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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女人如戲 文 / 手中無劍 非包月作品

    石慧並沒有在陳約翰的「暮鼓晨鐘」旅店住多久,而是在第三天就搬到了「夏宅」裡,因為林伊如想讓她跟自己住在一起,平時也好有個伴。於是她回家跟夏躍進一說,夏躍進當然就會同意了。那天,麥蒂開車去拿石慧的行李,陳約翰和章成龍還有些不高興呢。

    然而,石慧在「夏宅」也沒住多久,就托夏躍進在附近「唐人街」上找了一家華人開的「月子旅店」住了進去。因為,林伊如也需要人照顧,她不想再給夏躍進添麻煩。夏躍進給她的印象不錯,對林伊如很體貼,對她也很客氣和周到,不過唯一不足的就是夏躍進的年紀看起了可以做她們兩個人的父親了,石慧總覺得有些彆扭。好在「月子旅店」距離「夏宅」不遠,林伊如有事沒事都會過來與她聊天作伴,日子也就好過多了。

    林伊如現在雖然不用去夏躍進的公司上班,不過每週四個晚上還是會到周曼芳的補習班去補習英語,而如今身邊還多了個石慧。因此,兩個人在周曼芳跟前的話題就更多了。

    時間已經到了五月,街上的人們大都換上了單衣,顏色也顯得斑斕了許多。石慧在國內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的肚子,故意把衣褲穿得又厚又肥大。如今到了這裡,不再忌諱人們的目光,感覺像是解放了一樣。不僅穿上了薄薄的單衣,而且走起路來還故意腆著肚子,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

    林伊如現在還顯不出體型的變化,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豐腴了許多,往日尖尖的下巴如今也變得圓潤了;滿臉容光煥發,像是塗上了一層細薄滑膩的油脂,原本微黑的肌膚如今卻透著一種淡淡的粉色,讓人感覺成熟了不少,顯得大氣而嬌貴。

    周曼芳是過來人,當然看得出林伊如身體上的這些變化意味著什麼,不過她也沒有點破。至於林伊如介紹過來的新學生石慧,周曼芳也是一臉的春風,表現出了極大地熱忱和耐心。

    與林伊如相比,石慧的英語基礎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不要說口語,就連很多單詞都不會聽寫,更不用說語法和應用了。課堂上周曼芳講解的那些電影片段,對石慧來說實在是太深奧了。不過,石慧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而且在聽覺上記憶力驚人,於是相對於常人,她就來了個反其道而行之。常人學英語是從背單詞和書寫開始,而她乾脆就從學口語聽力開始。

    不僅如此,林伊如和石慧還會在週末纏著周曼芳,請她帶她們去曼哈頓逛街,以便她們練習口語。周曼芳對自己的兩個學生可是疼愛有加,自然就會滿足她們的要求。再說,周曼芳的女兒就住在曼哈頓附近,而且她們家的公司就在世貿大廈裡。因此,周曼芳每次帶林伊如她們逛完街,就會順便請她們到女兒家裡去坐坐,喝杯咖啡什麼的。她自己也好與雙胞胎孫女做做遊戲,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周曼芳的女兒叫吳瑪麗,今年三十五歲,一對雙胞胎也快五歲了。吳瑪麗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美國人,從小所受的教育,所接觸的人和事,都使她形成了用美國人的思維去理解和考慮問題,儘管她血管裡流著的是中國人的血,儘管她有著一張標準的中國美女的臉。

    吳瑪麗很小的時候就被她父親送進了寄宿學校,因此她不懂中,也不能說漢語,不過一些簡單的話她還是能聽得懂的。所以當林伊如和石慧第一次到她家的時候,還需要周曼芳在一旁給她們當翻譯,然而這並不妨礙她們成為閨蜜。因為這時的吳瑪麗也是個孕婦,三個人有著共同的話題,相同的感受,只是,吳瑪麗就快生了,那張美麗的臉龐顯得有些臃腫。

