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搭檔惹火
自從馬小青創辦了「青蘋果玩具廠」以來,戴志萍就從女生宿舍裡搬了出來,正式住進了馬小青家那古樸的小院,成為了馬家的準兒媳。除了上課以外,戴志萍基本上從林伊如的身邊消失了。雖然在見面的時候,林伊如會偶爾挪揄她「重色輕友」,但是從心裡面,戴志萍知道伊如是為自己高興。
作為當初的「兩朵校花」之一,戴志萍愛上了任何人都覺得她最不可能愛上的人,就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跟馬小青撒著嬌說:「胖子,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什麼啦?怎麼就會愛上你呢?你說說看,你有什麼好?」
馬小青自然是笑呵呵地做癡迷狀,倒是戴志萍她自己掰著手指梳理著馬小青的好:溫柔憨厚、隨和寬容、嫉惡如仇、大智若愚、心靈手巧……凡是能想到的好的形容詞,她覺得都能從馬小青的身上體現出來。到最後,戴志萍才把自己偎在馬小青寬大厚實的懷抱裡,幸福滿滿地說:「胖子,你除了人胖一點,黑一點,我找不出你身上還有什麼缺點,以前我家裡人常常說我什麼『眼高於頂』,其實我的眼光也只夠得到你的心,現在我才覺得,幸福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複雜,只要我們用心去感受,其實幸福是很簡單的。你說我說的對嗎?胖子。」
「嘿嘿,老婆,只要你說的都是對的。」
「哼,馬屁精。」戴志萍嘴上說著,心裡卻像吃了蜜。
「青蘋果玩具廠」在馬小青的努力下,開始走上了正軌。年前在省城舉辦的一次玩具展銷會上,他們廠的幾款布絨玩具被一個法國的經銷商看中,得到了一張大的訂單,讓馬小青看到了曙光,且對自己的企業充滿了信心。在經過了一個多月加班加點的連續生產,終於趕在聖誕節前夕,馬小青把第一批玩具裝上了飛往法國的飛機。
同時,馬小青的父母把「清齋」店裡的生意也交給了戴志萍去打理,使她成了一名真正的「掌櫃的」,而他們更多地是去挖掘一些新人和新作,拓展「清齋」外部的發展空間。店裡新招的兩名營業員,年紀也都跟戴志萍差不多,卻被她管得服服帖帖,開口閉口都是「萍姐」長「萍姐」短的。
上午在課堂裡,戴志萍沒有看見林伊如的身影,心裡覺得納悶,就拉著陳海霞問:「海霞,伊如今天怎麼沒來上課?是不是她人不舒服呀?」
「怎麼?你也不知道呀?這就怪了。」陳海霞疑惑地看著戴志萍說道:「昨天一天都沒見到她,今天我起床時也沒見她的人,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怎麼會呢?她的東西還在嗎?不會搬到我哥那兒去了吧?」戴志萍疑惑地說。
「她床上的被子還疊得整整齊齊的,行李箱和她的衣服都還掛在房間裡呢,我想,她準不會去遠的地方,有可能真的在你哥那裡。」
戴志萍聽陳海霞這麼一說,心裡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也是,哥哥現在調到省城工作,伊如也該有她自己的愛巢了。可是,他們住在哪兒呢?算了,還是等見到伊如再問吧,到時候得好好地敲她一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媒人,怎麼連我也瞞著?」
然而接下來好幾天,戴志萍在學校裡依然沒有看見林伊如來上課,就連學校裡的一些老師都來向她打聽伊如的去向,這讓戴志萍開始有些擔心了。
「胖子,你說伊如她在幹嘛呢?都好幾天了,也不來上課。」晚上,戴志萍躺在馬小青的懷裡,不無憂慮地說。
「哎呀,你就別操心了,人家伊如和你哥剛住在一起,總得讓他們都親熱幾天吧。」馬小青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把手伸到了戴志萍的內衣裡面。
「拿開你的鹹豬手,人家和你說正事呢。」
「我這也是正事呀。」馬小青厚著臉皮,笑嘻嘻地說:「老婆,你想想你剛住到這裡的時候,不也翹了一個星期的課嗎?好啦,別為他們操心了,這些天我在廠裡趕貨,不知有多辛苦,你還是慰勞慰勞我吧。」
「胖子,我發現你現在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戴志萍嬌笑著揪著馬小青的耳朵說:「你以為我不辛苦啊,又要上課又要在店裡忙,誰來慰勞我呀?」
「我,當然是我來慰勞你了。」馬小青逮著機會,雙手更加不安份起來,「老婆辛苦啦,這樣是不是舒服點兒啊?」
「討厭,臭美,死胖子。」戴志萍的聲音開始發顫了……
戴志勇也在尋找著林伊如。自從元旦那天把林伊如帶到安全屋過夜之後,戴志勇的心裡有過一絲懊悔,他知道這樣做是違反紀律的,如果讓徐寶坤知道了,必定會受到批評,甚至會受到處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戴志勇就找了個借口,把林伊如從床上叫起來,打的把她送回了學校,還一再地叮囑她不要來找自己。還好,林伊如來去都在出租車上,對周圍的路徑並不在意,因此過了幾天,戴志勇見她沒有再找過來,以為自己這事已經瞞過去了。雖說心裡對林伊如有些歉疚,可這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五天前,戴志勇接到了自他來省城以後的第一個任務:徐寶坤讓他去協助一位同事,去跟蹤一對從日本入境的華裔夫婦,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那位同事是個女的,名叫石慧,也是特警出身。當徐寶坤把石慧的照片遞給戴志勇時,他心裡不禁產生了疑問——那是一張五官清秀且略帶稚氣的娃娃臉,這麼一位柔柔弱弱、稚氣未脫的姑娘,讓人很難把她和特警聯繫在一起,領導做這樣的安排,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啊?
