,心痛地問。

    「塞尼亞,阿歷克斯走了,我的天塌下來了。」林伊如沒想到此刻會見到塞尼亞,聽她這麼一問,便「嗚嗚」地哭出聲來。

    「我很遺憾,伊莎貝拉,上帝帶走了阿歷克斯,但你和你們兒子的生活還要繼續,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呀!如果阿歷克斯在天國有知,那他也不會忍心看你這樣的。」

    「塞尼亞,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你叫我以後怎麼去面對這一切?還不如讓我跟著他去吧!嗚嗚嗚……」林伊如邊哭邊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傻姑娘,你可萬萬不許這麼想。」塞尼亞說著,俯身把林伊如擁住,「天塌不下來的,親愛的,縱然天真的塌了,還有我呢,還有湯姆、勞琳他們呢,大家都會幫你,幫你把這天再重新

    頂起來啊!」

    「嗚嗚嗚……」林伊如趴在塞尼亞的肩膀上哭了一會兒,漸漸平息下來,然後離開她的懷抱,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嘟囔著說:「我想一個人再睡會兒,塞尼亞,勞琳,你們就放心吧!我好累,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會想不開的。」

    「那好吧,大家都出去吧!」塞尼亞拍了拍林伊如的肩膀,微笑著說:「我先回去了,只要你需要我,一個電話就行。」說著,塞尼亞給了林伊如一張名片,然後和大家一起退出了她的臥室。

    臥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林伊如忽然感到自己好累,好想睡覺。可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自己剛才的聲音卻一直在耳邊迴響:天塌了,我該怎麼辦?天塌了,我該怎麼辦?……

    是啊!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呢?不管自己以前是不是真正愛過阿歷克斯,也不管阿歷克斯是否一直在騙她,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這七個月裡,自己成為了阿歷克斯的妻子,羅亞諾種植園的女主人,這是不爭的事實;而現在阿歷克斯沒了,將來這個莊園就要靠自己做主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現實擺在面前,哭和傷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再這麼傷心下去,再繼續不吃不喝,就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跟著阿歷克斯去了,那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而且以後兒子怎麼辦?縱使湯姆,勞琳他們會像當年撫養阿歷克斯那樣撫養他長大,那麼當他長大後呢?當大家發現他是個純種的亞洲人時,他們還會那麼忠心耿耿地撫養他,輔佐他,幫助他嗎?

    既然命運推著我到了這個節點上,那麼我何不順應命運的安排呢?再別人眼裡,我從此就是個寡婦了,但塞尼亞也是個離異的女人哪!她能管好西蒙德莊園,為什麼我就不能管好羅亞諾莊園呢?也許塞尼亞是個強勢的女人,我目前無法跟她比擬,但是我為什麼就不能利用她的強勢呢?中國的古人不是說「柔能克剛」嗎?也許我的「柔」正好能克她的「剛」呢!

    *

    蘭回到哥倫布山谷,跟那十幾個人說:「看來,伊莎貝拉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或許是阿歷克斯當初不想讓她擔心吧!因此,我們現在也沒有必要讓伊莎貝拉知道我們的存在,那樣會影響阿歷克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那就是說,我們現在也已經沒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咯?」

    「那我們就可以散了?」

    「走吧,大家都散了吧!」蘭沮喪地說:「大家把能證明我們存在的證據都毀掉,尤其是我們手裡的武器彈藥,每人最多只能留下一把手槍防身,其他的都埋掉,還有山谷內大棚裡的那些大麻和古柯葉子。」

    「都毀掉?那多可惜呀!」

    「沒有什麼可惜的,必須處理掉,誰也不能把這些東西帶出哥倫布山谷,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蘭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你們帶著這些東西走出山谷,走出羅亞諾莊園,那麼誰敢保證一定不會出事?如果出了事,你們誰能保證不會查到羅亞諾莊園裡來?誰能保證不會連累伊莎貝拉夫人呢?」

    他們一起在非洲叢林裡呆過,處理那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可是駕輕就熟。當天夜裡,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深埋到了大棚下面,然後鏟倒大麻和古柯葉子,蓋上泥土,在上面撒上一些花草的種子。過不了多久,這幾個大棚裡就會長滿了花草,除非這些人中間有人透露出去,否則,即使有人找到這裡,也不會知道它們下面的秘密。

    第二天凌晨,這十幾個人把阿歷克斯平時積存在保險櫃裡的錢分了,帶著各自的證件悄悄地離開了哥倫布山谷,離開了羅亞諾莊園。不過蘭並沒有走,他決定留下來,以一己之力去保護伊莎貝拉夫人及其家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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