    「林,想到你自己很快也會變得像我一樣,心裡會有什麼感想?」吳瑪麗摟著身邊的林伊如做了一個恐怖的怪臉,學著陰森森的語氣說:「是不是有點害怕了?嗯?嗯!呃呵呵……」

    林伊如裝出冷不丁被瑪麗嚇到的表情,石慧在旁邊被她們逗笑了:「哈哈哈,瑪麗,她這是第一胎,還不到八周呢,你別嚇她了,當心孩子。」

    「兩位姐姐就知道欺負人,小妹真是交友不慎吶。」林伊如嗔怒著杏眼圓睜,假裝生氣地鼓著兩腮,撒著嬌對周曼芳說:「周老師,您給評評理,有她們這樣當姐姐的嗎?」

    周曼芳在一旁直搖頭,笑著對她們說:「你們兩個活寶,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這麼淘氣,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去陪我的孫女們玩去咯。」說著就一邊一個拉著雙胞胎向她們的臥室走去。

    「不要啊,周老師,您得給我當翻譯啊,不然我在這裡不就成電燈泡了嗎?」石慧說著坐到吳瑪麗的另一邊,陪著笑臉對那雙胞胎說:「小美女,你們在這裡玩行嗎?阿姨陪你們做遊戲好不好?」

    「不,不行,我們要和外婆一起玩。」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絕了石慧,並回過頭朝她吐了吐舌頭。

    「哇塞,伊如,你有沒有覺得,這對小瑪麗說話的語氣,那表情,簡直跟瑪麗是如出一轍啊,厲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石慧也吐吐舌頭,回頭對林伊如說。

    「那當然,她們是我的女兒嘛。」林伊如簡單地用蹩腳的口語把石慧的話,大意上翻譯給吳瑪麗聽,瑪麗微笑著看著女兒們的背影,自豪地說:「她們不僅使我成為了母親,而且還了給我太多的快樂和幸福。」

    「現在,我將變得像你這樣,你說,我會害怕嗎?」林伊如在一邊挽著瑪麗的臂膀,動情地說:「我雖然沒生過孩子,但是我有八個姐姐,對,八個,她們中大部分人挺著大肚子的樣子我都見過,剛才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以前在我姐姐們的眼睛裡都看見過的神情,我才不會害怕呢,因為我知道這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這種感受當然是美好的,不過,一想到夏躍進,我心裡的感受怎麼也好不起來。」石慧的心裡還在為林伊如感到不值,她以為林伊如不會把這句話翻譯給瑪麗,因此就憤憤地說了出來。

    哪知吳瑪麗聽懂

    了夏躍進是個男人的名字,就好奇地問:「誰是夏躍進?林,是你的男人嗎?告訴我,他人怎麼樣?有什麼特別嗎?」

    林伊如羞惱地瞪了石慧一眼,紅著臉對瑪麗說:「對,他是,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沒什麼特別,別聽慧姐姐亂說。」

    「是嗎?我怎麼覺得慧好像在為你不平似得,林,你能告訴我,我說得對不對?」

    「伊如,她說什麼『yes』『no』的,什麼意思嘛?快給我翻譯翻譯。」

    「都是你,好端端的把夏躍進扯進來幹嘛呀,討厭。」林伊如撅著嘴瞪著石慧,見她們兩個人都在等自己翻譯呢,只好不情願地說:「瑪麗不相信我的話,說你好像是在為我鳴不平,問我猜的對不對。真是的,我們說我們的,關夏躍進什麼事兒呢!」

    「對不起,對不起啦,伊如,我只是脫口而出,我還以為她聽不懂呢。」

    石慧抱歉地對林伊如吐了吐舌頭,可坐在中間的吳瑪麗卻不高興了,她扭頭看看林伊如,又轉過頭來對石慧做了個憤怒地表情,氣呼呼地說:「你們是不是覺得可以忽略我的存在啊?欺負我聽不懂中是嗎?林,你如果還把我當朋友,就把你和那個誰?夏——躍——進,對,快把你們的故事告訴我,否則,你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林伊如見吳瑪麗真的有些生氣了,沒辦法,只好把自己過去的經歷簡單地說給她聽,完了就若有所思地說:「對夏躍進的感情,我自己都覺得很怪,也說不明白,感恩也好,圖他的金錢也好,或者是出於性也罷,總之我也說不清楚,瑪麗,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怎麼會呢?林,我的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會看不起你呢?慧,你說,你有看不起她嗎?要是有的話,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我發誓。」吳瑪麗含著眼淚,真誠地對她們說。石慧動情地搖了搖頭,見林伊如與吳瑪麗相擁在一起,便也伸開雙臂抱住她們的肩膀。