從戴志勇的表情上,徐寶坤看出了他心中的疑問,便嚴肅地看著他說:「小戴,這次的任務,組織上是要求你們假裝情侶來跟蹤監視對象,所以才選擇了你作為石慧的搭檔,具體的任務,石慧到時候會跟你通報的。不過你也不要過於相信你
自己的眼睛,石慧並不像你看起來那麼柔弱稚氣,至於有關她的個人情況,你現在還無需知道。」
戴志勇將信將疑地把石慧的相貌記在了心裡,然後把照片還給了徐寶坤。第二天一早,根據事先安排,戴志勇準時出現在了接應地點。隔著馬路,他看見對面一個穿著暗紅色大衣的高挑身影站在斑馬線那頭,正往這邊佇足張望。等綠燈亮起,戴志勇連忙穿過斑馬線朝她走去。
「志勇。」還沒等戴志勇開口,石慧便親暱地和他打著招呼,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低聲地說:「注意,我身後過去的那兩個人就是我們的目標。」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幸福感,給人感覺他們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戴志勇突然讓一個初次見面的異性投懷送抱,本能地反應還有些尷尬,貼著她那粉嫩白皙的臉龐,他自己的臉不覺感到一陣發燙,摟抱石慧的雙手顯得有些僵硬。「志勇,放鬆點,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女朋友好了,你平時和她怎樣,就和我也怎樣,不要拘束,他們過去了,你吻我一下,然後我們再自然地跟過去。」石慧嘴上說著,臉上依然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一對穿著入時,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男女,貼身低語著從戴志勇他們的身邊走過。儘管戴志勇心理上感覺有些不自然,卻還是低頭吻著石慧的額頭,兩個人相擁著,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對男女的後面。
石慧有著一頭柔順飄逸的過肩長髮,留著整齊的劉海,凝脂般的臉龐白皙而細膩,略微有些嬰兒肥;她描著細眉,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鼻樑不是很高,可又讓人感到恰到好處,兩片厚厚的嘴唇塗著濃濃的口紅,讓人感覺分外的性感誘人,細長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鏈;她身著一襲過膝的暗紅色大衣,裡面是一件黑色緊身毛衣,凸顯著傲人豐滿的身材,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皮手袋;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長筒緊身連體褲襪,外襯黑色的迷你短裙,再加上她滿身的脂粉香水味,讓人根本不會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她腳下是一雙暗紅色中跟中筒的皮靴,讓她看起來比一米八出頭的戴志勇也矮不了多少。
戴志勇懷裡摟著這麼個尤物,尤其是石慧那傲人的胸部,走起路來在他臂後一蹭一蹭的,難免不讓他心猿意馬起來。更要命的是,石慧對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股黏糊勁,竟然讓他產生了生理反應,使他走起路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時,那對男女上了一輛公交車,而石慧卻摟著戴志勇停下了。「怎麼啦?為什麼不跟過去?」戴志勇疑惑地問。石慧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提起手袋對著它輕聲地呼叫:「目標已經上了26路公交車,三號,你和四號跟著他們上車,其他人跟著公交車,注意隱蔽,二號,過來接我們。」
一輛「桑塔納」緩緩停在了戴志勇他們身旁,石慧拉開後車門,示意他上車,然後她自己也坐了進去。車子啟動,跟上了那輛公交車,並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小戴同志,我們認識一下吧。」石慧一改剛才親暱作態,正色地向戴志勇伸出了手:「我叫石慧,是這次任務的行動組長。」
