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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代孕協議 文 / 手中無劍 非包月作品

    不久之後,夏躍進和林伊如乘坐的麥道飛機途經韓國釜山,最後降落在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林伊如走在舷梯上,放眼望去,碧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不遠處的停車場上整齊停放著的那些五顏六色的汽車,在陽光下閃著亮光,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本能地舉手擋著自己的眼睛,卻差點一腳踩空了,幸好被身邊的夏躍進攔腰摟住。林伊如羞澀地朝夏躍進咧嘴一笑,扶著他站穩身子,神采飛揚,腳步輕盈地走下舷梯。

    加長的林肯把林伊如帶到了夏躍進位於布魯克林的家裡。簡約而不失大氣的室內裝飾和家居擺設,向林伊如證實了夏躍進對她所言不虛,也使她為自己冒險做出的青春豪賭鬆了口氣。

    夏躍進把林伊如安頓好,然後又為她聯繫英語補習班,還特意請了一位黑人保姆麥蒂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這一切,夏躍進看似無償的付出,且從不在林伊如面前設置任何的前提條件,但林伊如心裡明白,夏躍進為自己所付出的,終究是要自己做出回報的。至於什麼回報,夏躍進不說,林伊如她自己現在也不去主動提起。

    幾天後,夏躍進帶林伊如到他那位於華爾街的寫字樓裡參觀。雖說他的公司只有幾名員工,卻個個都像上足了發條的「機械青蛙」,盯著電視屏幕,拿著電話在那裡又叫又跳的,竟然連她這樣的美女都不能讓他們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

    「先生,他們每天都這樣嗎?難道他們都不知道疲倦,不會休息嗎?」站在夏躍進的辦公室裡,林伊如隔著玻璃看著外面雜亂的景象,好奇地問。

    「哈哈,他們當然會休息,也知道疲倦,但是,現在他們的身份就是戰場上衝鋒陷陣的戰士,戰士在衝鋒的時候是不能休息的,即使再疲倦也要堅持到最後,即使失敗了也會抗爭到底,不會輕易放棄。」夏躍進把一杯咖啡遞到林伊如跟前,輕描淡寫地說:「你別看他們這麼聲嘶力竭,近乎瘋狂地沉湎於他們前面的數字、圖表和電視屏幕中,可一到收盤時間,他們立即就會變成質彬彬,舉止儒的謙謙君子。」

    「嗯呵,有意思,這種場景我以前只是在電影裡看過。」林伊如回首接過咖啡,望著夏躍進問道:「先生,您如果出了這個辦公室,到了他們中間的話,也會變成那樣嗎?」

    「當然,我就是那樣走過來的。」夏躍進微笑著說,「假以時日,這外面的每一個人未來都可能成為現在的我,伊如,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也能讓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只要你夠聰明,未來你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

    「先生,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林伊如轉過身來,靠在玻璃牆上,凝神望著夏躍進,正色地問道。

    「當然,伊如,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知無不言。」夏躍進攤開手,神色輕鬆地笑著說。

    「先生,如果認真說起來,您我只是萍水相逢,交淺言深的一對路人而已。雖然您很賞識我,我也很敬重您,但是我們之前畢竟只見過幾次面,而且……您的年紀……」林伊如猶豫了一下,低著頭輕輕地說:「您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自您把我從醫院裡接出來的那天起,您對我的照顧,對我的關心,我時刻記在心裡。還有,您幫我出國,肯定也要一筆不少的花費,先生,請允許我冒昧地問問您,您為我所做的一切,難道真的不需要我回報嗎?或者說您只是想讓我有朝一日變成他們中的一員那麼簡單嗎?」

    「伊如,你想那裡去了,我只是……只是誠心想幫助你,只希望……你的將來會過的更好,只想……」夏躍進收斂著笑容,認真而誠懇地說。

    「先生,您就別拐彎抹角了,我既然請求您把我帶出國,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這些問題在我心裡憋了好久,今天終於讓我痛痛快快地問出來了,希望您也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也好讓我能踏踏實實地在這裡生活下去。」

    「嗯!好吧!伊如,本來我想過段時間再找機會跟你提出來的,不過既然你今天這麼痛快地問了,那我就不再藏著掖著了。來,你坐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夏躍進把玻璃牆上的布簾拉上,示意林伊如坐到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給她再續了杯咖啡,然後在他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隔著桌子對林伊如和盤托出了他自己的打算。

    原來在幾年前,方怡把她自己的幾個卵子委託一所民間醫療研究機構,採用冷凍的方法保存起來,然後利用夏躍進的精子通過人工授精的方法培植了胚胎,最後再移植到高價聘請的代孕者的子宮裡,想通過這種方法來獲得她自己的孩子,不過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到了去年,那冷凍的卵子只剩下最後一個了,方怡固執的想讓夏躍進做最後一試,而且還讓夏躍進到國內替她物色一個年輕漂亮的代孕母親。方怡不去考慮有可能是她年紀大的原因而影響了卵子的質量,卻偏偏去挑剔那些代孕者的不是。夏躍進擰不過方怡,同時又怕她舊病復發,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使然,夏躍進在南方遊覽了數月皆無所獲,卻在回申城的長途客車上結識了林伊如,並一眼就讓夏躍進看上了她。然而,面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三十來歲的小姑娘,夏躍進怎麼也下不了那個決心。一路與林伊如聊到省城,夏躍進決定放棄了,他只是出於習慣地給林伊如留下了一張名片。

