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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ま章 母債女還 文 / 手中無劍 非包月作品

    喬治轉身看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驚詫地失聲叫了起來,但他馬上意識到,這個女孩子就是珍妮的女兒詹妮弗。不過在喬治的心裡,還是在暗暗驚歎:太像了,除了滿臉的稚氣和略黑的肌膚,這詹妮弗的容貌簡直就像和珍妮是在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一樣。那棕黑色的頭髮,那清澈明亮的雙眸,那因生氣而微微嘟起的小嘴,完全就是當年他第一次看見珍妮時的摸樣。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詹妮弗一邊問著,一邊撲到多米尼克的身邊把他扶起來,「你把我爸爸都打出血了,我恨死你了。」

    「詹妮弗,不要這麼沒禮貌。」多米尼克擦掉嘴邊的血跡,艱難地站了起來,指著喬治對詹妮弗說:「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喬治叔叔,他今天從美國飛過來,是特意來看望我們的。」

    「喬治?你就是美國芝加哥的喬治叔叔?天哪!我爸爸曾經告訴我說,你是他和媽媽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怎麼可能會打我爸爸呢?」詹妮弗穿著學生裙裝,頭上紮了個蝴蝶結,滿臉困惑地看著喬治。

    「是嗎?多尼,我是你和珍妮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嗎?詹妮弗,你爸爸真的是這樣跟你說的嗎?」

    「沒錯,爸爸說你們讀書的時候就是好朋友,還說你們同時在追求媽媽,最後被他追到了,你在失望之餘便去了歐洲。」

    「哈哈哈,多尼,你就是這樣告訴詹妮弗我們的實情的嗎?」喬治大笑著張開雙臂,把多米尼克緊緊抱住,對他耳語道:「你這騙子,對你女兒也這麼欺騙,想必你也是這樣欺騙珍妮的吧?」

    「是的,難道我說錯了嗎?珍妮最後選擇了我,難道這不是事實嗎?」多米尼克嬉皮笑臉地耍起了無賴,可他的眼睛裡卻隱含著淚水。

    「爸爸,今天你是怎麼啦?在我的印象中,你已經好久沒有提起媽媽了。」

    「這不是你喬治叔叔來了嗎?爸爸高興得有點過頭了。」

    「是啊是啊,剛才我和你爸爸是在開玩笑呢,多尼,我們有十六年沒見了吧,我也有些興奮過頭了,不好意思啊,詹妮弗,我們以前都是這樣開玩笑的,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多米尼克這時才發現,那邊的戈多與詹妮弗的那兩個保鏢正對峙著,雙方都已經把槍撥出來了,只等各自的主人一聲令下,他們手裡的左輪手槍就會噴火了。詹妮弗連忙喝退了自己的保鏢,戈多也把自己的雙槍放進了大衣的口袋裡。

    喬治在羅亞諾莊園裡度過了整個週末,與多米尼克天天晚上喝得醉醺醺地,然後又哭又笑地回憶著他們與珍妮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詹妮弗其實對喬治撒了謊,多米尼克並沒有說喬治是他們最好的朋友,相反,過去多米尼克每次喝多了,就會對著詹妮弗哭訴,說喬治是黑手黨,是他怎樣怎樣仗勢欺人,要逼迫珍妮做他的女朋友,而他多米尼克又是怎樣見義勇為,擊敗了喬治,才把她的媽媽從喬治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等等等等。然而這一個週末下來,詹妮弗完全改變了對喬治的看法或者說多米尼克給她的先入為主的印象。

    除去與多米尼克喝高的時間以外,喬治大部分的時間卻是和詹妮弗在一起。他們一起縱馬揚鞭奔馳在平坦碧綠的山坡上,一起開車去山裡的溪流上野炊釣魚;喬治還陪著詹妮弗去她家莊園上的棉田里,寫生采風,攝影作畫。

    喬治現在的性格,簡直就像是與過去的多米尼克互換了。過去桀驁不馴,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馬王子,如今成了酗酒成癮,萎靡不振的酒鬼老頭;而過去不苟言笑,故作高深的校園霸王,如今卻是個成熟穩重,溫柔體貼的中年男子,渾身散發著無法抵擋的魅力和誘惑。

    詹妮弗自打生出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母愛,更因多米尼克的刻意躲避而缺失父愛,因此這個週末,她在喬治的身上得到了父愛般的關懷和呵護,同時也享受到了多米尼克從來都未曾給過她的快樂和幸福。