戴志勇猶如坐在過山車上,從峰巔跌到了谷底,不免有些緊張,遲疑地握住了石慧那雙柔若無骨的纖手,咧了咧嘴,微笑著說:「石慧同志,你好你好,我這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任務,還有些不習慣,請你多多指教。」
看著戴志勇一本正經的樣子,石慧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哈哈哈,看你這緊張的樣子,是沒見過美女呢還是沒談過戀愛呀?來擦一下汗。」石慧說著,從手袋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了戴志勇,接著對他說,「我看過你的檔案,知道你是警校的高材生,射擊、擒拿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的,怎麼有女孩子投懷送抱,心裡卻緊張成這個樣子?」
戴志勇尷尬地笑了笑,接過手帕擦了擦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沁入了他的心脾。石慧從座位上拿起一個件袋,從裡面抽出幾張照片遞給他,「剛才那個男的叫野田俊男,在日本從事外貿業務,是在三天前入境的,那女的是他的妻子,叫野田百合子,一年前入境,目前任上海一家日企的公關部經理。根據境外的可靠消息,野田俊男這次入境,是要與我們國內的一家科技企業合作,提供一批高端的辦公用品,但是背後有什麼另外的交易,現在還不得而知。現在的問題在於他妻子——野田百合子,這一年她在中國的行為有些活躍,跟某些國內高科技企業的某些高管都有交往,所以,總部給我們的任務是,二十四小時監控野田夫婦的動向,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疑點。」
「一號,一號,我是三號,目標已在西湖邊下車,正往三潭印月的渡口。」車載對講機裡傳來了前面的消息。
「三號、四號,你們留在渡口,其他人跟過去,注意隱蔽,不要驚動目標。」石慧下達了指令,然後對前座的司機說:「老劉,我們也去渡口,我和小戴乘下一趟渡輪過去,你和三號、四號留在渡口等候下一步行動。」
「好勒。」老劉答應著,踩下油門,向西湖邊的小瀛洲渡口駛去。
臨下車時,石慧讓戴志勇戴上了微型耳麥和傳聲器,並給他戴上一頂深藍色的棒球帽。她自己也摘掉項鏈,脫去了大衣,換了一件白色的羽絨夾克,把長髮紮成了馬尾,在耳垂上掛了一對大的耳環,戴上棕色的蛤蟆鏡,頓時顯得更加活潑和靚麗。石慧把傳聲器裝在了夾克的領口,用沉穩、冷靜地語氣說道:「所有人注意,報告你們的位置。」
「我是五號,目標正在三潭印月,沒有發現他們與人接觸。」「我們在目標左邊約五米距離,沒有發現異常。」「……」
下了老劉的車,石慧又像先前一樣黏在了戴志勇的身邊,讓剛剛緩過氣來的他再次迷失。時間過得真快,那次和林伊如同游西湖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天。戴志勇盡量把石慧想像成林伊如,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漸漸
地也進入了角色,摟抱石慧的動作也顯得大膽和自然起來。
「一號一號,我是二號,三號、四號已經與我會合,我們現在在渡口對面的位置等候。」耳麥裡傳來了老劉的聲音。
戴志勇與石慧手牽手從渡輪上了小瀛洲,有說有笑地穿過了九曲橋,來到了三潭印月的觀景台前,看見野田夫婦正面向湖中的景物,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還不時傳來百合子那清脆的笑聲。石慧與野田夫婦左邊的一對男女青年稍一注視,那對小青年便勾肩搭背地離開了觀景台。
今天既不是週末,也不是節假日,因此觀景台的遊人並不是很多。石慧拉著戴志勇找了一個靠後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還撒著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腰,偎在了他的懷裡。
石慧的**舉動,使得戴志勇也完全放開了。他想起了那年國慶節與志萍、伊如在這裡的情景和他們有關「我心相印」亭的對話,心生很多感慨,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石慧的秀髮。這時,石慧發現百合子在有意無意地環顧四周,連忙仰起頭湊了上去,吻住了戴志勇的嘴。