    回到申城後,夏躍進並不抱任何希望。他料理完他自己在國內一些投資項目的善後工作以後,準備回美國向方怡交差,同時希望明年能陪她一起回國去領養一位孤兒。但是,當林伊如第一次敲開他家的房門時,夏躍進的心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伊如,希望你不要生氣,我跟你說的這件事完全在於你同意的前提上的,我夫人如今已經回加拿大去了,而我根本不會強你所難,只要你心裡有絲毫的不同意,那就當我今天什麼也沒說過。從今往後,你只管完成你的學業,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承擔。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麼從明天起你

    就可以在我的公司裡上班,五年以後你可以自由離開。到那時,不管你決定回國還是留下來發展,我都會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支持的。」

    「不,我不生氣,先生,我要謝謝您,夏先生,我現在就可以答覆您,我同意!我同意為你們的孩子代孕,我心甘情願地答應您。」林伊如把杯裡的咖啡一口氣喝完,毅然地望著夏躍進的眼睛,鄭重地說。

    「不不,伊如,你不要急著答覆我。茲事體大,你應該考慮清楚了再答覆我。你今年才剛過二十歲,如果因為這件事而影響了你今後的人生,那麼我真是罪孽大也,伊如,我不想你以後因為後悔而責怪自己。」

    「呵呵,夏先生,你就別再勸我了,這個主意我拿好了,今後絕不會後悔。就沖您為我所做的這一切,我即使無償為你們代孕都無怨無悔。」林伊如斬釘截鐵地說。

    在律師的見證下,林伊如在為夏躍進代孕的協議上簽了字。其實,這不僅僅是一份五年期的代孕協議,作為將來協議履行完成後的回報,它還包括在這五年裡,夏躍進不僅要為林伊如提供一切學習進修的機會和費用,而且上海閘北那間「石庫門」老宅的產權也無償轉讓給她。同時,夏躍進還必須每年付給林伊如五萬美元總計二十五萬美元的青春補償費。

    不過,協議對林伊如的要求也是很苛刻的,只是這種苛刻對只有二十歲的她來說,感覺並不是特別難以實現:五年後,林伊如必須離開美國,除非夏躍進夫婦允許,否則不得再去打聽或者接觸她的子女,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手段去爭取子女未來的撫養權和監護權。

    在對待那份協議上,林伊如有她自己的認識。因為這份協議不僅能讓她獲得更多和更好的教育機會,而且五年後回國還能成為一個百萬富翁,為她自己將來的發展打下一個良好的物質基礎。再說,夏躍進看起來並不老,人長得也不難看。拋開一切的先知先覺不說,夏躍進給人的感覺還是挺有魅力的,起碼他讓身在異鄉的林伊如感到了溫暖和體貼。

    兩周之後,林伊如躺在了研究所那冰冷的試驗台上,接受了試管胚胎的移植,非常清醒地體驗了胚胎移植的整個過程,至於著床成不成功,那只能是靠運氣了。

    從試驗台下來,林伊如被護理人員轉進了單人病房接受觀察。仰臥在柔軟的病床上,林伊如輕輕撫摸著自己腹部,心想:難道孩子真的就這樣在自己的肚子裡了嗎?儘管他或者她跟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畢竟是在自己的肚子裡啊!

    林伊如想起姐姐們懷孕時那種步履蹣跚、大腹便便的樣子,尤其是幾個月前三姐在她面前吐得鼻涕眼淚直流的情景,不禁浮想聯翩,不知道三姐現在生了沒有?會是男孩呢還是女孩?如果是男孩,林伊如希望他長得像郝良,因為……因為那汪湘東長得實在不怎麼樣,儘管汪湘東那時對她很和善。如果是個女孩,那肯定像三姐,長大了又是個美人坯子。而自己肚子裡的那位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不知道自己懷孕以後會是什麼感覺?林伊如想到這裡,不覺啞然失笑,可心裡又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林伊如在床上躺了一周後,竟然來月經了,這結果說明這次的胚胎移植並沒有成功。她如釋重負地從床上下來,卻在心底升騰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沒有了,夏先生的孩子沒有了。雖說我以後肯定會有我自己的孩子,但夏先生不會再有了,除非……除非我……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林伊如的心裡萌芽,讓她自己不禁都感到臉紅耳赤起來。

    可以想像,當夏躍進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會是怎樣的一種失落和無奈的心情?可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為方怡他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他只能黯然地接受這個結果。

    林伊如休息了三天,就正式被夏躍進安排到公司裡做他的助理,而晚上便去補習班去惡補英語,每天的生活起居都由黑人保姆麥蒂照料,生活過得既緊張又充實。

    然而從那以後,夏躍進卻變得沉默寡言,感覺他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無論在家裡還是在公司,除了一些必要的交代,夏躍進很少再與林伊如做額外的交流。林伊如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不過她在等待,等待那個適合機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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