    自那以後,詹妮弗就開始跟喬治寫信,把自己在學習上遇到的每一份快樂和喜悅都與他一起分享,而把她自己碰到的一些難題和不快也向他訴說。同時,遠在美國的喬治在接到詹妮弗的來信之後,不管他自己有多忙,總會在第一時間裡給她寫回信,與她分享快樂,為她排難解惑。期初,詹妮弗是以晚輩的口吻給喬治寫信的,而後漸漸地,他們寫信的語氣更像是兩位相隔遙遠的朋友,在互相培植著彼此間的情感和友誼,也慢慢拉近了他們的心。

    第二年夏天,多米尼克肝臟出現了問題,被送到紐約去治療,就住在大熊山麓的別墅裡。重回故地,多米尼克感慨萬千,在珍妮的墓前,多米尼克終於放下了心裡的愧疚和自責,十幾年籠罩在他心頭的陰影終於散去。於是,多米尼克給喬治發了電報,請他來別墅一聚。而詹妮弗牽掛父親的病情,也趁著暑假來到了她多少次魂牽夢繞的出生地,她從未謀面的母親安息之處——大熊山,同時也見到了分別整整一年的喬治。

    十五歲的詹妮弗,繼承了珍妮和多米尼克所有優秀的基因,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渾身洋溢著蓬勃的青春氣息;她五官秀美,身材高挑,體形豐滿勻稱,比一年之前更添了幾分嫵媚和性感,顯得成熟了許多。

    再次見到詹妮弗,讓四十歲的喬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但是,喬治意識到自己是個有婦之夫,而且自己還是詹妮弗的長輩,另外二十五年的年齡差距,都使他不得不選擇了退卻。他在珍妮的墓前獻上鮮花,長跪不起,並發誓自己將會像愛自己的女兒那樣愛著詹妮弗,並要保護她一生平安。

    多米尼克病情穩定以後便回去了,而詹妮弗卻選擇了留在紐約讀書。多米尼克知道拗不過女兒,只好讓那兩個保姆和兩個保鏢留下來。然而,詹妮弗留下了保姆,卻說什麼也不要保鏢,而且還義正言辭說道:「這是在美國,爸爸,她是個民主

    自由、明法治的國度,我生在美國,我就是美國公民,這裡的憲法和法律會保護我的。」

    無奈之下,多米尼克只好把保鏢帶走了。在安排好詹妮弗的學習和生活之後,多米尼克給喬治打電話,托付他多多關照詹妮弗的安全。

    喬治當然是義不容辭,就選了兩個最得力的手下,把他們派到紐約暗中保護詹妮弗。而且他還不時派戈多去紐約,給詹妮弗一些問候和關心。可他自己卻刻意避開她,每次當詹妮弗問起他,他總是讓戈多去找一些理由來搪塞她。

    在美國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詹妮弗開始接受了美國人的生活方式,也慢慢學會了用美國人的思維方式去考慮問題,也逐漸明白了,自己對喬治的牽掛原來就是一種愛,一種難能可貴的人間真情。喬治的故意疏遠,反而讓詹妮弗猜到了他也在愛著自己,只是礙於她父親和母親的原因而不敢承認罷了。

    於是,詹妮弗逼著戈多說,要麼把她帶到芝加哥去見喬治,要麼讓喬治來紐約見他,「還有第三種選擇,親愛的戈多,你去告訴喬治,我要是在這個週末還見不到他,那麼就讓他準備為我收屍吧,我就死在我母親的墓前,讓他悔恨一輩子。」

    詹妮弗的話,竟然會讓喬治這位叱吒風雲二十多年的黑道教父失去了判斷力。他二話沒說,連夜飛到了紐約。當喬治在黎明時分叩開了大熊山麓羅亞諾家族的別墅時,等待他的,將是詹妮弗那惹火的胴體。

    「親愛的喬治,二十年前我父親奪走了你的珍妮,今天就讓我來償還給你吧!」詹妮弗一臉認真地說著,把一身風塵的喬治拉進了她的房間……

    「哇喔,沒想到你母親與你父親還有這麼浪漫的愛情故事,真讓人感動。」林伊如偎在阿歷克斯的懷裡,微笑著說:「真沒想到,他們相差二十五歲竟然還愛得那麼深,阿歷克斯,那以後呢?應該輪到你出場了吧。」