本來戴志勇只需做做樣子就可以,可他此時的腦子裡已經游離於現實之外了,完全把懷裡的石慧當成了林伊如,竟然把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石慧雖然吻住了戴志勇,可視線卻還是瞟向百合子的一舉一動,她也沒想到戴志勇會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於是本能地想做出牴觸的動作,可又想,也許百合子正在窺視著他們呢?決不能讓她看出破綻來。
想到這裡,石慧只能緊緊地吸住戴志勇的舌頭,不讓它在自己的嘴巴裡亂動。另外,石慧用雙手抱住戴志勇的頭,把小拇指的指甲嵌進他的後頸裡。猛然的刺痛把戴志勇拉回到現實,可他也不敢貿然將石慧推開,索性扭身用後背擋住了前面的視線,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臂彎裡。
石慧猜到了戴志勇的意圖,連忙把他的舌頭鬆開,雙手鬆開來,怔怔地看著他,雙頰紅得像盛開的桃花。戴志勇想跟她說對不起,可是耳麥裡大家都在聽著呢,他怕會引起大家的誤會,只好無語地看著她,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愧疚。
就在極短的時間裡,石慧便恢復了平靜,在戴志勇的臂彎裡,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輕聲地說:「五號,目標現在有什麼舉動?」
「五號報告,目標正準備離開觀景台,依然沒有發現有人和他們接觸。」
「五號,繼續監視,其他人注意保持距離,要沉住氣。」石慧說完,朝戴志勇做了個鬼臉,扶著他的肩膀站起身來,而後伸手挽著他的臂膀,甜甜地說:「走吧,我們從另一邊慢慢靠過去。」戴志勇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不敢正視石慧那雙迷人的眸子。可石慧卻還像開始那樣地依偎著他,還指著周圍的一些景物與他開著玩笑,絲毫不受剛才那熱吻的影響。
時近中午,從湖岸碼頭過來的遊客顯得有些稀少。渡船靠岸,三三兩兩的遊客登上了碼頭,漸漸融入到了島上的遊人中。這時,耳麥裡傳來了「五號」低沉的呼叫聲:「一號,在你們右手兩點鐘方向,九曲橋上,有人接近目標,有人接近目標。」戴志勇抬眼看去,只見九曲橋上,一個手提密碼箱,戴著玳瑁眼鏡的中年男子,慢慢靠近正倚著欄杆給田魚餵食的野田夫婦,而橋那頭的「五號」也正緩緩向他們靠攏。
「五號,待在橋頭,不要驚擾了他們,其他人都保持距離,六號,先拍下他們交易的照片,再聽我的指令行事。」石慧臉上堆著溫柔的笑容,兩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戴志勇,口裡卻沉穩地發出指令。
中年男子神色鎮定地走到野田夫婦身邊,把密碼箱放到了腳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魚食,若無其事地喂起魚來。他們身後不時地有遊客經過、駐足或者拍照。野田夫婦沒有與中年男子交流,卻像是在漫不經心地環顧著四周。他們確認了周圍的安全以後,夫婦倆漸漸向中年男子靠近,直至百合子的腿碰到了那個密碼箱。
中年男子這時一邊拋著魚食,一邊繞開野田夫婦,慢慢朝「五號」那頭走去。而百合子也不聲不響地地伸手提起密碼箱,挽著野田向戴志勇和石慧這邊走來。
「五號,跟著中年男子,等待下一步指令。」石慧挽著戴志勇背對著野田夫婦,發出了行動指令,「二號,目標交易已經完成,正在下船返回,我們跟在他們後面,你們在碼頭做好準備,目標一上岸就控制他們,其他人協助五號。」
「五號明白。」「二號明白。」「……」
當戴志勇攜著石慧上了岸,看見老劉他們已經把野田夫婦請進了桑塔納裡,便鬆了口氣,悻悻地放開石慧的手。而此時的石慧卻一臉的慍怒,用手摀住了領口的傳聲器,用極低的聲音對戴志勇說:「色鬼,討厭死了。」戴志勇想向她解釋並道歉,卻被石慧摀住了嘴,皺著眉頭,用手指指了指他的領口。
戴志勇回到住處,已經是傍晚了。他在小區附近的飯攤裡吃了份快餐,然後給林伊如打電話,卻被那捨管員告知,林伊如不在宿舍。戴志勇也沒做多想,回樓上洗了個澡,然後開啟了暖風機,穿著睡衣倚坐在床上,拿起一本《明清物收藏鑒賞指南》,認真地閱讀起來,還不時地做著筆記。
「篤篤篤、篤篤、篤。」有節奏的敲門聲從後面廚房傳來,這是他和徐寶坤約定好的信號。戴志勇把書放在枕頭邊,下床穿著拖鞋,疾步走到廚房,打開門,不禁愣住了:「怎麼是你?」
門外站著的,卻是石慧。她已經卸了妝,把長長的秀髮編成辮子然後折起來,用一個棕黃色的大塑料夾固定住。石慧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皺著眉頭,看著他幽幽地反問道:「怎麼不是我?」
「啊哈,我還以為是老徐呢!進來吧!」戴志勇尷尬地笑了笑,接過石慧肩上的挎包,把她讓了進來,「你怎麼會找到這裡的?除了老徐,沒人知道我這個地方,一定是他告訴你的吧?」