    三個大肚女人從此就成了好朋友。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平時在電話裡,吳瑪麗和林伊如她們有著說不完的話,而到了週末,吳瑪麗的家裡就會熱熱鬧鬧地上演六個女人的大戲。

    吳瑪麗的先生叫凱,年紀比瑪麗還小三歲,剛剛才三十出頭,長得白白淨淨、斯斯的樣子。瑪麗生了雙胞胎女兒以後,成了專職的家庭主婦,就不再到公司去上班了。父親留下的貿易公司交由凱去打理,生意做得還不錯,瑪麗也就落個清靜。再說那對寶貝女兒也夠她在家裡忙的。

    去年一家人搬到曼哈頓,夫婦倆送女兒們上了幼兒園,吳瑪麗本想讓自己休息幾天就回公司去與老公一起打拼,哪知道自己卻又懷孕了,只得無奈作罷,乖乖地呆在家裡,繼續做她的專職太太。好在兩個女兒都很懂事,凱在家裡時對她很是體貼,家務活基本沒讓她動手,所以平時也沒怎麼讓她受累。

    凱在週末的時候經常會因有事而急匆匆出去,因此林伊如和石慧見到他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對這對姐弟夫妻的感情生活充滿了好奇,也十分的羨慕。

    「瑪麗,你們家凱真是對你太溫柔、太體貼了,長得又這麼性感,我都快嫉妒的不行了。」三個人相處久了,彼此之間也就隨便了許多,只是瑪麗很少提起她的過去,也很少在她們面前拿她自己與凱之間的感情來說事兒,所以石慧心裡總是覺得憤憤不平,「瑪麗,親愛的,你就不能和我們說說,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才把他勾到手的。」

    「上帝啊,看你說的什麼話,慧,好像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需要耍什麼手段似的。」吳瑪麗輕描淡寫地說,看林伊如把自己的話翻譯給了石慧,就接著道:「我們兩個人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經歷,就是在咖啡館碰到了他,目光交匯,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就這樣在一起了,慧,我這樣說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啊?」

    「噢,咖啡館,一見鍾情,伊如,她也太浪漫了吧!」石慧誇張地做陶醉狀,然後又抓著吳瑪麗的手臂,對林伊如說:「不對,伊如,你有沒有覺得,她說得越輕描淡寫,越說明他們之間並非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

    「呵呵,慧姐,算了吧,她輕描淡寫地說,也許有她的理由,這屬於她的**,你何必要刨根究底呢?美國人對自己的**看得很重,她跟我們的觀念不一樣,也許哪天她想說了,自然就會告訴你的。」

    「林,你們說什麼,能跟我說說嗎?」吳瑪麗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們。

    「沒什麼,瑪麗,慧姐的意思說你把自己的事情說得太簡單了,我說這是你的**,你有權利不告訴我們。」

    「不不不,你們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也把你們自己事都告訴了我,我沒有什麼理由對你們隱瞞什麼。」吳瑪麗黯然地看著她們,酸楚地說:「只是那些事對我來說,太不容易回憶了,用鄧麗君的一句歌詞,叫做『往事不能回味。』」

    「瑪麗,對不起,如果我們的問題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慧姐,我們說點高興的吧,就說說……嗯……你當警察時候遇見的那些事兒吧。」

    「是啊是啊,瑪麗,請原諒,我不是故意的。」

    「ok,ok,親愛的,沒關係,沒關係,既然你們問起來了,我想我也應該坦誠相告,不過,不是今天,因為……因為,我怕是快要生了。」瑪麗雙手扶著她們,艱難地站了起來,這時候林伊如才發現,瑪麗身下的沙發已經濕了一片,並且隨著她起身,羊水正從她那已經濕透的裙子裡面,順著她的大腿流到了地上。

    林伊如見此情景,不禁慌了神,可石慧她經歷過,知道瑪麗這是真的要生了,就一邊攙著瑪麗一邊大喊:「周老師,周老師,快叫救護車,瑪麗要生了。」

    「不是說預產期還要一周嗎?怎麼現在就生了?」周曼芳從外孫女的房間

    間裡衝出來,一邊拿起電話撥打911,一邊對她們說。

    屋子裡的女人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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