    「是啊,第二年的春天,十七歲的母親生下了我,我父親高興得都不知怎樣了,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啊!」阿歷克斯說著,從他母親床頭的儲物櫃裡取出一隻首飾盒放在林伊如的面前,輕輕地打開以後,整個房間裡頓時充滿著耀眼的光芒。他從裡面拿起一條黃金項鏈,指著下面那個鑲滿鑽石的墜子說:「這條項鏈就是我母親生我的第二天,父親從芝加哥趕過來時送給她的,可她一次都沒戴過就把它扔進這首飾盒裡。後來聽我母親說,她當時很生氣地對父親說,我對你的愛,難道是這些鑽石可以來衡量的嗎?我為你獻出了一切,並不是衝著你的這些鑽石而來的,喬治,我需要的是你也能同樣的愛我,完完全全地毫無保留地愛著我。」

    「當時我父親在幫派裡的地位如日中天,表面風光的同時,也招來了許多人的暗中嫉恨。所以除了他身邊的戈多等幾個親信之外,我的出生甚至於我母親的存在都是個天大的秘密。因為我父親的岳祖父是意大利黑手黨內的教父,他可以讓我父親坐上芝加哥黑幫老大的位置,也可以輕易找一個人來代替他。」

    「我母親知道這一點,她並不要求父親要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因此她借口回安達裡加而離開了學校,直到我出世,她都是在別墅裡深居淺出,基本就沒出過這大熊山麓,也沒有讓保姆去通知外公多米尼克。」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母親的存在,我的出生,不久還是被遠在羅馬的我父親的妻子索菲亞知曉了,從此,這個惡毒的女人便針對我的父母,在暗地裡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報復。」

    「三年之後,外公病重,母親帶著我回到了安達裡加,並向他說出了一切。只聽外公怏怏不樂地說了句,『瘋了,你和喬治都瘋了,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將來會有你後悔的時候』,然後接著喝他的酒,說他的胡話,很快就離開了人世,那年他還不到四十五歲。」

    「外公去世以後,管理整個莊園的重擔就落在了母親那弱小的肩上,幸好有老總管湯姆的忠誠和嚴謹,才使得我母親不至於亂了手腳,才使得整個莊園不至於因為外公的去世而垮掉。」

    「莊園的管理顯得井井有條,那年的棉花也獲得了豐收。我母親從一個天真無暇的少女經過了磨練,蛻變為精明能幹的女主人。她做事得體,待人和氣,還經常帶著我去棉田里與那些棉農們一起採摘棉花,就慢慢在莊園中樹立了威信,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

    「我父親在芝加哥掌控者黑幫,一年中很少會來安達裡加,可他們卻始終堅持用書信來表達他們對對方的思念和情感,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我五歲那一年,由於黑幫內訌,造成了芝加哥警方的介入,許多黑幫人物紛紛被捕入獄。父親為了躲避風頭,也帶著戈多他們幾個親信來到了安達裡加,與我們住在一起。在我的記憶裡,這是他與我們在一起生活最長的一次,也是我母親最愜意、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那年聖誕節前夕,母親為我生了個妹妹,這是父母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一起過聖誕節,也是我父親與我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一次。」

    「新年過後,我父親接到從芝加哥傳來的消息,說風頭已經過去,他隨時都可以回去了。父親出於慎重起見,先派他手下的兩個親信回去打聽消息。幾天以後,消息得到了證實,於是父親就讓戈多打點行李,並與母親和我們兄妹倆告別。」

    「對於這樣離別,這些年來對於我母親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只是背著妹妹,拉著我的小手,平靜地與父親吻別,然後目送著他的車消失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父親回去後,母親又恢復了過去的那種生活,羅亞諾莊園的人們依然和過去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當夜幕降臨,月亮升起,勞作一天的人們就會聚集在莊園前的廣場上,燃起篝火,和著優美的琴聲與鼓點,跳起了熱情奔放的舞蹈。」

    「每到這個時

    候,母親就會像平時一樣,帶著我來到那裡,與他們一起歡笑,一起舞蹈,一起品嚐美酒佳餚,彼此獻上祝福和感謝,祈福每天都能給人帶來新的希望。然而,她並沒想到,遠在幾千里外的芝加哥,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正在等待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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