「作為行動組長,想知道自己下屬的住址還不容易?」石慧脫了大衣走到臥室,依然眉頭緊皺地四顧打量著這單身男人的窩,見戴志勇鎖好門進來,就把大衣隨手遞給了他,怨憂地盯著他,「你這討厭的傢伙,難道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道歉嗎?」
「對對對,我是該向你道歉。」戴志勇點著頭,把大衣掛在門邊的衣架上,回頭笑著對她說:「不過這也不能全賴我,你不是要我像對待女朋友那樣對待你嗎?那時候我就是把你看成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才……呀呀!你這是幹嘛呀?和你開句玩笑,流淚幹嘛呀?」
戴志勇沒想到,看似幹練果敢又大膽前衛的石慧,竟然會在他面前流起淚來,不禁慌了手腳,連忙伸手幫她抹著眼淚,歉疚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哭了,我向你道歉,真誠的對你說,對不起,好嗎?別哭了,啊!」說著還不時地做著各種鬼臉。
「我真恨我自己,那時怎麼沒有把你的舌頭給咬了,不然也不用在這裡聽你說這些風涼話了,一點誠意都沒有,還道什麼歉啊!」石慧把戴志勇的手推開,嘟著嘴,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雙眉幾乎都要碰在一起,還微微地咬了咬嘴唇。
「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確實是真心實意地向你道歉。咦?你怎麼啦?」戴志勇這才發現了石慧表情的異常,伸手摸著她的額頭,關切地問:「怎麼額頭出汗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呀?你等下,我換件衣服送你到醫院去。」
石慧的額頭確實滲出了汗珠,她把身體靠在了戴志勇的身上,痛苦地搖了搖頭,輕聲地說:「不,不不,我沒什麼不舒服,只是——只是,痛,難受。」
「那還不去醫院,走,馬上走。」戴志勇一邊說著,一邊脫著睡衣。
「別,志勇,我——我是——這裡痛。」石慧低頭頂在戴志勇裸露的胸膛上,雙手捂著她自己胸前聳起的那兩座「山峰」,吞吞吐吐地說:「漲的,這一整天都沒給我兒子餵奶,漲得難受。」
「啊?什——什麼?你——你兒子?你有兒子?」戴志勇驚悸地瞪大了眼睛,像看一個外星怪物似的看著石慧,簡直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喔,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有你這樣問的嗎?是不是我就不能有兒子呀?」石慧仍然不敢抬頭,卻舉手在戴志勇的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痛得他呲牙咧嘴「咿呀哇啊」地叫出聲來,連忙握住石慧那雙看似柔弱的手,辯解道:「痛死我了,我剛才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石慧這時才抬起頭,臉頰像喝醉了酒似的,盡顯嫵媚和羞澀。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是已經結婚的人,怎麼會有兒子呢?你才多大呀?」
「你以為我多大?是不是覺得我比你小啊?小屁孩,我警校畢業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擦鼻涕呢,你說我多大。」
「不會吧?你最多和我差不多大,吹牛不用上稅是吧,誰信呀。」戴志勇的頭搖得像撥郎鼓似的,握著的兩雙手慢慢地垂了下來,眼裡的疑惑卻漸漸加重了,「石慧,我真是看不懂你,晚上這麼跑過來,你一定不只想聽我說一聲對不起那麼簡單,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雖說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但請你相信我,如果你歲數真的比我大,那我會像愛護自己的姐姐那樣愛護你的。」
石慧的雙眉鎖得更緊了,她咬咬牙,甩開戴志勇的手,一把脫掉了上身的羊毛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石慧又接著脫掉了貼身t恤,裡面竟然連胸罩都沒有,兩個肉團漲得像充足了氣的皮球,在戴志勇的眼前晃動,他甚至還清晰地看見,肉團表面的毛細血管都已經充血了,彷彿隨時都會爆炸似的……